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霧籠罩的天氣就好像要壓下來一樣。
季非離整整在醫院守了一晚。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
他想等她醒來去陪她看海,完成他們之間的承諾,給她一個依靠。
“季非離!我讓你昨天去找安琪,你到底去了沒?”
霎時,走廊內傳來季母那十分不滿的聲音。
季非離擡眸,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有些疲憊的說着,“一大清早,您好端端的發什麼瘋?”
“我發瘋?”
季母輕咦一聲,接着又道,“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s市都傳揚着我們季氏要破產的消息?”
季非離收斂視線,將身體靠在了長椅上,冷漠的說着,“一點小事就值得你一大清早跑來大呼小叫?難道您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嗎?”
“公司破產是小事?”季母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隨即問道,“那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裏什麼是大事?”
季非離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將目光轉移在安琪身上。
季母順着季非離的目光看去,微微皺眉,“難道在你心裏的大事是她嗎?”
“我只希望她能儘快醒來。”
季非離的聲音頗爲低沉。
季母上前揪着季非離的耳朵,“你能不能清醒點,現在因爲你的原因,公司馬上就要面臨破產,你怎麼還能無動於衷的坐在這裏守着一個廢人做什麼?”
季非離急忙否認道,“她不是廢人,她只是睡着而已。”
“真是糊塗!”
季母有些失望的提醒着,“你知不知道在這是你爸辛辛苦苦闖下來的一片天空,如果沒有他,你從小能夠那麼好的教育和家庭嗎?”
“可是我清晰的記着,他已經把我逐出家門了。”
季非離那冷峻如雕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
“你聽媽一句勸,離開安琪,重新回到張曦的面前。”季母在一旁耐心的提着建議。
“您開什麼玩笑,我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現在,公司爲大。”
季非離神色複雜的說着,“難道在你們的心裏,我的愛情真的不值錢嗎?還是說你們是利用他對我的感情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爲所欲爲?
自己養育二十多年的兒子竟然說自己利用他們的感情爲所欲爲?
甚至不惜爲了一個女人將公司的生死置於不顧?
季母緩緩鬆手,語調沒有一絲溫度,“如果你這樣認爲,那我也無話可說,總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穩定住公司的情況。”
她坐在季非離的身邊,雙手很自然的交叉在一起,“你爸他放不下面子,身爲季家的一份子,難道你就不能伸出你的援助之手幫她一把嗎?”
“我現在與季家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您找錯人了。”
季非離已經虧欠了安琪一次,所以絕對不會在負她。
季母捂着自己的心臟的位置,臉色頗爲難受的說着,“你是要氣死我嗎?”
季非離放下交疊的雙腿起身,幽幽開口,“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難道就真的忍心看着季氏就這樣毀在你的手裏嗎?”
季非離態度堅決,看着季母的樣子,再道,“您
如果來是爲了這件事情,那您可以離開了。”
“張曦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你回頭,繼續完成未完成的婚禮。”季母頭腦清晰的說着。
“不可能!”季非離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我昨天已經跟他們說的清清楚楚,所以您就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脣舌了。”
“我怎麼會生了你這麼一個不孝子,竟然連自己家的生死都不管不顧。”
季母的臉色愈加難看起來,就連聲音都明顯低沉了很多。
“您就當沒有生過我吧。”
季非離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下,在轉身的那一刻,眼眶隱隱的泛起了淚花。
季母的心不由揪了下,呼吸漸漸的變得困難起來,“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要置我們與不顧?”
“明明是你們在逼我……”
季非離獅子般的吼聲瞬間溢出薄脣。
“是你給季家帶來了災難,也是你置我們與不顧的地步。”季母微微偏頭,視線落在了安琪的身上,“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你竟然能傷透我們的心。”
季非離依舊執着着,“我是被你們逼的。”
“如果公司毀了,我和你爸也不會獨活。”
季母說完,帶着絕望離開。
——
走廊內,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季非離再也忍不住直接蹲坐在地上。
如今,公司面臨破產,他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公司被毀掉?
他知道,那是季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裏面付出了他們很多汗水。
可是,如果他出面,那他和安琪之間的關係還能繼續下去嗎?
心裏越想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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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霎時,眼前出現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急忙起身,“是不是安琪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只是例行檢查。”
醫生耐心的交代完就直接朝病房內走去。
季非離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她依舊癱在牀上紋絲不動的樣子,眉間隱隱的皺了下。
幾分鐘過後,看着他們檢查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好轉的跡象?”
醫生搖了搖頭,朝另一個病發走去。
身後的護士耐心的交代着,“如果你真的想讓她向來,你不妨多抽點時間進去陪她,講講他們之間美好的事情,那樣會對病情有所幫助。”
“如果還是沒有任何幫助呢?”
“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護士緊緊的跟隨着醫生的步伐離開。
季非離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換好無菌服出現在重症監護室內。
緩緩的坐在安琪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安琪的臉頰,滾燙的淚水瞬間滑落在她的手背上,“安琪,你知道嗎?你離開我的這段時間我幾乎每日每日夜的想你,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又不知道爲什麼要對你如此冷漠,就連事後我都覺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