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不相信。
“黎川,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她試圖裝無辜。
也確實,她那神情是那麼地無辜,讓人看了心生憐憫,特別是蘭瑜,眼中都是疼惜,若不是有兒子媳婦孫子在,他恐怕早就把胡麗娜揉進懷中好好疼愛了。
“聽不懂?”蘭黎川輕笑一聲,“喝了這碗粥,我講給你,你就聽懂了。”
胡麗娜望着粥碗,依然不肯喝。
蘭瑜卻忽然端起粥碗往嘴邊遞,卻被蘭黎川攔了下來:“讓她喝。”
“我喝。”蘭瑜執拗地說。
胡麗娜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哽咽道:“瑜哥,我喝吧,粥裏沒有毒……”
話雖這麼說,卻端着粥碗遲遲不肯將粥碗往嘴邊遞。
看着兩個人如此的深情,葉木心的心裏竟然有些感動。
但接着,就聽到了蘭黎川的聲音:“沒有毒,你怎麼像是和毒藥似的?這樣吧,我也不爲難你,讓這貓喝吧。”
地上恰恰跑來了一隻雪團似的貓,是胡麗娜養的一隻名貴的貓。
這貓對於胡麗娜來說,可比她兒子還親。
聽見讓貓喝粥,胡麗娜嚇壞了:“不,不能讓它喝。”
蘭瑜的臉色又變了,這胡麗娜,分明自己不願意喝,也不願意讓貓喝,那隻能說明粥有毒。
“讓它喝!”蘭瑜忽然厲聲說。
他愛胡麗娜,也愛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敢傷害他兒子孫子的人,他絕不輕饒!
聽了蘭瑜這話,胡麗娜不敢相信似的望着蘭瑜,這還是那個愛自己的男人嗎?
貓對她有多重要,蘭瑜是知道的,有時候她喊貓兒子,蘭瑜也笑呵呵地跟着喊。
可現在,蘭瑜竟然讓她的貓兒子試毒!
“瑜哥……”她哭了。
蘭瑜已經將粥碗從她手裏奪過,放在地上。
粥是肉粥,散發着非常鮮美的味道,雪白貓一看見粥碗就跳過來,將腦袋埋進粥碗裏。
胡麗娜想阻攔,已經來不及,那貓已經吞下了粥,緊接着,它就喵嗚一聲,鼻孔嘴角都流出了鮮血,倒地而亡。
雪白的貓毛襯托的那鮮紅的血愈加刺目。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蘭瑜開始渾身顫抖,指着胡麗娜:“你,你竟然真的下了毒……”
“不,不是我,我沒有下毒……”胡麗娜又心疼貓又覺得冤枉委屈,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葉木心,一定是這個賤人算計了她。
安妮的死,讓葉木心對胡麗娜深惡痛絕,在警局,葉木心指證胡麗娜就是兇手,指證胡麗娜給安妮的手腕上裝了定時炸彈,但她的指證是那麼地微不足道,根本不足以做證據。
錄音裏,胡麗娜的聲音變了,因爲狡猾的她用了變聲軟件。
雖然如此,但已經給了胡麗娜巨大的震懾。
此刻,葉木心將提供給警局的那份錄音放了出來。
儘管聲音不是胡麗娜的,但是,蘭瑜已經聽出來了,他顫抖得更厲害了。
蘭黎川上前將蘭瑜扶住:“爸,你鎮靜一下。”
不知是被兒子安慰了還是怎麼回事,蘭瑜抖得沒那麼厲害了,只定定地望着胡麗娜:“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最毒不過婦人心,他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胡麗娜這麼毒辣?
“不是我不是我……”胡麗娜還一個勁兒地否認。
“不是你是誰?這個家是你做主!你沒吩咐,誰敢下毒?”蘭瑜冷聲質問着。
“我沒有吩咐……”胡麗娜直接哭了。
“爸,是不是她吩咐的,叫來廚師一問便知。”蘭黎川說。
廚師很快被喊來。
見到廚師,胡麗娜就聲嘶力竭地質問起來:“是誰讓你下毒的?”
那廚師看着胡麗娜,目光有些遊移。
“說啊!”胡麗娜吼起來。
“夫人,你不是說死也不許跟人說的嗎?”廚師說。
胡麗娜愣住:“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蘭瑜已經明白了,指着胡麗娜,渾身顫抖:“你好歹毒!”
見蘭瑜已經相信是胡麗娜害了蘭童童,蘭黎川拿出手機:“燕山,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燕山就帶着一個人進來了。
看見這人,胡麗娜顫抖起來:“你,你,你……”
她連說了三個“你”字,臉色已經慘白得沒了血色。
蘭瑜也有些奇怪,瞧着這人眼熟,卻又說不上在哪裏見過。
“董事長,這就是那天的那個肇事司機。”燕山提醒蘭瑜。
“他不是死了嗎?”蘭瑜想起這人那天是口吐鮮血,兩眼一翻死了。
“他是詐死。”蘭黎川說。
蘭瑜恍然大悟。
這人一下子跪在蘭瑜面前:“對不起,不是我要害您的兒子和孫子,是有人逼我這麼幹的……”
不等這人說完,蘭瑜就質問他:“是誰逼你的?”
這人看向胡麗娜。
胡麗娜後退一步:“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逼你的。”
確實不是胡麗娜逼他的。
胡麗娜一向做事周全,絕不會和殺手正面接觸的。
但殺手的情況她是熟悉的。
所以,剛纔看見這個人,她纔會那麼緊張。
這人笑了:“胡老闆,你的手段好厲害,你想殺人滅口,還好,我留了一手,我詐死是詐給你看的。”
“你胡說什麼?!”胡麗娜很失態地吼起來。
這人冷笑一聲,看向蘭瑜:“我的賬戶上有人轉過一千萬,這人可就是姓李。”
“是李正山?”蘭瑜忽然問。
“蘭董事長英明。”這人說。
“英明個屁!”蘭瑜氣惱至極地看向胡麗娜。
胡麗娜渾身顫抖:“瑜哥,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就算是李正山,也是他瞞着我幹出來這種十惡不赦的事情!”
蘭黎川輕笑了一聲:“李正山肯花一千萬買兇殺我,爲什麼?殺了我,對他有什麼好處?”
蘭瑜已經氣得不行,冷厲地盯着胡麗娜:“童童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不是的,童童不是我害的,我只害了……”說到這兒,胡麗娜意識到說漏嘴,連忙改口,“我誰也沒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