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水牀水波盪漾不休,好長一段時間,才終究安靜。
安琪趴在張巍騰的肩膀上,伸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做dna?”
張巍騰沒有回答,一本正經的反問道,“你想好了嗎?如果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怎麼辦?”
“……”
安琪垂下雙眸不敢直視張巍騰的眼睛。
這個問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她多麼希望肚子裏的孩子是季非離的,那樣自己的前途將會無限量,離目標也會越來越近。
張巍騰皺眉,冷笑一聲,“我想你此時此刻應該特別希望肚子裏的孩子是季非離的吧。”
說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竟然說出了三歲小孩說的話。
他繼續拿出一根香菸,點燃。
不知不覺菸灰缸裏已經佈滿了菸灰。
房間裏也變的煙霧瀰漫起來。
霎時,手機鈴聲打斷了這安靜的氣氛,
安琪離開張巍騰的胸膛,穿好衣服朝窗臺旁邊走去。
看着那熟悉的號碼,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才緩緩接起,“非離,我剛下飛機不久,你忙完了嗎……什麼?你已經買好了來a市機票……公司那麼忙你還是不要來回跑了,免得累壞身體我會心疼的……我在這邊一切都好,再說這不是還有我的家人麼……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就先忙公司的事情吧……再說我也不會煮多久……拜拜……”
在她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於讓季非離放棄來a市的打算。
她看着窗外的風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怎麼?季非離要來?”
“你還是抓緊時間聯繫一下醫生看看什麼時候能做dna吧,萬一他要是不聽我的話來到a市,那我的計劃就全部都毀了,等以後肚子越來越來我就行動不便了,每天過的提心吊膽的生活讓人都睡不踏實。”安琪回身,將身體靠在了窗臺上,神色明顯有些不耐煩。
“我現在就幫你聯繫。”張巍騰拿起手機剛要撥出電話的時候卻再次開口,“季非離的樣本你拿道手了嗎?”
“拿了。”安琪應了一聲。
“那就好。”
張巍騰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在他們的商討下定在了省人民醫院的明天上午十點。
安琪終於鬆了一口氣手裏拎着行李衝着張巍騰說道,“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我們明天在省人民醫院門口見。”
張巍騰雖然已經心知肚明,但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去哪裏?”
“回家!”安琪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直接離開。
砰。
門被狠狠的關上。
張巍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雙手猛然攥起,怒吼道,“走了也好,剩下我一個人還能清淨清淨。”
……
顧恩恩一個翻身,伸手想要去抱季非凡,沒想到撲了個空。
猛然清醒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仔細想想才記起他今天有任務要出,所以便早早離開。
拿起手機看着時間,卻發現電量已經用完。
她緩緩起身,就在腳剛踩到地板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
她整個人的
重心全部摔在了地上。
而且這一摔還會肚皮朝下。
“啊……”
她痛苦的喊了聲。
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小腹,隱隱的伴着些許的疼痛,她堅強的站起身卻發現淡紫色的睡褲上染上了鮮紅的鮮血。
她嚇得尖叫一聲,“啊……”
看着褲子上的血越來越多,急忙喊道,“阿姨……阿姨……您在嗎?快點來……我好像流血了……”
她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只是聽見那隱隱約約傳來的腳步聲,然後昏迷不醒。
阿姨跑到房間以後看着顧恩恩倒在血泊中,喊道,“太太,您醒醒。”
見她沒有任何的動靜,她拿出手機毫不猶豫的給季非凡撥着電話,可是電話那邊卻沒有任何的音信。
不甘心的繼續撥着,依舊無人接聽。
掛斷電話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坐着救護車一起來到了醫院,可是打了一路的電話始終沒有音信。
急救室的燈涼了起來,她的雙手交叉在一起,徘徊在走廊裏。
嘴裏碎碎念念的說着:您千萬不要有事,否則的話先生一定會怪罪我的。
說着,手機就響了起來,還沒開口就傳來季非凡那緊張的聲音,“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是不是恩恩發生什麼事情了?”
“太太在醫院,現在正在手術中,您還是趕緊過來吧。”阿姨緊張的輕顫着,生怕季非凡誤會,懸着膽子再道,“等我聽到太太的尖叫聲我就將朝房間跑去,可是趕到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哪個醫院?”
“私人婦產科醫院。”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沒了音信。
二十分鐘後,季非凡帶着喘息的聲音出現在她的面前,“恩恩呢?”
“還在裏面。”阿姨將視線落在依舊亮燈的門上。
季非凡順着阿姨的視線看去,沉默了幾秒又將視線轉移在她的身上,忍着心裏的痛苦,一字一句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爲什麼會進醫院了呢?”
阿姨整個身體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雙眸有些泛紅,哽咽的說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聽到太太的尖叫聲我就趕緊跑上去,可是等我趕去的時候她就已經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了。”
血泊中?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的功夫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季非凡的腦海裏第一個就閃過那還未出世的孩子,“那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有事?”
“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一定會沒事的。”阿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在自我安慰。
“都怪我,我就不應該出任務,倘若我將手機帶在身邊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萬一恩恩和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季非凡一邊自責的說着一邊朝牆上打去。
漸漸的,血溢在他的手上。
哪怕這樣遠不及心裏的痛。
他的視線一直盯着‘手術中’三個大字。
可是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依舊不見那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