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葉蘭亭感到悲涼。
但卻沒有因爲失去父親的悲痛。
因爲,在她的生命裏,從來沒有過父親。
這個男人,雖然是她的爸爸,但卻從來沒有給過她一絲一毫的父愛。
柳雅婷和柳婉婷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臉的滿不在乎。
葉木心掀開了蓋在葉蘭亭身上的牀單,忽然,她又快速地蓋上了。
葉蘭亭身上竟然什麼也沒穿。
“爲什麼不給他穿衣服?”她把臉轉向柳雅婷,緊緊地盯着柳雅婷的眼睛。
柳雅婷則把目光轉向柳婉婷:“這你該問姐姐……”
說着,她哭了:“心心,我好苦啊……”
葉木心把目光又轉向柳婉婷,眼中似有萬千利箭射向柳婉婷:“你說!”
她要看看,這柳婉婷還會編出什麼謊言。
她的拳頭緊緊地攥着,若不是有監控,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將這個陰毒的女人撕碎。
她要將這個奪了她老公,害了她孩子,害死了她父親的女人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柳婉婷哪裏知道她的日子到頭了,不但不理會葉木心,反而用一雙花癡的眼直直地盯着蘭黎川。
見柳婉婷不說話,柳雅婷哭着說:“心心,我懷孕了,你爸耐不住寂寞,竟然半夜跑到姐姐的房間,和姐姐幹起了那事,結果,一激動,竟然就死了……”
“胡說!”蘭黎川忽然冷聲開口。
剛纔葉木心掀開牀單的時候,他看到葉蘭亭身上一道道淤青,葉蘭亭分明是被捆綁過。
“我沒胡說,真的是這樣的。”柳雅婷說。
“那他身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蘭黎川問。
看了一眼柳婉婷,柳雅婷又說:“蘭亭和姐姐玩什麼s.”
“什麼?”在這一點,蘭黎川竟然是那麼地純潔,他還沒聽過這個名詞。
見蘭黎川不懂,柳雅婷有些不可思議,於是趕緊解釋:“我記得蘭亭之前跟我說,s.是把人捆起來弄那事,他要和我弄,我沒弄過,沒想到他竟然和姐姐這麼做了……”
“夠了!”葉木心打斷了柳雅婷的話,她再也聽不下去了。
柳雅婷抹着眼淚說:“心心,你放心,你爸這麼死的,我絕不會出去亂說的,這事不光彩啊。”
葉木心笑望着柳婉婷柳雅婷姐妹倆,並不說話。
她的笑,讓柳雅婷很不安。
柳雅婷又說:“咱們早點聯繫殯儀館,讓你爸早點入土爲安吧。”
“我只問你,你究竟說的是不是真的?”葉木心緊盯着柳雅婷。
柳雅婷有些緊張,但還是強做鎮定:“就是心跳驟停啊,我還做了心肺復甦的。可能,可能是太興奮了導致的猝死吧……”
她的這解釋,似乎合情合理。
這樣的事,在東州是有先例的。
據說一個五十多歲的房地產開發商有了婚外情,一次偷.腥的時候,竟然死在了情.人的牀上,最後法醫鑑定是太過興奮導致的猝死。
事後,那開發商的兒子草草地處理後事,畢竟,這樣的事,是十分不光彩的,再有錢,這種喪事也沒臉面大操大辦。
葉木心點點頭,看着柳雅婷的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說,你這故事編得真好。
柳雅婷鬆了一口氣,以爲葉木心點頭是表示相信了,說着就要打電話聯繫殯儀館。
葉木心制止了:“這個不用你忙,——趙姨,先找些衣服給我爸穿上。”
柳婉婷和柳雅婷互相望了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說,這事看來是了結了,葉木心相信了。
趁着趙姨給葉蘭亭穿衣服鞋襪的間隙,柳雅婷拿出一份遺囑。
“心心,這是你爸爸的遺囑。”
遺囑。
葉木心感到好笑。
“我爸好端端地怎麼會寫遺囑?”
“他可能是怕自己突然猝死吧。”柳雅婷這解釋更有意思,“別說五十幾歲的人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可能會猝死的。”
“哦。”葉木心表示明白。
“你先看看。”柳雅婷把遺囑遞給葉木心。
葉木心接過來看了看,笑了:“這遺囑寫得不對啊。”
“怎麼不對?”柳雅婷問。
“葉家的財產,應該是我爸我媽共有的,不能他說全部是你的就全部是你的,他只能決定一半,一半是我媽媽的。”
“那你.媽不是失蹤了嗎?至於你,你爸已經公證了和你斷絕了父女關係……”
柳雅婷還沒說完,葉木心就笑了:“失蹤的人也可以找得到的啊。”
“啊,找到了?不可能吧?”柳婉婷和柳雅婷面面相覷,喫驚不少。
葉木心笑着問:“怎麼不可能?我不但找到了我媽,而且,一會兒,我媽就要搬來住。”
“啊?”柳雅婷嚇壞了,“你.媽回來了?”
點點頭,葉木心笑:“不相信?害怕了?”
“不,我怕什麼?你.媽回來是好事啊,我也希望她回來啊,真的。”柳雅婷的話雖然這麼說,臉已經慘白。
柳婉婷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她還是不相信:“葉木心,你不要騙人了,你.媽不可能再回來了!”
“你怎麼那麼肯定?”葉木心笑着問。
“她要是回來,早就回來了。”柳婉婷說。
這時,燕山陪着師瑞芳進來了。
師瑞芳頭上戴着一頂兔毛帽子,根本看不出來做過手術。
柳雅婷石化了似的站在那裏:“你,你,你……”
她原本還想獨吞這葉家花園呢。
光葉宅這花園式的房子,少說也值幾千萬呢。
這師瑞芳一回來,別說房子了,就是她之前對師瑞芳做的那些事,都會被抖摟出來,那她還活不活了?
柳婉婷也彷彿見了鬼。
葉木心笑了笑,嚇你們的還在後頭呢。
師瑞芳走到柳雅婷身邊,揚手就給了柳雅婷一巴掌。
柳雅婷捂着臉,目露兇光:“你打我?”
師瑞芳擡手又是一巴掌:“這都是還給你的!”
柳婉婷過來推了師瑞芳一把:“你打孕婦?她懷着葉蘭亭的孩子呢!”
師瑞芳的回來,確實把柳婉婷嚇住了。
但現在,她已經有了主意,既然葉木心沒發現葉蘭亭是她們害死的,那麼,師瑞芳回來,她也不怕,她要用柳雅婷肚子裏的孩子爲柳雅婷爭得葉家的財產。
非婚生子也是子啊。
難道就不能繼承遺產嗎?
況且,還有“遺囑”在那兒呢。
然而,聽了柳婉婷這話,師瑞芳哈哈哈大笑起來:“葉蘭亭根本不能生育……”
“媽,你說什麼?”葉木心忽然問。
如果葉蘭亭不能生育,那她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