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神劍 >第八百五十二章 他在哪
    “你這是什麼意思?!”

    翎歌緊握起雙拳,神情從未像現在這般驚恐與恚恨。

    這個吳雪站在桅杆上,從夜晚的江面深處刮來一陣腥風,撩起了他的衣襬和鬢髮。只是那笑容,卻不是翎歌所熟悉的模樣,只教她作嘔。

    “就是字面意思。”他笑道,“你好像很緊張,也很恐懼。他對你來說,好像還挺重要……”

    翎歌微微一怔,面對着一個與吳雪樣貌無異但心性卻完全不同的人,實在是一種怪異無比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心不同,人不同。

    吳雪冷笑着,那面容看起來無比可憎,說道:“讓我猜猜……你本身對自己尷尬的身份極爲介意,可又情非得已。”

    “住嘴!”

    翎歌嬌斥一聲,衣襬翻旋,在驚愕的吳雪面前到了身前,轉而一道寒光從面門閃過,差一點劃破吳雪鍾愛的小鼻子。

    吳雪接連退後數步,來到了桅杆的邊緣,卻不曾想翎歌步步緊逼,指縫間夾着紅綾刺,道道寒光沿着他周身激盪而起。

    吳雪雙手背在身後,悠閒自得地來回避閃着,一飄一落,無不顯得信手拈來。二人在這狹窄的桅杆之上,一攻一防不下數十手,吳雪忽而伸出一手,反卡在翎歌手腕間,藉着她的力道翻身來到了另一邊,躲過了一劫。

    “內功還不錯,只不過好需要好好練氣,不然憑你現在的力量,可絕不是我的對手。而且,也不會讓你在與情敵的爭奪戰之中佔據上峯。”

    聽了吳雪的戲謔之語,翎歌雙靨緋紅,卻難掩惱恨之色。

    “你不是他,就不要代他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說話間,翎歌手中的紅綾刺化作三道流光,在幽暗的火炬光影之中瞬間綻放,如同天上閃爍的寒星。

    “來的好!”

    吳雪身子一彎,像是匍匐之虎,眉眼一凜,身子便迎面而上,手如閃電般在昏暗之中一抄,如紅花綻放,那三枚紅綾刺便落入了他手中。

    他笑盈盈地看着手中的暗器,隨手掂了掂,說道:“不錯,但是……”

    吳雪的眼神忽而閃過一道寒芒,凜然道:“看你怎麼解這招!”

    話音未落,只見他隨手將三枚紅綾刺朝空中拋起,接着身如飛燕,身影浮動間,以腳接連反踢出三枚紅綾刺!

    這力道要遠超翎歌的腕力,如同三枚沉星一般,浮掠着空氣,帶着呼哨便激射向翎歌。

    她立時下頓,雙手抓住桅杆上的繩索,一週蕩了過來,便一腳朝着吳雪的面門踢去。

    吳雪嘴角露出冷笑,臂彎凝聚了一股內力,便想伸手去抓翎歌的腳。雷同一幕,已經在之前上演。在臨江城霧氣瀰漫的夜晚,那時的吳雪便是這般,輕佻地剝去了她的鞋襪。此番故技重施,她又怎可讓屈辱再一次上演?

    正當她的腳快要被抓住的一瞬間,翎歌身子忽然一沉,翻手將繩索拋了出去,像是一條蛇般纏繞着吳雪的手臂。

    吳雪微微錯愕,一嘖嘴,身子便向後一頓,翎歌由此也被連帶了過來。

    “想束縛住我?”吳雪獰笑着,“看是誰捆綁誰!”

    二人反手以掌相對,一股勁力激散開來,翎歌並不想糾纏,借勢穩住了身形,輕飄如鬼魅一般,沿着桅杆上下游走着。二人邊遊走邊出手,數找下來,翎歌忽而一笑,說道:“收!”

    繩索應聲如同盤蛇一般捆向吳雪,當他發覺時,才發覺自己已經落入了翎歌的圈套。她一邊遊走交手,一邊在暗中佈置着繩索,如此一來,他儼然困獸一般,再無退路可逃。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情況危急之中,只見他身子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彎曲着,從繩索的縫隙之中穿插了出去。

    “別想逃!”

    翎歌內力一振,那繩索便忽而繃得緊直,如同利箭般飛射向吳雪的後心!

    吳雪咬緊牙關,“嘁,真是個麻煩的女人!”他翻身一腳直踢鎖頭,忍着痛翻身欲逃,卻不想身子一飄,愕然間他忽而發覺自己的另一條腿已經被纏住,翎歌一扯,他頓時失去了重心,以倒掛的姿勢被掛在了桅杆上。

    翎歌跳下桅杆,擡頭瞧着這個被她控制住的吳雪,冷笑道:“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個好騙的女人嗎?”

    吳雪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知道了,沒有哪個女人好騙,只有心甘情願被騙的女人。”

    翎歌冷笑一聲,說道:“吳雪被你們藏到哪去了?快說!”

    她手中掂量着紅綾刺,帶着脅迫的笑意。而現在被捆綁的吳雪,猶如一個活靶子。

    吳雪笑道:“你就這麼確定,我真的不是吳雪?”

    翎歌冷笑道:“別裝了,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識得,再廢話我就讓你化成灰。”

    吳雪聞言一愣,苦笑着嘆了口氣,幽幽道:“你什麼時候發覺的?”

    翎歌說道:“自上到甲板上,我就覺得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我與他看起來無異。”

    翎歌說道:“就算是這世上真有長得完全一樣的人,心性卻不會完全相同。”

    吳雪倒掛着,笑道:“你就是這樣判斷我不是吳雪的?你不怕錯失一個與他獨處的機會?這可是一個有着無限可能的夜晚,多美好……”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寒光激閃而過,臉上忽而溢出了溫熱的鮮血。翎歌丟出了手中的紅綾刺,雙目之中滿是陰寒。

    “我想我不還不至於脆弱到需要這種無聊的自我安慰。”她冷冷道。

    吳雪笑了兩聲,傷口隨着他的笑容而撕扯開,翎歌忽然發現,在吳雪的臉上似乎還有一層臉。

    “我就不信,你沒心動過?”

    翎歌微微一怔,眼中略有惻隱,臉有些發燙,說道:“沒有。”

    吳雪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這可不像是不曾心動的感覺。”

    翎歌收斂起那一點羞澀,面容又恢復到了平靜,冷冷道:“你無論再怎麼僞裝,也不是他……”

    她想到了房間內侷促不安的吳雪,與這種風流大膽的吳雪截然相反。雖然這樣的吳雪有一瞬間差點讓她心理防線,沉醉在虛假的幻影裏。

    但她始終明白,那個吳雪可是個面皮薄會臉紅的人,而不是一個滿口“甜言蜜語說不盡,心裏禍胎數不清”的輕浮浪蕩子。雖然當時脫她的鞋,這種舉動就很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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