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木心卻覺得事情不是那樣的,她又問閆妮:“是哪個醫院診斷的?”
這倒是把閆妮問住了,她想了一下說:“我也沒看太清楚,白小姐只讓我看了一眼就哭着收回去了。”
這下,葉木心更篤定白星月是在裝病。
“怎麼了,葉姐?”見葉木心沉默,閆妮也似乎發覺了什麼,“難道她在裝病?”
葉木心淡淡地笑了:“誰會裝這個呢?”
閆妮也說:“按理也不應該,誰會裝絕症呢?我小時候我奶奶就跟我說,人的嘴,不能亂說,特別不能裝病,要是裝病必然會得病。”
“可白星月這個人可不是按理的做事的。”葉木心目光深沉地看向遠處,這個白星月,可真的太狡猾了。
閆妮忽然有些不安:“葉姐,對不起,我不該送她去桃林的。其實,我送她去桃林之後就後悔了,我並不知道你和蘭總會去桃林,而她好像知道,她那麼精心地化妝打扮,好像就是爲了等蘭總。”
“沒事的。”葉木心轉過臉來微笑着安慰閆妮,“他不會被輕易迷惑的。”
話雖這麼說,可她的心裏,卻像是長滿了野草。
她真不敢想象,白星月那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竟然會用這樣極端的辦法來纏住蘭黎川。
她真替白星月感到悲哀。
而這時候的白星月,卻以爲她的計謀得逞了。
桃林。
見葉木心走了,蘭黎川的心像是被什麼抽離了一部分,雖然抱着白星月,眼睛卻一直望着葉木心離開的方向,久久地沒有收回目光。
白星月十分不甘心,卻又不表示出來。
她裝作很痛苦地哼了一聲,抓緊了蘭黎川的胳膊。
“怎麼了?”蘭黎川這纔回過神,溫存地問。
“我有點頭暈噁心,你能不能抱我到房間去?”白星月望着蘭黎川,目光是那麼地小心翼翼。
“好。”蘭黎川抱着白星月走向了桃林深處。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牀還是那個牀,蘭黎川的心情卻不是那個心情了。
帶葉木心來的時候,他的心是悸動的。
而此刻,他的心是沉重的。
他沒想到白星月會得絕症。
看着懷中虛弱的白星月,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覺得對不住白星月。
“黎川,我想到牀上躺一會兒。”白星月虛弱地說。
蘭黎川抱着白星月,輕輕地將她放在了牀上,轉身要離開。
可他的手卻被白星月抓住:“黎川,別走,陪着我……”
“我去一下衛生間。”蘭黎川說。
白星月這才鬆開了手:“我以爲你又要離開我,別離開我,這最後的日子,陪着我,好嗎?”
“放心吧,我很快會回來。”蘭黎川輕輕拍了拍白星月的背。
“嗯,好,我等着你。”白星月很乖巧地點點頭。
那一刻,蘭黎川的心又是一陣痛。
他看着鏡中自己的容顏,竟然覺得自己像個渣男。
爲什麼,爲什麼讓他陷入這樣的境地。
他不願意辜負葉木心。
也不願意讓白星月絕望到不肯做治療。
擦了擦手,他給葉木心發了個微信消息:“等我。”
簡單的兩個字,訴說着他的一切心思。
他擔心葉木心,擔心她會多想,擔心她會不安。
發出去後,他等着葉木心的消息。
但白星月卻不讓他等。
“黎川,你好了嗎?”衛生間外傳來了白星月的聲音。
蘭黎川只得走出衛生間,他看到了一臉期盼的白星月。
“黎川,你這麼久不出來,我擔心你……”白星月低着頭很小心地說。
忽然,蘭黎川的心又一陣疼痛。
這個女人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麼,他不該對她那麼殘酷。
他牽着白星月的手走近牀邊輕輕坐下:“你躺下好好休息,想喫什麼,我讓燕山送過來。”
白星月搖搖頭:“我什麼都不想喫。”
以爲白星月是被病魔嚇住了,蘭黎川就勸道:“星月,別害怕,你心情放鬆,病也不會發展太快。”
白星月握着蘭黎川的手,像個小孩子似的依偎着他:“黎川,我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
“那爲什麼不想喫飯?”
白星月輕輕地摩挲着蘭黎川的胳膊:“我想喫的不一定能喫到啊。”
“你想喫什麼?”
白星月擡起頭,眼巴巴地望着蘭黎川:“我想喫你做的飯。”
蘭黎川忽然緊緊地握住白星月的手:“說傻話,這個很容易就喫到的,想喫什麼,我去給你做。”
他已經打定了決心,凡是白星月的要求他都滿足。
儘管已經打算好送白星月去國外治療,但絕症之所以爲絕症,並不是說治好就治好的。
他不想讓白星月帶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白星月笑了笑:“謝謝你,黎川。”
她的這份客氣,讓蘭黎川又一陣心酸,他將白星月摟進懷中:“星月,對不起,是我不好。”
白星月伸手撫摸在蘭黎川俊逸的臉上:“黎川,你很好,是我沒福氣……”
白星月的眼神熾熱,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蘭黎川,那裏面是迫切的渴望,她哀婉地喊了一聲:“黎川……”
蘭黎川輕輕地拿開她的手,站起來:“剛好上午讓燕山送了很多食材過來,我去給你做飯。”
聽了這話,白星月的眼中閃過一抹兇光,心中對葉木心的恨又深了幾許。
讓燕山送來很多食材,並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葉木心!
她若是不裝病,蘭黎川做的飯可沒有她的份兒。
而她這一抹兇光卻落在了蘭黎川的眼中,忽地,蘭黎川忽然有了幾分猜疑。
“星月,你哪裏病了?”他問白星月。
“啊?什麼?”白星月原本沉浸在對葉木心的仇恨中,被這麼猛不丁地一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霎時間,蘭黎川眸光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