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老狐狸啊,竟然連葉木心的心理都揣摩透了。
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那她要是不信呢?”她小心翼翼地問胡麗娜,試圖扭轉這個局勢,試圖讓胡麗娜不要這麼瘋狂了,因爲,在心底,她已經確定,假如真的這麼說了,葉木心一定會信的。
胡麗娜沉了臉:“信不信不要你操心,你只負責去對她講這話,至於你——”
胡麗娜看向李正山。
李正山慌忙站定,一副立正向後轉開步走的架勢。
胡麗娜被他這滑稽動作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見胡麗娜笑了,李正山趕緊趁熱打鐵:“夫人,只要您肯原諒我,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行了行了,沒那麼嚴重……”胡麗娜不耐煩地制止了李正山,“你就去郊區扮演那個神醫。”
“好,遵命。”李正山立正行禮。
“遵什麼命?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胡麗娜冷冷地反問。
李正山笑着,卻是一臉茫然。
胡麗娜先不和他說,而是看了一眼安妮:“你去吧,現在就去和葉木心說這事兒,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夫人。”安妮忐忐忑忑地退下,離開了荷花苑。
安妮一走,胡麗娜這纔對李正山說:“葉木心肯定會上當,你扮做神醫,想辦法把她的命給治了。”
“明白了明白了,妹妹真聰明……”李正山連連點頭。
“明白什麼了?”胡麗娜反問。
李正山又懵了。
“過來。”胡麗娜勾了勾手指。
如同一隻聽話的小狗,李正山走到了胡麗娜身邊,伏下了身子,把耳朵湊到了胡麗娜嘴邊。
豔紅的紅脣一張一合,就像是毒蛇吐着芯子。
只見李正山不停地點頭。
給李正山交代完這一切,胡麗娜換好了衣服,走到廚房裏,老保姆還沒有做好麪條。
這是一種祕製的十分難做的麪條。
面要反覆地揉,湯要慢慢地熬。
一碗麪做出來,少說也得三個小時。
胡麗娜蹙了蹙眉:“這麼磨蹭?”
老保姆手腳麻利地切着麪條:“夫人,我怕做早了僵成一團。”
胡麗娜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心裏清楚,若想讓蘭瑜長久地愛着她,少不了這個老保姆。
又過了十幾分鍾,麪條才做好,胡麗娜已經極不耐煩:“下次麻煩你手腳麻利點,幾萬塊錢的工資我都能請一級廚師了。”
老保姆恭順地點着頭:“是,夫人。”
胡麗娜拎了麪條離開了荷花苑,去了醫院。
蘭瑜的病房。
進門前,胡麗娜拿出小鏡子,努力地將自己調整出一副自責的模樣。
然後才推門進去。
“瑜哥,麪條做好了,你嚐嚐。”胡麗娜的聲音柔柔的。
上了年齡,想要甜甜的是不可能了。
她的眼睛紅紅的,不是哭的,是化妝特效。
看她這模樣,蘭瑜有些心疼地說:“麗娜,你不要再自責了,我知道你是無意的。”
“嗯。”胡麗娜很乖地應了一聲,“可我心裏真的很不安……”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餵我喫飯吧,我餓了。”蘭瑜的聲音也很柔和。
“嗯。”胡麗娜把保溫碗端到蘭瑜面前,揭開蓋子。
蘭瑜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好了。
“麗娜啊,也真奇了,長這麼大,我也喫過了很多面,可爲什麼單單對你做的面情有獨鍾呢?”
胡麗娜笑着,纖長的手指很熟練地挑着麪條,那動作,優雅極了。
“好香。”蘭瑜像個孩子似的吸了吸鼻子。
“饞貓啊。”胡麗娜笑着,也像個妙齡少女似的。
“就饞你這一口。”蘭瑜說着已經張開了嘴等着胡麗娜喂。
胡麗娜挑了一筷子面,稍微吹了一下,遞到了蘭瑜面前:“我的瑜哥哥,你這可真是飯來張口啊。”
蘭瑜像個貪喫蛇一樣,張口一嘴把面吞下,很香很香地嚼着:“有我這賢惠的小夫人在,我就飯來張口。”
他有些調皮。
“瑜哥……”胡麗娜故作羞澀地嗔怪道。
蘭瑜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着說:“麗娜,你這個樣子真可愛,就像十八歲的少女。”
“你別損我了。”胡麗娜又將一筷子面爲給蘭瑜。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這兩天沒見你,都快想死我了。”蘭瑜的語氣帶着些曖昧。
確實,這兩天他沒見到胡麗娜。
因爲胡麗娜忙着整治葉木心。
可她卻沒有對蘭瑜這麼說,她只說她有些小感冒,怕傳染給蘭瑜,所以不來。
這也是胡麗娜的手段,她深諳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夫妻倆,關係太近了反而會生疏,適當地遠離避開,反而會更加親密。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蘭瑜一直離不開她的原因。
正因爲如此,很多名門闊太都和她學習御夫之道。
此刻,蘭瑜一邊喫着麪條,一邊含情脈脈地望着胡麗娜:“麗娜,我今天要出院。”
胡麗娜心中明白蘭瑜什麼意思,卻裝作不懂,笑問:“你身體好了嗎?”
“好了。”蘭瑜壞笑着說。
胡麗娜自然明白這壞笑的意味,心中暗喜,卻柔柔地說:“沒好的話,再多住幾天,調養好了再回家。”
蘭瑜卻抓住了胡麗娜的手:“好沒好,今晚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真壞……”胡麗娜推開了蘭瑜的手。
“怎麼突然像個小姑娘似的了?”蘭瑜笑着,很是寵溺。
“你是嫌我老了嗎?”胡麗娜故作生氣地沉了臉,將麪條放在一邊,“那你去讓年輕的給你做麪條去!”
蘭瑜也不惱,自己笑着端起了碗吃了起來。
很快,他把面和湯都吃盡了,給胡麗娜亮了亮碗底:“看看,我沒喫飽。”
“好了,凡是有個度,七八成飽就行了。”胡麗娜收回了碗,“你既然好了,就去公司吧,現在黎川不在,你也不在,我怕公司會出問題。”
聽了這話,蘭瑜的眉目間又有了幾分愁色:“也是,這幾天,我也不是病倒了,是黎川的事情把人給壓垮了啊。”
胡麗娜握住了蘭瑜的手:“我這幾天也沒睡着覺,瑜哥,你放心,黎川會好起來的。”
蘭瑜點點頭:“我覺得黎川這次出事有蹊蹺,要好好查查。”
胡麗娜大驚,臉上卻顯得很贊同蘭瑜的想法:“是的,那司機酒駕也就罷了,怎麼會跑咱們家門口撞人來了。可是,他這一死,怎麼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