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也沒有胡麗娜謀殺蘭黎川的實錘證據。
因爲,胡麗娜太狡猾了,而且反偵察能力非常強悍,她做的那些陰暗的事情,別說讓別人抓把柄了,就算是警察調查,也未必能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就拿上次謀殺安妮的事,雖然葉木心已經做足了反戈一擊的準備,但還是被胡麗娜狡猾地逃脫了法律的制裁,把罪責全推在了李正山的身上。
雖然沒有實錘證據,但她看得出,胡麗娜是容不下蘭黎川這個繼子的。
不說別的,單說胡麗娜聽到蘭黎川這仨字的反應就可以判斷出,胡麗娜有多想除掉蘭黎川。
所以,這個時候,楚雲嫺就顯示出一副瞭然的姿態,故作深沉地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蘭夫人這麼聰明,怎麼就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的道理?”
聽了這話,胡麗娜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臉色也漸漸發青。
她以爲,她的作惡,只有葉木心和蘭黎川知道。
只要除掉葉木心和蘭黎川就行了。
現在,竟然連楚雲嫺這樣的一個小丫頭片子都知道了。
那東州其他人呢?
還有沒有知道的?
似乎看穿了胡麗娜的心思,楚雲嫺笑笑:“蘭夫人放心,除了我,沒人知道你那些驚心動魄的壯舉。我呢,也就是比較喜歡黎川,對他多了一些瞭解,知道他有什麼喜好,有什麼危險而已。”
“原來……”胡麗娜明顯鬆了一口氣,心裏稍稍踏實了些。
若只有楚雲嫺知道,這後果還不是很嚴重,還有挽回的餘地,看來,以後做事,還要倍加小心纔是。
這麼想着,胡麗娜儘量不顯得驚慌,裝作很淡然地問:“那楚小姐既然知道了,有何指教?”
楚雲嫺笑了笑,很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端起傭人擺好的茶盞,怡然自得地品了一口:“嗯,這茶味道好極了。”
胡麗娜的拳頭攥了攥,強忍着不安,笑着說:“楚小姐什麼茶沒喝過,這不過是極普通的明前茶。”
放下茶盞,楚雲嫺笑了笑:“茶不重要,重要的是喝茶的心情,可能是我今天心情好,才覺得這茶的味道好吧。”
這話,明顯有幾分不客氣的意味。
茶,確實是好茶。
胡麗娜待客的茶能不好嗎?
恐怕整個東州也找不到比她的茶更好的地方了。
她這茶,可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那種茶樹上的茶葉,是吸收了日月天地的精華的茶,而且,非常難採摘到,可以說是比鉑金還要貴。
她剛纔說茶一般,只不過是謙虛客套。
可聽楚雲嫺這話,也確實是認爲茶不怎麼樣。
這能不讓人窩火嗎?
況且是胡麗娜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更是怒火焰騰騰。
可如今,她有把柄在楚雲嫺手中,就算有火也不能發,還得陪着笑表示贊同:“楚小姐說的是呢,只要心情好,自然什麼都是極好的。“
楚雲嫺微微一笑:“這麼說,蘭夫人願意和我繼續合作了?”
胡麗娜點點頭:“全聽楚小姐指教。”
楚雲嫺這話,又讓胡麗娜一陣錯愕。
這楚雲嫺怎麼說起楚氏來,語氣這麼生分呢?
好像楚氏是別人家的。
再一個,楚雲嫺那麼喜歡蘭黎川,會真心地幫她除掉蘭黎川嗎?
見胡麗娜似乎有些狐疑,楚雲嫺不知道她在猜疑什麼,就說:“你放心,只要除了蘭黎川,我們楚氏不會對蘭陵構成威脅,你兒子可以安安穩穩地做蘭陵的總裁。”
“你真的想置蘭黎川於死地?他可是你的未婚夫。”胡麗娜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楚雲嫺輕笑一聲:“我未婚夫現在娶了別的女人,還算哪門子的未婚夫,我恨他恨得要命!”
可話這麼說,胡麗娜卻怎麼也沒從楚雲嫺的眼睛裏看出恨意。
以她多年的情場經驗,她覺得,楚雲嫺不像是恨蘭黎川。
楚雲嫺從胡麗娜的眼中捕捉到了什麼,就笑着說:“蘭夫人,如今咱們可是一起的了,可要同舟共濟啊。”
“楚小姐說得是。”胡麗娜眼中的疑雲立馬消散,點點頭,頓時覺得自己和楚雲嫺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可楚雲嫺心裏想的什麼,恐怕只有楚雲嫺自己知道。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蔑地看着胡麗娜,心裏說,都說你是老狐狸,也不過如此,這麼輕易就上當了。
“我們怎麼除掉蘭黎川?”胡麗娜迫切地問楚雲嫺。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二十幾年,簡直是她的噩夢。
她真怕,怕她再也除不掉蘭黎川了。
楚雲嫺眸光一暗,這老狐狸也太心急了。
但她臉上卻笑着,故意很神祕地靠近胡麗娜,用極低的聲音說:“蘭夫人,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事兒,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太直接,否則的話,只會像你之前的我們要用迂迴戰術。”
“怎麼個迂迴法?”胡麗娜倒是覺得新奇。
“抓住他的死穴。”楚雲嫺豔麗的紅.脣一張一合。
“死穴?”胡麗娜疑惑,這麼多年了,她就沒發現蘭黎川有什麼死穴啊。
這個人,就沒有任何缺點可以讓人抓住的。
她冥思苦索,真想不出蘭黎川有什麼死穴。
蘭黎川不好權勢,也不貪杯,更不貪財,貪色,更是沒有的事兒。
這樣近乎聖人的一個人,哪裏有什麼死穴啊?
瞧着胡麗娜皺着眉頭,像是在思索一篇難背的古文的模樣,楚雲嫺笑着點撥:“任何人都有短板和死穴,除非這個人是聖人。”
“可他,沒有。”胡麗娜很篤定地說,“既然楚小姐什麼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隱瞞了,爲了除掉他,我什麼方法都用了,美人計,苦肉計,調虎離山計,釜底抽薪計,挑撥離間計……”
楚雲嫺又咯咯咯地笑了:“沒看出來啊,蘭夫人還挺幽默的。”
胡麗娜也笑了:“比起楚小姐,還差得遠呢,那楚小姐說說,這蘭黎川的死穴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