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由於師瑞芳是她的媽媽,她也沒有太多的戒備心,聽着聽着,她就迷迷糊糊地她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蘭黎川已經在給師瑞芳喂早餐了。
看得出,師瑞芳並不討厭蘭黎川,蘭黎川勺子遞過去的時候,她就很聽話地張開了嘴。
而且,更讓她驚奇的是,她發現,師瑞芳望着蘭黎川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情脈脈。
望着眼前這一幕,葉木心還以爲昨晚蘭黎川說服了師瑞芳。
她走過去,微微笑着對師瑞芳說:“媽,你看黎川多好。”
“是挺好,但他已經答應了我,不再打你的主意。”師瑞芳口齒清晰地說,不像是個剛做了手術的病人。
葉木心詫異地望着師瑞芳,眼中全是眩惑,既然師瑞芳不討厭蘭黎川,卻又爲什麼不願意她和他在一起呢。
師瑞芳坐了起來,從蘭黎川手中接過碗:“謝謝你照顧我,我女兒來了,你可以走了。”
蘭黎川站起來,目光深沉地望着葉木心。
葉木心從師瑞芳手中又接過了碗,轉臉輕聲對蘭黎川說:“去給我和童童買份豆漿吧。”
她是想用這種方法支開蘭黎川。
蘭黎川自然是心領神會,對師瑞芳笑了笑說:“師伯母,那您先讓您女兒照顧你,我馬上來。”
師伯母?
葉木心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師瑞芳究竟對蘭黎川說了什麼,蘭黎川已經不再稱呼她爲“媽”,而是“師伯母”。
師瑞芳應了一聲。
蘭黎川衝葉木心點點頭,擡腳走了出去。
蘭黎川一走,葉木心強壓着心中的疑惑,笑着對師瑞芳說:“媽,你看他,比沈耀天好多了吧?”
她想讓師瑞芳接受蘭黎川這個女婿。
出乎她的意料,師瑞芳竟然說:“是的,他和沈耀天沒法比,他是東州最好的男人。”
她以爲,師瑞芳必然會挑刺。
“媽,你真的這麼認爲的嗎?”她眼睛裏閃着光,驚喜地問。
師瑞芳卻冷冷地說:“我是這麼認爲的,但你不能和他在一起,而且,他已經答應了我,不會娶你。”
如同一瓢冷水兜頭潑下來,葉木心不解地:“爲什麼?”
接下來,師瑞芳更說出了一句讓她不能接受的話:“因爲你不配。”
一時間,葉木心愣在了那裏。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師瑞芳。
這還是她的媽媽嗎?
一個做媽媽的怎麼會這麼打擊自己的女兒。
她以爲她嫁給蘭黎川師瑞芳會高興的。
但她以爲錯了,師瑞芳真的非常不願意她和蘭黎川在一起。
這究竟是爲什麼,她真的想不通。
以前,師瑞芳雖然不同意她和沈耀天的婚事,但她嫁了沈耀天,師瑞芳還是用私房錢給她買房買車還拿出了公司的啓動資金。
這說明,師瑞芳還是愛她這個女兒的。
而蘭黎川,明顯比沈耀天要優秀很多倍,她爲什麼卻不願意接受呢。
非但不接受,而且還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
見葉木心深情索寞,似有疑慮,師瑞芳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心心,你別難過,媽媽是爲你好,話醜理端,你想,他是誰?他是東州最有錢的男人,有錢男人會要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即便他娶了你,你以爲他會長久地對你好?你可以說,他會對你長久的好,但你能阻止別的女人主動向他投懷送抱嗎?他這樣又有錢又長得好的男人,可是人人都愛的,我怕你受傷害……”
“媽,別說了,我懂。”葉木心緊緊握住了師瑞芳的手。
原來,媽媽是爲了她好。
她又說:“只是,黎川不是那樣的人。”
“怎麼不是?”師瑞芳的臉色冷下來,“你已經喫過一次虧了,還想再喫一次?你嫁沈耀天的時候,不是就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嗎?可終究呢?害了你也害了我!我不想再被你害了。”
師瑞芳的這話讓葉木心很不是滋味,沈耀天的背叛,她反省過自責過,甚至想過要好好地在師瑞芳面前懺悔她之前的過錯。
卻沒想到師瑞芳這麼說她。
這就好比在傷疤上撒鹽。
“媽,你放心,我不會再害你了。”
師瑞芳卻很輕蔑地哼了一聲:“可以啊,除非你這一輩子再不要嫁人,否則,你就會傷害我,因爲,你選的男人都是錯的。”
說着,她睨了葉木心一眼。
那眼神,無比冷漠,根本不像一個母親給女兒的眼神。
師瑞芳的這個眼神再一次把葉木心弄愣了。
這甚至比葉蘭亭語氣的嘲諷更厲害。
她以前怎麼就一直沒發覺師瑞芳會對她是這樣的態度。
但考慮到師瑞芳病着,她也沒多想,以爲病人就是這樣的怪脾氣。
“媽,你別生氣了,我聽你的,一輩子不嫁人了。”她輕輕地說。
這個時候,師瑞芳病着,她不想忤逆她。
她和蘭黎川已經結婚的事,先瞞着師瑞芳吧,能瞞多久瞞多久。
聽葉木心這麼說了,師瑞芳臉色緩和了下來,點點頭,又問:“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他爲什麼幫你找到我?”
葉木心避重就輕地說:“是我無意間救了他,他幫我,算是還我人情。”
師瑞芳又問:“就這些,沒有別的?”
“沒有。”葉木心低頭小聲說。
“你別騙媽媽了,我看出來了,他很喜歡你,你也不討厭他。”
“那是因爲我救過他,他幫過我,對於恩人,擺個臉色總不好吧?”葉木心很認真地說,她已經感覺到了,師瑞芳似乎在套她的話。
“他昨晚說是我女婿又是什麼意思?”師瑞芳又問。
“沒什麼意思,見你那麼害怕柳雅婷,他是爲了讓你不再害怕才那麼說的。”
“哦。”師瑞芳似乎這才放心了。
“媽,喫粥。”葉木心舀了一勺粥遞到了師瑞芳脣邊。
師瑞芳張開嘴,粥順着嘴角流出來,葉木心拿紙巾輕輕地擦。
“這大冬天的你怎麼這麼出汗?”師瑞芳又問。
葉木心心裏一驚,雖然刀口長好了,但畢竟是小產了,月子裏的虛汗還是有的。
怕師瑞芳發現可以處,她遮掩道:“沒什麼,可能是感冒剛好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