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霆說:“先不要報警,對方說只讓我和葉小姐去,若是報警就撕票。”
聽見“撕票”,葉木心的心就要像有一萬隻針在扎,顫抖着對蘇妙可說:“別報警,對方提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
蘇妙可錯愕地盯着葉木心。
她無法理解葉木心。
她只知道蘭童童是葉木心的繼子。
一個繼母真的會對繼子這麼好
她確定,葉木心不是在做樣子,是真心地擔心孩子。
若言語是裝的,這焦灼的神態是裝不出來的。
她也是做母親的,只有親生母親纔會有那樣的神態。
楚雲霆安慰焦灼不已的葉木心:“放心吧,孩子沒事,我帶全部保鏢過去救孩子。”
“謝謝你謝謝你”葉木心唯有道謝的份兒。
她對蘇妙可說:“阿姨,能不能用一下您的手機”
她想給蘭黎川打電話說一聲。
蘇妙可兩手一攤:“過來匆忙,我手機還在前院。”
楚雲霆連忙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葉木心:“用我手機。”
葉木心卻又猶豫了,用楚雲霆的手機打,蘭黎川會不會懷疑就說:“算了,先去救童童。”
“好,先救孩子。”楚雲霆牽着葉木心的手就走。
楚雲嫺在後面又拍下了一段視頻。
“你幹什麼”蘇妙可發現了異樣問楚雲嫺。
楚雲嫺嚇了一跳,反應也是快,說:“我眼睛裏吹進了什麼東西,沒帶鏡子,用手機前置攝像頭看看。”
說着快速調整成前置攝像頭,然後就裝模作樣地說:“媽,你幫我看看,眼睛裏有什麼”
蘇妙可給楚雲嫺看眼睛。
師瑞芳訕訕地走出來,恰好看見楚雲嫺親暱地給蘇妙可撒嬌,有些呆。
蘇妙可淡淡地看了一眼師瑞芳:“葉太太,你放心,你女兒我會讓我兒子給補償的。”
師瑞芳還呆着。
楚河也走出來,冷着臉呵斥楚雲嫺:“嫺嫺,今天這事兒也怪你,你哥在我沒說你什麼,你好好反省反省,以後再這樣,我可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我楚河的女兒可不是這樣的。”
楚雲嫺走到楚河面前,抱住他一隻胳膊,一副誠懇認錯的態度:“爸,我知道錯了,你放心,以後這樣的錯誤,你女兒再也不會犯了,我保證”
這就是爲什麼楚雲嫺一直很招楚氏夫婦的喜歡,心機深情商高會說話啊。
瞧着楚雲嫺這副知錯就改的模樣,在心底,楚河早已原諒了女兒,但礙於師瑞芳在,還沉着臉。
見楚河依然沉着臉,楚雲嫺又撒嬌似的搖了搖楚河的胳膊:“爸,別生氣了,笑一笑十年少,笑兩笑,你比我還年輕。”
“這油嘴滑舌的丫頭”蘇妙可笑了。
楚河也笑了:“要是笑起來真的會年輕,我天天笑。”
楚氏夫婦就這麼被楚雲嫺哄開心了。
師瑞芳還呆着,呆呆地看着這一幅父女母女的幸福模樣。
楚雲嫺上前對她說:“阿姨,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女兒。今天你女兒的孩子丟了急着找,我並不知道,改天我一定登門道歉。”
楚河讚許地看着自己的女兒,覺得她很有教養。
“沒事沒事。”師瑞芳連忙扶住彎下腰鞠躬的楚雲嫺,“楚小姐不用多想,她又沒有受什麼傷害,道什麼欠,不用管她。”
這倒讓蘇妙可不理解了,怎麼說,女兒也是娘心頭的肉,就算是沒有受什麼傷害,光看着自己女兒衣衫破爛的樣子,再大度的母親也不會這樣不在乎吧
她也一下子理解了葉木心爲什麼不喊師瑞芳“媽”,而是直呼其名了。
而且,今天的事情還真是奇怪,既然師瑞芳和葉木心一起到這邊找孩子,師瑞芳怎麼沒陪在葉木心身邊怎麼和楚雲嫺在一起難道她這個做母親的真的做了什麼爲老不尊的事情
是不是得知蘭黎川被蘭瑜驅逐出了蘭陵,看不上那個女婿了故意和嫺嫺一起來促成雲霆和她女兒的事想敗壞我兒子想讓我們看見我兒子欺負了她女兒,讓我們答應雲霆娶她女兒
不然她爲什麼不讓嫺嫺給她女兒道歉還說有沒有受什麼傷害而且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難道她想讓她女兒受傷害
我說呢,嫺嫺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很可能就是被這個老女人給利用了。
好歹毒的心計。
這麼想着,蘇妙可就對師瑞芳有些冷淡了:“那既然這樣,葉太太就請回吧,我們的女兒我們會好好教育的。“
很明顯是在逐客了。
“好,那我走了。”師瑞芳又看了一眼楚雲嫺,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望着師瑞芳離去的背影,蘇妙可有些疑惑地對楚河說:“她怎麼用那樣的眼神看嫺嫺啊”
“什麼眼神”楚河倒是沒注意到。
蘇妙可說:“很怪的眼神,就像個媽媽在看女兒,她看她女兒時都沒有那樣的眼神。”
楚雲嫺心裏一驚,擔心蘇妙可看出了什麼,連忙說:“媽,你看你說的,她怎麼會那樣看我呢,我又不是她女兒。”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楚雲嫺不說還好,一說,楚河也有些納悶:“嫺嫺你還別說,我發現這個師瑞芳和你長得很像啊,要是不認識的人,看一眼,還真以爲是母女呢。”
楚河原本就隨口一說,他絕不會認爲自己的女兒是師瑞芳生的。
可楚雲嫺聽了,心一下子就好像被什麼攥住了,她好後悔,後悔不該讓師瑞芳來。
原本是想用師瑞芳置葉木心於死地的,卻不料將她自己推入了危險境地。
沒想到蘇妙可和楚河竟然從師瑞芳的眼神和長相看出了端倪。
不,她決不能讓他們懷疑她。
她一下子哭了起來:“爸媽,你們說什麼呀你們今天嫌我犯了錯,不想要我這個女兒了一個說她看我的眼神像看女兒,一個說她長得像我,哪裏像了我可是媽媽生的。她若是像我,難道是爸爸背叛了媽媽,和她生的我”
楚雲嫺這麼哭着原本是爲自己辯白的。
可她這麼一哭,卻把蘇妙可的臉給哭得沉了下來。
“楚河,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嫺嫺說的這麼回事”蘇妙可一向脾氣溫和,說話一直是輕聲細語的,可此刻,也不覺得提高了聲音的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