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我很熱……”楚雲嫺撒着酒瘋。
“楚雲嫺,你若是這樣,我們的婚姻立刻取消!”蘭黎川盯着她,臉色很冷,不像是開玩笑。
楚雲嫺僵住了。
蘭黎川鬆開了她的手,冷冷地說:“你想脫就脫吧。”
楚雲嫺一下子坐了起來,漸漸地,淚水從她的眼中涌出,一臉的悲哀:“黎川,你不愛我,爲什麼要答應娶我?是不是僅僅因爲我們之前的婚約?”
人,總是不知足的,以前,她只希望這個男人能娶她,她就知足了,現在,這個男人答應了娶她,她卻還要這個男人一心一意地愛她。
但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不愛她,一點也不愛。
若是愛,不會對她這麼無動於衷。
她不僅僅想要成爲蘭黎川的妻子,更想要成爲蘭黎川的最愛。
“我沒有說不愛你。”蘭黎川淡淡地看着楚雲嫺。
沒有說不愛你是真的,沒有說愛你,也是真的。
可楚雲嫺卻好像突然看見了希望,以爲,蘭黎川是在向她示弱。
一個男人一旦向女人示弱,就是在乎這個女人。
這麼想着,她有了底氣,直視着蘭黎川的眼睛:“那你說,你是不是還愛着葉木心,她的那個厲害的保鏢是你給請的?”
“我已經和她離婚了,她的一切和我無關。”蘭黎川忽然變得和顏悅色。
這句話讓楚雲嫺踏實。
可這突然的溫柔又讓楚雲嫺又疑心,你既然認爲和她無關,爲什麼一提到她,就變得如此溫柔呢?
楚雲嫺仔細地看着蘭黎川的眼睛,似乎在分辯他說的是真是假。
“好了,你去休息吧。”蘭黎川輕輕拍拍楚雲嫺的肩。
爲了早一點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葉木心的身世,他很想裝得很愛這個女人,可是爲什麼,他一點也裝不出來,甚至,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她。
楚雲嫺卻不肯走:“你爲什麼不願意碰我?”
“嫺嫺……”內心掙扎了很久,蘭黎川竭力讓自己的語氣溫柔。
果然,聽了這一聲“嫺嫺”,楚雲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的心裏很亂很亂,我只是想安靜一下,並不是不愛你。”
哦,原來是這樣,楚雲嫺徹底釋然了,她起身走過去,走到蘭黎川身後,輕輕地給他揉肩:“黎川,對不起,我沒有爲你考慮。”
也許被蘭黎川這突然的好感動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楚雲嫺的話多了起來:
“黎川,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願意爲你,改變自己……”
“黎川,我願意爲你,做個溫柔的小女人……”
“黎川,我甚至願意爲你去死,只要你愛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包括生命……”
這一刻的楚雲嫺,像個詩人。
“我知道……”蘭黎川可不想聽楚雲嫺誦詩,“好了,不說了,去休息吧。”
“不,我要說,我要說,”楚雲嫺的臉上露出歡快的笑容,“黎川,你知不知道,爲了你,爲了蘭陵,我把楚氏給搞垮了,楚氏馬上要破產了,哈哈哈……”
“哈哈哈……”楚雲嫺又大笑了,笑得東倒西歪。
她確實是醉了。
“我是他們的女兒啊?纔不是,他們的女兒是葉木心,老頭子到現在還不知道,把個葉木心當掃把星呢,哈哈哈……”
笑着笑着,楚雲嫺又哭了:“師瑞芳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恨他啊,我寧願當一輩子楚大小姐,我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她哭着:“我上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我根本不是楚家的女兒,師瑞芳說她纔是我媽,可我不想要她那樣的媽,我想殺了她,可是,殺了她又能怎樣,我不是楚家的女兒,遲早會被人知道,那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討楚河蘇妙可的喜歡,要讓他們把楚氏給我,可老頭子思想封建,家族企業傳男不傳女,我在楚氏,除了有花不完的錢,什麼都沒有,爲了泄憤,我就搞破壞,讓人竊取蘭陵的商業機密,讓楚氏和蘭陵打官司,你以爲這些都是楚雲霆做的?哈哈哈,都是我做的……”
楚雲嫺說着這一切,卻不知道,一個攝像頭,已經把她所說的一切都錄了下來。
而這些,都是證據。
蘭黎川早已設好了套子讓楚雲嫺鑽。
只是,他沒想到,楚雲嫺這麼快就入套了。
楚雲嫺說了很多很多……
天亮了,楚雲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客房的牀上,而且頭痛欲裂。
驚慌失措地坐起來,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我昨晚說了什麼嗎?
她隱約記得她去書房找蘭黎川了,還好像對蘭黎川說了很多話。
猛地,她捂住了嘴。
十幾年了,那個可怕的祕密,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講過。
她也從來沒有讓自己喝醉過。
昨晚,她是怎麼了?
匆匆穿衣下牀。
廚房裏,一切照舊,蘭黎川在做早餐,童童和妞妞圍着他轉。
“醒了?”蘭黎川溫和地問着,語氣沒有任何異樣。
“嗯,你起這麼早?”她試探着問。
“我睡得早。”蘭黎川說。
睡得早?
他一定在撒謊。
可看着又不像,楚雲嫺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再看看酒櫃,那兩瓶紅酒還好端端地在酒櫃裏,連瓶蓋都沒開。
難道我真的做了一個夢?可頭爲什麼這麼疼?
恍恍惚惚地吃了早餐,蘭黎川帶着童童和妞妞走了,說是送童童去幼兒園。
屋子裏安靜了,楚雲嫺從包裏拿出化妝鏡,她看見了兩個非常明顯的黑眼圈,五十萬一盒的遮瑕霜也遮不住的那種黑眼圈。
她打開微信,一個只和她聯繫的人,發了個只對她可見的朋友圈——還活着。
頃刻間,她的就憤怒了,直接撥通了胡麗娜的手機,厲聲質問:“胡麗娜,你怎麼回事?葉木心到現在了,爲什麼還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