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後的日子是悠長而平靜的,並沒有誰來打攪。
每天,她會按時送蘭童童去上學,按時接回蘭童童,然後伺候蘭童童喫飯,洗漱,給蘭童童講故事,陪蘭童童睡覺。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葉木心越來越覺得蘭童童像她自己的孩子了。
蘭童童不但長得像她,而且,很多做事的方式,都像她小時候。
這不免又讓她有些懷疑了。
有時候,她真想帶着蘭童童去做個親子鑑定。
但一想到王翠娟的話,就又猶豫了,不管蘭童童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都不想讓蘭童童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
最終,她徹底放棄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是的,在她看來,這個想法真的很荒唐。
她想,不管蘭童童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都要像對待親生孩子一樣地對待蘭童童。
而蘭童童對她,則比親媽還親。
葉木心發現,這個孩子,還是個超級小暖男,很會體貼人。
雖然只有三歲,但帶蘭童童,她竟然絲毫不感覺到費力。
相反,蘭童童倒是給她的生活帶來了莫大的生機。
蘭童童可以自己穿衣喫飯,可以自己洗漱,除了講故事,他幾乎什麼都可以自己做,從不要麻煩她,她只需在一邊陪着他就行了。
這期間,她又見了兩次神祕女人。
每次,神祕女人都讓她和師瑞芳視頻見面。
從視頻中看得出,師瑞芳的身體在逐漸康復,一次比一次好,眼神也沒那麼呆滯了。
還好,神祕女人似乎並不知道她和蘭黎川已經結婚,除了表情一如既往地陰森森的,沒有別的異樣。
葉木心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這天下午,把蘭童童從幼兒園接回來,葉木心準備親自做一頓晚飯。
剛洗了手,就接到了張菲的電話,說沈耀天的媽來公司鬧了。
安頓好童童,葉木心匆匆地去了木蘭建材。
剛進總經理辦公室,就聽到孫秀麗大吼大叫惡毒謾罵的聲音。
葉木心快步走進去,赫然發現辦公室內一片狼藉。
彷彿日本鬼子進村了,地下到處是散落的文件,桌椅橫七豎八地倒着,十幾盆花全砸碎在地……
看到葉木心,孫秀麗瘋子似的撲上來,被張菲和王翠娟給拉住了。
孫秀麗衝着葉木心破口大罵,罵得難聽極了。
最後,孫秀麗罵累了,終於停了下來。
葉木心坐下來,接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兩口,盯着孫秀麗:“你要報復,找錯對象了,第一,你兒子不是我逼瘋的,他是在我和他離婚之後才瘋的,如果硬要說他是離了婚變瘋的,那這個賬,要算在柳婉婷的身上,不是柳婉婷,我們也離不了。第二,公司原本就是我的,我並沒有搶,我原本把公司轉贈給了你兒子,但現在又是怎麼到了我手上,這你得問你那個能給你生出孫子的柳婉婷。”
“就是她說你逼瘋的我兒子!”孫秀麗歇斯底里,“她說你早就給我兒子戴了綠帽,是你勾引的男人害了我兒子,葉木心你個女表子,我老太婆和你拼了!”
冷笑一聲,葉木心說:“我要害他不連你一起害了?還等着你來鬧?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比我清楚,你兒子進了精神病院躲起來了,你看着挺難受吧?那好,我會讓他從精神病院出來,坐進監獄裏去,他除了經濟犯罪,還夥同柳婉婷想謀殺我,我可是有證人證詞的。”
這一番話一下子將囂張的孫秀麗鎮住了。
自己兒子和柳婉婷究竟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她孫秀麗這個當媽的最清楚。
“耀天有精神病,不能坐牢。”
葉木心盯着孫秀麗,早已看穿了她的目的:“你兒子出軌在先,讓柳婉婷懷了孩子,還想殺我,那時候,他的精神一點也沒有問題。”
孫秀麗有些哆嗦,完全沒有了剛纔的瘋婆子形象:“這不關耀天的事,一定是柳婉婷要殺你的。”
“好,不關他的事,那你今天來我公司裏砸了東西,關誰的事?”葉木心淡淡地問孫秀麗。
“當然關她的事,這可是要判刑的。”張菲在一邊說。
孫秀麗嚇軟了,立馬慫了:“心心,你別讓我坐牢啊,我還得照顧耀天……”
葉木心覺得差不多了,就說:“那好,看在我們曾是婆媳的份兒上,我寬容你這一次,若是有下次,那可就不那麼好辦了。”
孫秀麗連連點頭:“沒有下次了,我走,我走,你別讓耀天進監獄,耀天沒有要謀殺你……”
葉木心已經不再理會孫秀麗,閉上了眼睛。
孫秀麗走了。
張菲長出了一口氣:“終於請走了這瘟神!木心,你也是太好說話了,要是我,纔不會那麼便宜這死老太婆的。”
葉木心沒有回話,起身收拾被孫秀麗弄的一地狼藉的文件。
王翠娟也在一邊很麻利地整理着辦公桌,一邊笑着:“菲姐,你不知道,惡人自有惡人磨,葉總這不是把這兇惡的老婆婆推到柳婉婷那裏去了嘛。”
聽着張菲和王翠娟說話,葉木心忽然感到眩暈,差點跌倒。
張菲趕緊上前扶住。
“你沒事吧,一個老太婆就把你氣成了這樣。”張菲以爲葉木心是被氣暈了。
葉木心擺擺手:“我根本沒氣。”
她只是奇怪,怎麼就忽然眩暈了。
不一會兒,辦公室收拾好了。
葉木心坐下來,心裏煩亂不堪。
看看時間,還早,想到張菲和王翠娟這些天沒少幫忙操勞,就對她倆說:“走,咱們一起出去喫個飯吧。”
就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先給童童喫飯,不用等她。
華燈初上,東州的夜景格外迷人。
走在大街上,葉木心又想起了蘭黎川,不知他在做什麼。
也許是心有靈犀,就在這時,那部新手機響了,依然是兩個字的短信——想你。
葉木心收回了手機,心裏踏實了,笑問張菲和王翠娟:“想喫點什麼?”
兩個人都說隨便。
葉木心笑了:“這隨便倒是挺難爲人的。”
“葉總想喫什麼就帶我們喫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王翠娟笑着說。
葉木心想了一下,說:“奇怪了,我怎麼忽然想喫蒜香蒸肉,我以前挺煩這個菜的。”
“想喫就喫唄,想那麼多幹啥?”張菲說,“我知道一家土菜館做的這個非常好。”
到了菜館。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前一刻還明明非常想喫,等到菜端上來的時候,葉木心就忽然一陣噁心。
她捂着嘴站起來直奔衛生間。
衛生間裏,她吐得天翻地覆,似乎連胃都要吐出來。
隨後跟進來的張菲一邊給她撫背,一邊擔心地問:“你是不是喫壞肚子了,怎麼吐得這麼厲害,要不上醫院啊?”
葉木心搖了搖頭:“我今天下午都沒喫東西呢。”
說罷,又是一陣劇烈乾嘔。
張菲瞧着不對勁,突然說:“哎,我說你該不會是懷孕了?我懷我們老大的時候就你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