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觸感是他熟悉的手掌輪廓,她頓時一喜,喜極而泣:“滕少桀,你怎麼樣了?”
“錢小迷……扶我起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
錢心聽罷,趕緊拉住他的手,把還未沉下去的身子從海里拉了上來。
她跪在地上,剛想要伸手去觸碰他冰冷的身子,就被他一條手臂攬過身子,緊緊的壓在胸膛。
胸腔震動,傳來他擔憂的詢問,聲音有些虛弱:“錢小迷,你有沒有受傷?”
錢心冰冷的臉貼在他的胸口,感覺到他的心跳,她幾乎嚎啕大哭出聲來:“滕少桀,我沒事。”
說完,她就雙手穿過滕少桀的腰,緊緊的抱住他,越抱越緊,失而復得的感覺。
聽到錢心說沒事,滕少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的大掌忍不住在她腦後摩挲了一下,帶着愛憐和寵溺。
周圍的水面,蔓延着令人驚慌的血腥味,錢心這纔想到在快艇上,他已經受傷了……
頓時,她鬆開手,從他懷裏爬起來,聲音已經顫抖的自己都分不清,“滕少桀,你怎麼樣了?”
滕少桀不想她擔心,語氣輕描淡寫:“胳膊中了一槍,不礙事。”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海風帶着冷意,肆意穿透進身體的每個毛孔,陰寒冰冷,似乎要刺穿她的皮膚。錢心凍得牙齒直打顫,若不是身邊還有她心心念唸的滕少桀,恐怕,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這裏應該是那兩座山的其中一座,錢小迷,你找找看,看看有沒有山洞之類的的落腳地方。”滕少桀冷靜的說道。
這時候,如果沒有一個暫時躲避的地方,那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人的計劃如此周密,出動了這麼多人置她於死地,那麼,就斷然不會輕易放手。
聽到滕少桀讓她探路,錢心頓時擔憂的問道:“滕少桀,你沒有力氣了嗎?你是不是傷得很重?”
如果他不是沒有了力氣,他怎麼會讓她一個人探路……
滕少桀,你千萬不要有事!
“應該是傷口發炎了,所以身上沒有力氣。”滕少桀也不打算瞞着錢心,如實相告。
“好,你在這裏等着,我這就去探路,馬上回來。”錢心把滕少桀扶起來,不讓他躺在地上接觸陰寒。
滕少桀點點頭,擡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道:“好。”
他的脣很燙。
錢心剛纔太過擔心,所以纔沒有刻意注意他身上那讓她着迷沉醉的溫度……
他,發燒了,怪不得沒有力氣。
滕少桀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從褲兜裏把打火機掏出來,“啪”的打開。微弱的火光雖不甚明亮,但卻瞬間吞噬了周邊的黑暗。
眼前驟亮,黑暗被驅散,昏黃的燈火種,首先映入滕少桀眼中的,就是錢心那張佈滿擔憂的小臉。
他努力的扯出一個淺笑,安慰道:“寶貝,我沒事的。一千萬我還沒花完,自然不會死的。”
錢心很想罵他一句不正經,但看到他右臂上的血已經凝固住,猙獰的傷口已經潰爛,還有血水不斷流下。
他,從來都是風-流倜儻的紈絝少爺,哪裏有過這麼狼
狽的時候。
錢心心如刀絞。
她沒有含糊,忍着抱住滕少桀的衝動,打着手中的打火機,漸漸消失在滕少桀視眼中。
她必須振作,否則,他們將會面臨滅頂的危險!
她不想她死,更不想他死……
前方一眼望過去,一片空寂,一片黑暗,似乎沒有盡頭。錢心一直走着,過了許久後,她的雙眼終於閃出耀眼的光芒。
山洞!
滕少桀一直抿着脣,一邊等待着,一邊嗅着周圍空氣的變化。終於,隱隱的,從那昏暗的地方傳來錢心驚喜的聲音:“滕少桀,那邊有個山洞誒!”
錢心順着原先的路線回去,遠遠就看見滕少坐在那裏,雖然虛弱,但是雙眼卻閃着仿若猛獸的警惕光芒。
他,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她,到底瞭解他多少?
雖然錢心很想知道,但這些,顯然並不是現在的重點!
她幾乎是跑着過來的,靠近坐在地上的滕少桀,慌忙抓着他的沒有受傷一條左臂,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錢心要全力支撐滕少桀虛弱的身體,雙手要緊緊的抱着他,自然就熄滅了手中的打火機。
黑暗中,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錢心撐着滕少桀對身體,因爲太過喫力,不免有些氣喘吁吁,張着小嘴,大口大口的喘氣。
滕少桀的右手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又因爲傷口泡在海中導致了發炎,引起了高燒,將他身上的力氣全部燃燒殆盡。故而,他只能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交給錢心,一點點的隨着錢心的腳步,慢慢走着。
這是他有身以來最狼
狽的一次。
還好,他的身邊有她。
錢心用盡全力才把滕少桀拖到剛纔發現的那個山洞附近。
她停下了腳步,一手打開打火機,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暗自記在心中,就繼續拖着靠在她身上的滕少桀,按照心中劃出的路線,撥開濃密的樹枝,攙扶着他來到一個狹小的山洞內。
山洞內也是一片漆黑,只是不遠處,有一團冒着淡淡藍光的東西正在或明或滅的閃爍着。
錢心瞪大了雙眼,扶着滕少桀靠着山壁坐下後,這才說道:“哥哥,那團火光怪怪的,這裏會不會是一個藏寶山洞?我們該不會是揀到什麼鑽石,或者異世珍寶了吧?又或者,是古代哪個武林高手留下的武功祕籍?”
電視劇裏,都是這麼演的啊!
逢兇必然化吉,而且,還會有奇遇啊!
滕少桀背靠石壁,短髮貼在臉上,他左手在地上撐了下,這才勉強坐直。
聽到錢心的話,他瞥了一眼那團藍光,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寶貝,我確定那東西你不會喜歡的。”
“哦,你這麼瞭解我,說我不會喜歡,那我自然是不喜歡的。”錢心現在的重心確實已經偏移了,現在,比起什麼珍寶,她更希望滕少桀能夠好起來。
“滕少桀,你的傷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