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三百九十六章 卑鄙的籌碼
    吳雪環視一圈,也只見到胡三奇他一個“熟人”,只是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經商的商賈,其他的信息吳雪一概不知。他幽幽嘆了口氣,對於下面這些人物,他雖然並不感到多麼膽怵,畢竟他也是見識過比他們還要麻煩的人,還要麻煩的事。“只是競價而已。”吳雪喃喃道。雖然他對這種風流事很是牴觸,但已經上了這個船,就沒有輕而易舉就下去的道理。

    下面,仙兒娘娘跟客人們的打情罵俏逐漸淡出了吳雪的耳廓,連帶着那喧囂的話聲,還有那些歌舞曲樂的靡靡之音,一同駁雜在一起,變得毫無意義可循。

    夏宵正好,歌舞未央。

    吳雪壓了壓緊張、焦躁的心緒,長長吐出一口氣,現在,纔是夜晚最神祕的一頁,將要由喧囂揭開。

    不多久,人羣忽而安靜了下來,吳雪向舞臺上望去,只見在那薄薄的紅色紗簾後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形。

    吳雪定了定心神,仔細瞅去,只見那人無不透露着淡雅清雋的氣息,就連那纖條條的身子骨,都透露着如同一朵白花般纖弱之姿。她只是一道淡淡的身影,被人隔簾相望,微微低着頭,向衆人一福禮。她嘴角帶着淺淺的笑,只是吳雪總感覺與之先前一樣,那種若有若無的笑意裏,無不藏匿着一絲隱晦的落寞。

    “水仙姑娘……”吳雪喃喃道,他長長嘆了口氣,“她是第一個麼?”

    只聽下面仙兒娘娘俏着腔調,媚媚道:“水仙姑娘是大家都該熟悉,她可是我們羣仙林十二仙之一,是爲出水謫仙。有詩云:水仙侑食老逋家,更着江南白花……水仙姑娘琴藝乃是一絕,爲我羣仙林之首,這樣一雙巧手,不知撫慰在心頭,又是什麼滋味?”

    下面有人嘀咕道:“還能是什麼滋味?不是飄飄欲仙,就是欲仙欲死!”

    聞言,衆人一鬨發笑。

    有人言:“我看水仙姑娘纔是十二仙之首!那最近聲名遠揚的夢蝶姬,我看不如此女萬分之一!”

    另有人笑言:“你可曾與夢蝶姬有過一面之緣?”

    “不曾櫻”

    那人哂笑言:“既然不曾謀面,又怎麼能妄下定論?”

    ……

    吳雪沒有留意場面之言,只是那道薄紗簾子緩緩揭開,見到水仙姑娘此刻身着一襲素紗裙,正是此前她被吳雪濺了一身洗澡水換的那一身。她微微紅着臉,欲迎還羞地微微頷首,嘴角微微上翹,只是在她那素白的臉上,所有的五官都隱隱透露着落寞無奈之色。正是這種神情,反而激發了衆饒興趣。

    “是誰能有豔福,與水仙姑娘共度良宵呢……”仙兒娘娘嬌笑着,眼睛微微掃了一圈,就像是撩撥一般,對於他們躍躍欲試的神情很是滿意。

    於是衆人開始叫價,價格從起始的二百兩白銀飛漲到了五百兩,此刻還隱隱有攀升之勢。浪子們也是各懷鬼胎,一方面他們不想讓水仙姑娘落入他人之手,可又不想錯過後面十一位美人,着實犯了難。

    見此,吳雪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既然你想讓我幫你擡價,那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幫你把其他姑娘們的身價也提上去?反正這只不過是空頭支票,大不兩時我一走了之,任你們誰也找不到我。誰讓你行此卑鄙之事?今晚我可要讓你血本無歸……”

    於是,在一個人把價格叫到了五百五十兩的時候,吳雪忽而朗聲道:“六百兩!”

    此聲猶如鐘甕般沉悶,但又中氣十足,滾滾而來傳遍羣仙林,悠哉悠哉不絕於耳。

    衆人聞聲望去,只見二樓的一見雅閣之中,在那道薄薄的紗簾後面,一個青面白衣的公子坐在那裏,只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個輪廓,看不真牽一時間,疑惑、好奇、驚愕的神情攀附在衆人臉上,他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在場的,大都是熟人,就算不是熟人,也很快就成了熟人。只是他們可沒見過,一個臉帶獠牙鬼面的白衣公子出沒在此。

    他是誰?

    衆人疑惑不解,各懷鬼胎地看向那神祕公子。

    就連水仙姑娘聞得此聲,也是擡頭望去,見到了那個古怪的人影。那帶着鬼面的白衣人,似乎也在看着她,只是他的眼睛被面具的陰影和紗簾遮擋,唯見到兩個黑黢黢的眼洞,看不見他的眼睛。可是水仙姑娘有些疑惑,雖然這聲音是從面具後面發出來的,而且聲調也提高了不少,但她依舊覺得有些熟悉,自己在哪聽過類似的聲音呢?

    仙兒娘娘擡眸向吳雪那裏看去,眼睛裏閃過一道寒芒,可是她的嘴角依舊帶着微笑,只是這微笑此刻看起來,跟她的眼神一樣寒冷肅殺。

    她暗暗嘀咕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於是,仙兒娘娘打破了僵硬猶豫、互相猜忌的局面,咯咯嬌笑了兩聲,悠悠道:“雪公子出價六百兩,可還有人叫價麼?”

    聞言,衆人冷冷地看向吳雪,而吳雪並不擔心這種威脅似的眼光,因爲他帶着面具。

    只是這個“雪公子”的名頭,卻在衆人心中打下了烙印。他們又惱又恨地看着吳雪,心裏嘀咕:“這個雪公子,究竟是何來路?”

    水仙姑娘聽到“雪公子”三個字,眼睛忽而一亮,偷偷看向那雅閣裏的神祕公子,像是希冀般地暗暗道:“他……雪公子……雪……會是他麼?他自稱爲雪……”

    可她隨後又苦笑着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是他呢?剛纔那個冒冒失失的酒鬼,身着一件破舊的武服,怎麼都無法與這個白衣似雪,臉帶面具的神祕公子聯繫起來。

    水仙姑娘幽幽嘆了口氣,剛纔那個闖進她房間的子,也只不過像是螢火蟲一般,只給她帶來了短暫的熒光和片刻的歡愉,就消失不見了。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罷了,終究是路人……

    忽而,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只聽一人同樣朗聲道:“既然雪公子出手如此闊綽,那我們豈能落了威風?”着,那人比起一個“柒”手勢,嘴角帶着一絲冷笑,淡淡道:“七百兩!”

    衆人一呼百應,一方面,這個價碼他們確實可以接受,另一方面,他們都想試一試這個“雪公子”的水有多深。對於這樣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祕人,他們是既疑又恨,此前在這羣仙林裏,曾經最高的價碼也纔不過一千兩,對於這個價碼,大多數人都是無法接受的。但是他們大可以不去搶那個花魁,而是對其他十二仙的姑娘下手,也不會白來一趟,掃了興致。而這個雪公子硬生生擡高了她們的身價,引誘他們加入一場非良性的競爭,怎麼能不恨?

    吳雪對於那些好奇的、崇敬的、鄙夷的、如同刀子般的目光,視而不見。面具的好處就是,無論你受到了怎麼樣的“攻擊”,都彈不破那堅實的假面,傷不了自己的臉。吳雪深知面具的好處,所以他無所顧忌。

    他看向那個與他競爭的人,只見那人身着一身絳紫色夏衫,年紀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乍一見覺得姿容喜人,再一見覺其俊秀照人,乃是個富家公子哥的風流扮相。

    這個人,就是一直坐在胡三奇身旁的人。這個人此前露過一面,他的名字叫胡一平。只不過,吳雪從來沒有在魔鬼教裏見過他,自然也不認識他。所以只是好奇他與胡三奇的關係,以爲是友人相識之類的。

    仙兒娘娘嬌笑道:“胡公子出價七百兩,可還有人與他較一較真?”

    胡一平嘴角帶着冷笑,傲然地瞥了瞥周遭的人,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二樓的吳雪,威脅似的喝下杯中的酒。

    吳雪聽到從仙兒娘娘口中出“胡公子”三個字,立馬明白了,這位胡公子與胡三奇怕不是自家兄弟,這是一起上陣來了!

    吳雪暗暗笑了兩聲,就在他準備繼續報價之時,有個人先於他一步叫了價碼。

    只見場邊站着一個人,此時雖是夏,可他依舊身着黑衣,悠閒地倚靠在門邊,手裏拿着一個酒杯,笑眯眯地喝下了杯中的酒,冷冷看向胡一平。只是這個人臉上有一個大痦子,上面還張着一根彎彎曲曲的毛,看起來很是毛骨悚然。

    他比起一個“捌”的手勢,笑眯眯地看向胡一平,高聲道:“八百兩!”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門口出現了一個奇相異面的怪人,這個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於是紛紛起疑,心想今晚是怎麼了?怎麼來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一個帶面具不露真顏,這下又來了一個奇醜無比的怪人……

    仙兒娘娘也是有些疑惑,可既然來了,不論身份,那都是客,既然客人叫價了,豈有不應之理?

    於是她媚笑兩聲,悠悠道:“這位老闆出價八百兩,不知可還有人跟麼?”

    胡一平冷眼如刀的打量着那人,心裏很是奇怪,怎麼最近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醜的一個人,這個人爲什麼要不懷好意地蔑視自己?

    還是……這個人跟樓上那個“雪公子”一樣,也是做了僞裝才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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