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電閃雷鳴。
每一次閃電過後,都照亮了那羣人猙獰邪惡的面孔。
多少個夜晚,她都是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
午夜夢迴,寂靜絕望。
那如死一般的絕望。
她在雨中呼喊,哀求,直到聲音嘶啞,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羣人終究沒有放過她……
雨停了,天上的月牙出來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是傷,不着一絲,躺在泥污之中……
那一刻,她想一死百了。
她這這麼做了。
當她穿上殘破不堪的衣服準備跳入滾滾江水的時候。
可一個女人出現了,她的眉眼彎彎,像天上的月牙,如菩薩一樣善。
她是個貴婦。
她讓她的保鏢把她從橋欄杆上拉了下來。
在女人闊大豪華的車裏,女人像個媽媽似的勸她,安慰她。
女人告訴她,好死不如賴活着。
女人告訴她,自殺簡單,但是自殺的結果是不得輪迴,她將會每時每刻承受溺水而亡的痛苦……
女人告訴她,現在這個社會,失貞不算什麼。
女人告訴她,願意認她做乾女兒,將來還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
她在這個女人的的懷中痛哭。
她以爲她遇到了好人,卻不料,她遇到了比玷污她的那羣人更可怕的人。
被人玷污後,養了一個月的傷,她發現她懷孕了。
孩子是那場噩夢般的雨夜中的結果。
那些人,在她心中都是些惡魔,都不配做人。
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那些惡魔中的一個的。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只能是老鼠。
她不想再生出一個惡魔。
她要去墮胎。
可胡麗娜卻握着她的手說:“孩子,不能墮胎,墮胎是最大的惡業。”
她說出了她的顧慮。
胡麗娜卻說:“孩子的父親是惡魔,孩子的母親是天使啊,你這麼美,美娘生得俏丫頭,相信你這個孩子一定也是非常美的一個孩子,至於孩子的品性,那是後天教育的結果,沒有哪個人天生是壞人,都是後天環境造成的,人之初,性本善嘛。“
她終究是被胡麗娜說動搖了。
只是,她還是有疑慮:“可我還沒結婚……”
她不但擔心自己,更擔心孩子的將來。
這孩子,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將來必然會被人鄙視的,她從小就沒有父親,受盡了同齡孩子的欺辱,她不想孩子再過她一樣的悲慘童年。
“放心,只要你生了這個孩子,我給你養着,他會比所有的孩子都過得幸福的,我還會給你找個好男人,你這麼美,相信那個男人一定會像疼自己親生孩子一樣疼你的。”胡麗娜說這話的時候,就像聖母一樣。
就這樣,她相信了胡麗娜騙人的瞎話。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孩子剛一出生,就被胡麗娜當做了要挾她的制勝法寶。
胡麗娜讓人抱走了孩子。
她的孩子連她的一口奶都沒有喫到。
奶水是硬生生地被脹回去了。
坐月子是不存在的。
生了妞妞兩個星期,蘭黎川的大祕書因交通意外身亡了,胡麗娜就讓她去應聘蘭黎川的大祕書,她去了,胡麗娜又以各種手段讓她通過了層層選拔,最終,她成爲了蘭黎川身邊的大祕書,也成了胡麗娜安插在蘭黎川身邊的大奸細。
如果她在規定的時間內不能腐化了蘭黎川,胡麗娜就會殺了她的孩子。
面對胡麗娜的威脅,她別無選擇,爲了孩子,她使盡渾身解數,用盡各種方法去勾誘蘭黎川。
但兩年來,不管她怎麼努力,蘭黎川始終是沒有被她腐化,也沒有身敗名裂。
眼見得在蘭黎川的管理下一天天壯大起來,胡麗娜對她的威壓也越來越嚴重,前不久,胡麗娜甚至對她說,只給她兩個月時間,若兩個月之內不完成她的要求,就把妞妞從荷花苑的二十樓扔下去。
心窩忽然像被紮了一把刀,痛得喘不過氣來。
“妞妞……”她也伸出手去,想要摸摸手機屏幕那頭妞妞的臉蛋。
從這個孩子出生到現在,她還沒有抱過她一下。
恰在這時,胡麗娜絕情而又殘忍地掛了視頻通話。
安妮手懸在那裏,人也愣在那裏。
胡麗娜陰森森地說:“安妮,你可記住你說的話,讓我討厭的人儘快消失,不然的話,我可就把你這一疙瘩肉肉
從荷花苑頂樓扔下去!”
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得鮮血淋漓,安妮握了握拳頭,壓制着升騰起的怒氣,垂頭柔聲應道:“是,夫人,我會盡快給您滿意的結果的。”
“好了,你去包紮傷口吧。”胡麗娜冷漠地說。
“是。”安妮退着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慢着,地上的血漬清理乾淨。”胡麗娜又說。
安妮的手指收了收,強忍着臉上的痛和渾身的痛還有心窩裏的痛,恭順地答應:“好。”
擦拭地板上的血漬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裏不斷地迴響,人要活出自己的價值,別再被人利用了。
這是葉木心對她說過的話。
默默地擦拭乾淨了地上的血,安妮已經下定了一個決心。
將帶血的紙團扔進了黑色的垃圾袋,剛準備走,胡麗娜卻把一個手錶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夫人?”安妮不知胡麗娜是何意。
胡麗娜笑意盈盈:“你可別以爲這是手錶,這可是一款最新型的監控竊.聽器,可監控到360°的視野範圍,全方位無死角,可聽到最小分貝的聲音。”
頃刻間,安妮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胡麗娜發覺了她的心思?
細細看着東西,真的跟手錶一模一樣,時針分針都正常地轉動着。
見她面露驚恐,胡麗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老奸巨猾的笑:“你別害怕,這個東西從外表看着和手錶沒有什麼兩樣,一般人是看不出來它的特別之處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有人會發現。你去包紮的時候,順便去蘭黎川的病房看望看望,最好和葉木心多聊一會兒,咱們先探探她的底細,做到知己知彼再動手,那樣纔可以保證萬無一失不留隱患。”
看着胡麗娜笑着的臉,安妮只覺得腸胃裏有什麼東西翻騰着,似要嘔吐。
她乾嘔了一聲。
胡麗娜皺了皺眉,忽然一把抓住安妮的胳膊冷厲地問:“你和崢嶸採取措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