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的他心裏癢癢的,卻又有有着滿滿的類似於春天的幸福感包圍着他。
他好像,莫名的就是想看唐小念喫醋。
但是……
他右手放在下巴底下摩挲了一下。
逗逗她就算了,這萬一過了度,真讓她誤會了,反倒是不好了。
他擡腿,衝着廚房——她剛剛跑去的方向走,想追上她跟她解釋清楚。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動兩步,唐小念就端着熱騰騰的晚飯出來了。
“來吧,喫飯。”
季安城點點頭,再一次去看她,卻並沒有從她臉上再看出半點兒的失落來。
剛剛在草原上探頭探腦的散發着春意的小草芽兒瞬間消失不見,退回了心裏的最深處。
季安城看了眼唐小念,賭氣一樣,也接了兩個字,“喫飯!”
唐小念擺好飯菜,拿了筷子,坐在那兒喫,季安城也沉默着喫飯。
良久的沉默……
屋子裏只有筷子碰撞的聲音。
唐小念嚼着菜,心裏不禁冒出股酸澀,嘴上動作也慢了幾分。
季安城,不解釋嗎?
很好……
很好!
她動了動,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硬硬的,蹭着自己,她伸手一拉,隨即又塞了回去。
那可不正是季安城剛剛隨手扔的那個西裝外套?
那股子冷香的附着性很強,她只是拉了那麼一次,手上就有那味道冒了出來,直往她鼻孔裏鑽。
唐小念吸了幾口,心裏的酸澀更是明顯了。
她暗自在心裏發着狠:喫完飯,她一定要把季安城的手工西裝外套,丟進家裏的廉價洗衣機裏,狠狠的攪了幾回。
可是攪上幾回又能怎麼樣呢?
好像事情依舊一點兒也沒改變。
唐小念感覺心裏憋悶的難受。
季安城在旁邊,也覺得很是憋屈。
以前,他看唐小念不喫醋,可以說是他倆關係的問題。那現在,他是她男朋友了,她怎麼就不上一點兒心呢?
一頓飯,喫的兩個人都鬱悶的緊。
最後喫完了飯,唐小念收拾碗盤的時候,季安城才又沉聲說了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下午出去談了個生意。”
這就算是解釋了。
唐小念擡頭看了季安城一眼,反應過來之後,慢慢的“嗯”了一聲,繼續埋頭收拾東西。
但是,心裏卻感覺開朗了不少。
畢竟讓季安城說出一句解釋來,簡直就是太難得了!
季安城接着說:“等你母親的後事安頓好了,我們把結婚證領了。”
唐小念把剛剛端起的碗盤放回桌子上,擡頭定定的盯着季安城,有些懵圈。
季安城脣角略微勾了勾,“先把證領了,其他的以後補上。”
婚禮,以及……
求婚。
唐小念母親剛出七七就擺這麼一出,難免讓人說她。但是證不領……
通過剛剛的事情,他突然莫名的對那張證有一種執念,所以,他纔想到這樣做。
“我……”
“你是覺得禮儀不齊全?”季安城看着唐小念的沉默,沉聲問。
季安城以爲唐小念覺得他沒有求婚,所以不應。
“不是!”唐小念這一次答的卻是很快。
唐小念只當他說的補上指的是婚禮。
畢竟,季安城這樣驕傲的人,讓他求婚,大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所以她倒是沒有期待過。
而在唐小念的觀念裏,先扯證再舉辦婚禮,是很多人都做過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只是怕……
怕他後悔。
剛剛的那件衣服,莫名的就讓唐小念突然想到了兩個人的差距。
似乎,她與季安城的距離,非常遙遠,遙遠到,如果他後悔,她甚至提不起反對的理由。
唐小念沉默了。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柔弱的時候,偶爾被人安撫,是可以的。但是倘若要她仰人鼻息過活,那應該比殺了她都痛苦。這也就是她剛剛跟了季安城的時候,傷心的要命的原因。
“那你到底爲什麼不同意?”
季安城逼問。
唐小念輕輕笑了一下。反正離母親出頭七還有很多天,倘若他不喜歡他,應該沒到時間就後悔了。但倘若他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喜歡她……
那她試試又怎麼樣呢?
“我沒有說我不同意。”她綻開一個笑,很認真的對季安城說:“只是你別後悔就好。”
季安城直接忽視掉了她的這句話。
他認定的人,他怎麼可能後悔!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準備好。”他嘴角微微露出一個笑,擡手摸了摸唐小念的頭髮:“去吧。”
唐小念看了看手裏的碗盤,小心的走着去廚房。
……
這些天,季安城一邊幫着吳天落,一邊安撫着唐小念,眼見時間就到了唐小念母親七七的最後兩天,同時,這一天也是黑鷹的最後一次模擬盤。
中午,季安城與吳天落坐在佐岸樓下的餐廳,討論着今天的模擬盤對策。
季安城微皺眉頭:“上一次的模擬盤,好像與以前幾次,不是一個人操作的。而且,我居然到現在都沒有看清他的套路。”
吳天落的面色也極爲沉重,“根據消息,的確不是一個人。”
他們之前的比試,兩勝兩負,今天這最後一戰,對方的套路卻突然一變,萬一輸了……
“那今天這一場,鹿死誰手,倒未可知了。”季安城手指頭在桌面上划着上一次的曲線,難得如此慎重一件事。
吳天落抿了抿嘴脣,“季先生儘管放心。即使這次輸了,裸鑽依舊奉上。”
季安城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不是會賴賬的人。不過,你放心吧,憑你這句話,這次,我也一定全力以赴。”
吳天落嘴角一勾。
“看來我在季先生心裏,形象還不差。”
季安城隨意應付了一個笑容,手指依舊在桌子上劃,腦子裏,卻在想着明天跟蹤裸鑽車隊的路線圖。
吳天落的警惕性很高,他在這些幾天裏,並不敢讓人直接跟蹤她,怕的就是打草驚蛇。所以,他們把最後的目標,放在了運送裸鑽的那個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