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六百八十六章 危城(其三)
    《滄海神劍》

    如此便是“密音傳聲”的特點了,其間妙處,又豈是三言兩語可言盡的?這門祕法,趙承德也曾聽聞,只是從前只當做無稽之談,遂今兒乍聞廣目天在人聲鼎沸的人羣之中將話音絲毫不漏的傳進他兩人的耳朵裏,也是驚歎不已,心裏不由得對這二位高僧肅然起敬。

    多聞天哈哈一笑,搖頭道:“慚愧至極。這密音傳聲的法子,恐怕在正陵真人眼底也不過是雕蟲小技,現世了,現世了。”

    幾人客套個隻言片語,張正陵便突地話鋒一轉,正色道:“二位天王且看,本是夏日炎炎,那北地平原卻是千里凝霜,大雪紛飛。是謂何故?”

    廣目天的臉色依舊赤紅,正如他盤在腰間的紅蛇一般。那一雙烈火粗眉的眉尾向上伸展着,面部輪廓僵勁,自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魄。他微微蹙眉,沉吟道:“正陵真人可有見地?”

    趙承德心中腹誹,蔫蔫想:“若是我二人知曉原因,還至於問你麼?這大和尚怕真是打機鋒打慣了。”

    他心裏剛這麼一想,只聞那邊傳來一陣毒蛇厲嘶,那條紅蛇仰着腦袋,朝着趙承德吐着信子,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說不出來的狡猾。

    趙承德不禁變色,稍微朝後退了兩步,訕笑道:“廣目天王,你這條寶貝紅蛇可真的是喜歡我,每次只要一見到晚輩,非得跟晚輩打聲招呼不可……”

    他心裏疑惑得緊,卻怎麼也想不到是何緣故。難道自己遭蛇愛麼?莫非這紅蛇赤練,真是條美人蛇不成?這般想着,不禁喜上眉梢,笑得極是怪異。

    不曾想,回答他的倒是多聞天,他苦笑兩聲,喟嘆道:“此等靈蛇,可通曉人性,更通人心。只要一有人心裏對廣目天王甚至是佛法有所不敬,自是會發出警告,是爲要世人尊敬三寶。”

    趙承德聞言,頓時臉上一熱,不由得臊的通紅。原來自己心裏的想法一直都被人洞悉着,只有自己裝作自己的小心思別人會不知!他慚愧地自是無法言語,便老老實實縮到一邊,聽前輩們高談闊論了。

    張正陵微微一嘆,說道:“廣目天王曾說起那魔神塗巫舍,莫非此事正與它有關?”

    廣目天王點點頭,一雙虎眼射出兩道凌厲的精芒,看向那城外的一片茫茫雪原,身帶一股烈火般的罡氣,站在他身邊,似乎連那北風送來的寒意都消減了幾分。

    “真人所言不錯。”他說道。

    張正陵思忖道:“可是……那魔神塗巫舍不是主掌風、林、霧三性麼,又怎會突然天降大雪,寒如凜冬?”

    廣目天王微微嘆了口氣,他這樣的高僧竟然也會嘆氣,這令趙承德覺得極爲詫異。只聽他沉聲道:“這魔神,在我寺門中的一部經典當中有詳細記載,甚至連其特性、弱點都一一詳列。”

    見他複雜的神色,張正陵便理解了他所說的那本經典是哪一本了。那本經典,恐怕就是少林九祕寶之一的普羅經。

    廣目天王繼續說道:“這魔神,可吸食人的負面情緒,從而爆發出與衆不同的力量。因人各自的情感不同,所呈現的力量便也不同……”

    趙承德聞之苦笑,望着遠處一片白茫茫的雪跡,閃着銀颯颯的光,喃喃自語道:“如此這般清寒,這人內心究竟有何種痛苦?”

    張正陵眉頭緊蹙,說道:“莫非是那魔神,已經被那盜寶賊用火佛舍利喚醒了?”

    廣目天王斷然道:“還沒有。如果真是動用了火佛舍利,那這裏……”他語氣低沉且陰寒,正像是這呼嘯的凜風一般寒意徹骨。“那這裏早已經被大雪覆蓋,而絕非還有人跡活動……!”

    四人皆是面色陰鬱,對於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都有些束手無策。而當務之急便是他們對情勢的變數知之甚少,若是那塗巫舍朝臨江城這邊過來,那這裏將會是人間煉獄。

    考慮到這種情況,張正陵說道:“現在民衆不知內情,若是讓其知曉當中緣由,恐將生亂……而對於塗巫舍,又不能不防……”

    對於此種兩難境地,任是他是正一門中武功蓋世的大俠,也無力同時指揮這麼多人。人心各異,加之情變,勢必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多聞天這時候在旁微微一笑,一雙眼睛瞥向了趙承德,蔫壞地道:“這事恐怕要勞煩承德小兄弟了……”

    “勞煩我?”趙承德詫異一笑,“我武功遠不如前輩們,又怎敢出此風頭!”

    多聞天悠然一笑,說道:“火佛舍利我們是必然要奪回的,但塗巫舍又不能不防。我佛慈悲,又怎麼見平民百姓遭此大劫?那盜寶賊的計謀,恐怕就是用那火佛舍利給塗巫舍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如此一來,我們就得做好準備……”

    於是乎,他便把計劃說了一下,趙承德聞之臉如菜色。多聞天的計劃對他來說,實在是個餿的不能再餿的主意。正當他連連擺手,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卻見他們三人一齊望着他,被三位前輩高人以此等信任的目光看着,就算是他也不禁傲氣橫生。

    對趙承德來說,平生裏最討厭的莫過有三:一是出風頭,二是李覺新,三還是李覺新。

    不過好在,對於李覺新的討厭程度要遠高於出風頭。既然要出風頭,那自己就拉下臉來出一回。

    只見在臨江北城樓上,四人各自吩咐了一陣,便只見幾道身影各自如同飛燕般離去,唯獨趙承德獨自跳下了北城樓,故意在衆人面前施展了一下正一門的輕功絕活,惹得衆人側目。

    趙承德感受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灼灼目光,直感覺渾身燥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他忍住了,心想:“不就是出風頭麼……李覺新可以,我也可以。”

    他這一番從城樓上輕功降下的絕妙身姿,成功的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接下來,便是這計劃的重點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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