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七百一十一章 排星天象術與意真波的完美契合
    《滄海神劍》

    只見那面具人與塗巫舍纏鬥不休,它手腳並用,口中不斷噴吐出顆顆風浪氣炮,而面具人皆是以“蘭若生靈布”賦予自己的靈巧輕功,有驚無險地避開,掌訣連出,斷然出手,勁悍地波紋內勁打向塗巫舍。

    它屢次不中,又被意真波騷擾,已然盛怒至極,仰天咆哮一聲,大腳朝地上一跺,強勁的震波頓時激起了一片雪霧,足有數丈高,一下子阻礙了面具人的視野。

    他自知這乃是這魔神奸猾的伎倆,暗自忖度道:“雖然是畜類,但竟然能想到這種障眼法……你確實令我喫驚……”

    正待他這般想着,忽然霧氣中黑影一閃,塗巫舍擡起大腳,轟然跺向了他的方位。

    面具人雙眼怒睜,自言自語道:“竟然可以在霧氣裏面感知到我麼?果然是畜類天分……”

    他從內裏提起一股氣,腳下忽地一陣風動,只見他像是蹁躚舞女一般,衣襬飄飄之間,腳尖落在了城牆上。

    那塗巫舍一腳落空,又緊接着從巨口裏吐出幾顆氣炮,颯颯然如同斷了線的玉珠子般飛射而來!

    那一連串的氣珠炮把面具人所有的退路封死,他獨身立在城頭,擡頭迎着那遒勁有力的氣珠炮,凜然大喝,擡起雙掌,厲聲道:“你雖神力通天……但畜類終究是畜類,是無法懂得人類的情感的!”

    只見面具人周身的空氣忽然變得無比扭曲起來,只見漫天雪花繚繞在他的身邊,一道凌厲的內裏衝貫出掌,環繞在他周身。

    正在此時,那塗巫舍的連珠氣炮已然飛至,只聞一連串的巨響,整個城頭頓時陷入了一片朦朧。

    “啾--!”

    倏忽之間,一道氣束如利箭般穿破了濃煙,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燦若流星般的寒光。那塗巫舍躲避不及,“噗”的一聲,那一道穿刺型意真波直直洞穿了肩膀,頓時濺落了大片鮮血,染紅了半邊被冰雪覆蓋的身軀。

    那道氣束不過一人手指粗細,卻宛若當世無雙的利箭,極迅捷又強悍,就連塗巫捨身上覆蓋的厚厚冰層,也被他擊穿,在它的肩膀處洞穿出了一個極細小的血洞。

    身受重傷之後,那塗巫舍悽慘地嘶吼一聲,聲穿四里,人聞色變,天地黯然。它盛怒至極,風雪之中夾雜着它悽慘、憤怒的哀嗥。面具人雖重創了塗巫舍,但並未擊中要害之處,這一下,非但沒有擊殺它,反倒更惹其暴怒。

    天氣極其寒冷,它的傷口的血很快就凝固。只是它身如穹柱,又是半身染血,顯得極是刺目,令人駭然。

    北吹而來的疾勁寒風之中,夾雜着塗巫舍的悲嘶。在它的哀嚎聲中,凌冽的北風已將塵煙吹散,面具人緩緩從中走出。

    只見高聳堅固的北城牆,已經破出了幾個打洞,倒塌了半邊,唯獨面具人所在之地,還保留着一隅城牆,傲雪凌霜,恰如一個決鬥的高臺。

    面具人看向塗巫舍,冷笑一聲,凜然道:“可熱感知,可令天象劇變,可通曉人的情感……不虧是傳說中的五大魔神之一。只此一匹,便有如此撼天動地的神威,如果五匹聚首呢……?”

    他雙腳錯開約莫一尺,正如先前一般,暗暗穩定內息,恢復內力。可他只是一個**凡胎。一個凡人,怎能再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之中,還能借機恢復內力?難道他真就有用不完的內力嗎?

    面具人站在城頭,傲然對立着塗巫舍,雙掌合十,雙腳微錯,像是一個紮根地底的蒼穹巨樹。

    此刻,張正陵正躲在半里外的一處高樓之上,見到面具人此種舉動,不由得愕然,心想:“這不是我正一門的排星天象術麼?!他到底是誰?怎麼連這種封禁之法也會?!”

    這所謂“排星天象術”,原本乃是道家名宿張霽陵所創,據說釋術者,須雙掌合十於正胸前,不高不低,上指紫宮穴,下對膻中穴;雙腳錯開約一尺,將周身放鬆,是以使周身經脈齊連、氣血貫通,既可消弭身內疾險,又可快速恢復內力。

    因此術太過晦澀難懂,而且張霽陵所創的“排星天象術”,並非完美。它的弊端極其明顯,若是施術者中途被外物打斷,必會重創自身經脈,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經脈盡斷,遍身殘廢。

    而且此招凝氣時間太長,很容易被敵人鑽空子,遂封禁起來,不得門內弟子修煉。

    可是,張正陵驚愕萬分,心想:“這個禁術,他是怎麼得去的?!”可他轉而想到:“那塗巫舍不過只傷了一肩,你若是此刻動用排星天象術,豈不是故步自封,動彈不得?”

    正待他此般想着,忽見那塗巫舍再次發起進攻,擡起大掌,猶如大山一般朝面具人頭上傾軋而去。

    只是那面具人只冷哼一聲,充滿了戲謔之意。他雙眼忽地一睜,身子依舊保持着姿勢,卻見周身空氣一蜷曲,忽地一道氣浪飛速向四周擴散開去!

    那股內力極其磅礴浩大,如同一道屏障一般,向四周涌出,頓時那塗巫舍被這股勁浪給震飛了出去,直連退劃出幾裏地,這才頹然停下。

    那股勁流向四面席捲而來,如同沸騰的洪水,所過之處,頃刻之間房舍倒塌,樓塔摧折。衝將出半里地,其磅礴氣勢仍舊未消,張正陵駭然失色,飛身朝後掠出,像是風中雨燕,極是靈巧至致。腳下連踏在凸起的屋頂,一眨眼便退出了數十丈。到了這裏,那意真波的餘韻這才緩緩消散,輕若浮風。

    張正陵腳底一股涼氣躥上脊背,額間滿是冷汗,他放眼望去,只見在面具人近處,房舍盡已倒塌。意真波擴散至遠處,其勢漸消,房舍瓦片盡掀,街道牆壁給震出了蜘蛛網般的裂紋!

    他被黑衣人的應變之計,給深深震撼到了。天底下竟生此人,可以融匯貫通天下武功,互相扶持互相利用,全都恰到好處。

    在施展正一門的“排星天象術”時,身子必定【地址】不能動彈,而少林派的“意真波”,恰好彌補了這個缺點。

    張正陵驚歎不已,喃喃道:“他不光可以熟練運用這兩種武學,而且領悟之深,恐怕連有些門內的弟子,都要自愧不如!”

    他到底是誰?怎麼有機會接觸到正一門和少林派的獨門絕學?他又是何等天資,竟然可以領悟至此?

    北風襲來,吹散了意真波激起的塵煙,顯露出面具人的身形。只見他宛若神邸一般,傲立凜然。至於那個魔神塗巫舍,倒伏在幾裏地外,只發出陣陣悲哀的嗚咽,格外悲慟悽絕。

    此前一番激戰,早已經超出了塗巫舍甦醒一次所擁有力量的極限,又加之被面具人一記通過排星天象術凝聚起來的磅礴內力所打出的意真波震飛,已然身受重創,再也無力迴天。

    唯有風聲依舊,淒涼的嗷嚎順風傳來……

    竟然連傳說中的魔神,也對他無可奈何嗎?

    面具人緩緩放下雙手,只這時,忽然在面具後發出“噗嗤”一聲,鮮血順着面具流向他的脖子。

    他劇烈喘着粗氣,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經歷了此番撼天動地的激戰,平復下內息,收斂內力,頓時才發覺自身已經是超負荷運轉,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渾身劇痛無比,靈魂好似被鞭笞着一般。

    張正陵不禁蹙眉,遙遙望着他,心想:“同時動用兩種絕世神功,若是常人只怕早已經斷骨裂,內臟破裂而死。他雖然抗下了這兩種重壓,但是估計也是損傷了心脈……”

    面具人氣喘吁吁,身子隨着呼吸而起伏。他雙眼佈滿血絲,眼神極其陰沉痛苦。

    他忽而冷笑了兩聲,沉聲道:“看來這兩種功法一齊釋放,可以互相彌補不足之處……但損耗極大,對自身也是一種沉重的負荷……”

    他像是一個踐行者,在差之毫釐便會殞命的激戰之中,奇思妙想頻出,哪怕是以身試險,也在所不惜。

    他像是一個殉道者,每次激戰都悍不畏死,哪怕是最兇險的局面,也很難打消他心中的執念。

    他無比執着,也無比痛苦。沒人知道這樣一個人心裏掩埋着什麼悲哀。或許正是因爲太過執着,所以痛苦纔會不斷加深。

    他看起來很強大,強大到連魔神都要爲之顫抖。可越是強大的人,內心裏就越藏着不爲人知的傷。

    面具人望向那邊的塗巫舍,緩緩開口道:“你的力量,確實世間罕有。可我的悲痛,要遠遠超過你……就算是你吸收了全天下人的負面情緒,也不及我萬分之一!”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跟一個不通人語的魔神說話,像是一個已經瘋狂了的厲鬼。

    就在他自言自語間,一個人落在了他身後,面具人回過身,狂熱的眼神掃過那人,遂冷笑道:“原來是正陵真人,我以爲是誰呢……怎麼,你這是準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張正陵蹙眉看着他,輕嘆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又是怎麼學來的這些功法,但是,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