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天道,算無遺漏。
生靈之謀有限,因果糾纏無限。
就像是一位神級經濟學家,可以預測出未來一段時間的市場走向,卻無法預料一個在“大冒險”遊戲中輸掉的頂級黑客少年去入侵銀行系統,導致經濟受損一樣。
如莫念誠所說,喜歡無所不用其極之人在面對困難時,第一反應是找漏洞,但真正的強者少有漏洞,更多時候需以實力硬撼,在對抗中尋求機會,甚至是硬拼到底。
一個無底線之人很難有這等意志去拼盡所有,確實並不可怕。
林修齊聽過聖蟲解說,指着莫念誠罵道:“你是玩不起了!這是外掛!我要求打客服舉報你!”
莫念誠平靜道:“近戰!術法!你毫無勝算,亮出你的本命神印吧!”
“這麼囂張嗎?一步步提示對手?”
“免得你爲失敗找藉口!”
“我……”
林修齊被懟得啞口無言,眉心浮現出一枚灰色印記。
此時,莫念誠的情緒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他看不透!
閱盡因果,自詡一切盡在掌握,他不認得林修齊的本命神印,甚至有一種本就不該認識的感覺,蹊蹺得很。
灰色!僅僅是這個顏色就足以說明強大!
天道皆有顏色,三千大道顏色各異,卻是以十種屬性爲依託。
灰色只有黑白二色混合纔可以,但陰陽混淆或相融成爲混沌,或抵消成爲虛無,而這兩種天道不是灰色。
換言之,灰色是不該存在的顏色。
若非他在得知與玄玉有血緣關係之時有所頓悟,不可能悟出因果之道。
因果之道不適合被修士掌握,更應該是不可觸碰的寰宇規則。
“你修的是哪一種天道?”
“超脫之道!”
莫念誠搖頭道:“不想說就算了!”
何爲超脫之道,不在天道體系之內,也不在寰宇規則之中。
天道的產生由兩種情況,一種是基礎規則自然成道,如陰陽、五行等等,另一種是法則化道,陣之天道便是如此。
無論哪一種,都要在寰宇規則之內,超脫之道根本是胡說八道。
“那就讓我試試你的超脫之道!”
莫念誠的本命神印射出一道灰芒,直奔林修齊而來。
灰芒飄散,林修齊的本命印記盪漾出灰色光暈,柔和地抵住迎面而來的光柱。
“裝神弄鬼!給我破!”
……
億萬公里之外,沐悅琴手持望遠道器,沉聲道:“快撤!本命神印相撞,空間或會坍塌!”
劫運和翼驚天聞聲而動,直接邁入虛空,遠遁而去。
“咦?爲什麼沒有動靜!”
沐悅琴回頭望着二人逃走的方向,神色略顯尷尬。
……
怎麼會這樣!
莫念誠的神色一變再變,他的神印之光凝實濃重,卻無法突破對方鬆散的光暈。
那是一種任憑他如何發力也無法撼動規則界限的感覺!
難道……林修齊真的修成了超脫之道?
那豈不是說……他有機會衍化屬於自己的寰宇!
莫念誠被對方的道震懾了一瞬,迅速恢復冷靜。
他知道二人的道不同,性格使然,自己喜歡在現有體系之下臻至巔峯,林修齊卻不喜束縛,願重開一峯再登頂。
凡事各有利弊,並不是超脫一定更好!
“你小心了!”
莫念誠意氣風發,右手飛速結印,目光之中隱隱閃過一絲期待。
“嗡——”
漫天星辰閃爍着淡淡的灰芒,大地發出柔和翁鳴,彷彿是天地在歡騰慶賀。
星空下移,星斗愈發清晰,天幕垂落而下。
幾乎是同時,山川上移,靈魂出竅一般沖天而起。
虛擬的蒼天大地構成了一副完整的圖案,大氣雄渾!
“乾坤山河圖!?你還留着呢!”
林修齊認出此物是當年在地球上,陰陽學宮的鎮宗之寶,沒想到莫念誠如此念舊,一路將其煉化成爲道器,竟是覆蓋了整座尊界。
圖謀甚大!
當然,與莫念誠算盡一切相比,一統尊界反而不算出彩了,至少不算出乎意料。
“乾坤倒轉!”
莫念誠並指成劍,點指對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
林修齊的灰色光暈泛起柔波,像八方散去,竟有不受控制之意。
“蟲哥!我不是超脫之道嗎?怎麼還會被影響?”
“小子!以你做程序員的角度,如果出現一種全新的病毒,沒有任何參考,你該怎麼辦?”
“臥槽!這傢伙是用自殘的方式殺毒!”
腳下的大地開始解體,上浮,在頭頂凝聚成液態。
風停止了流動,卻在半空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星輝落地,化爲一座銀光之湖,神祕而瑰麗,甚至有另一種地脈在凝聚。
真正的改天換地!
莫念誠是打算毀掉對方附近的一切,藉此撼動超脫之道。
林修齊並不懼這些手段,但對方的神印光柱正在悄然接近,他心中警兆大增,百丈之外的明亮灰光足以讓他魂飛魄散,而他卻束手無策。
天道世界和稱命寶鏡無法使用,沒有幫手,甚至沒有可用的功法。
本命印記正在全力阻止對方的攻擊,他甚至騰不出手召喚真靈。
要不要逃?
這個念頭一閃便被放棄了!
逃不掉的!
因果之力不是他能預測的,正因爲他的道是自在之道,超脫之道,最不受控制,故而與因果之道的相性最差。
若世間只有一種天道不可能參透因果,也會是他的超脫之道,因爲他的道根本不在這裏。
三十丈!
距離死亡還有三十丈!
他不知道莫念誠會不會臨時收手,但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若是放棄,他或可保命,但道心也必然崩潰。
“咳咳!有人需要幫忙嗎?免費的!”
一個清晰的聲音在林修齊腦中響起,他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道:“呔!哪裏來的妖孽!還不速速顯形!看我大威天龍!”
“老大!這麼絕情嗎?”
“當初你可是要棄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