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着頭,後退着,“你還想騙我是不是?我不會聽的,告訴你我不會聽的,我只是冷遠山的兒子,我不是任何人的兒子!”冷經天咆哮着,紅着眼睛轉身衝出了冷家別墅。
“經天,經天……”於佩琴喊着,聲音在冷宅的上空悽慘地迴盪着,她邊喊邊跟着跑了出去。
車庫裏冷經天直接騎了前段時間吵着問昊天要來的限量版摩托,直接風也似的速度從於佩琴身邊跑了出去。
於佩琴徹底傻眼了。
“田管家,快,快開車追出去呀,快!”於佩琴感覺徹底凌亂了,經天受了刺激,騎車那麼快,出事兒怎麼辦?自己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呢,剛纔爲什麼要提這個。
田管家趕緊去去車庫取車,於佩琴一時間氣急攻心,竟眼前一片眩暈。
小保姆趕緊扶住了於佩琴。
等田管家開車追了出去,哪兒還有二少爺的身影。
冷經天一路狂奔,耳邊只剩下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他直接去了安娜樓下。
“安娜,安娜,你下來,下來啊!”經天拿下頭盔,衝着樓上狂喊着。
此時的依依和安娜正在煲電視粥,聽到經天焦急的喊聲,趕緊衝着陽臺跑去。
白依依和安娜從窗戶上探出腦袋,只見這二少爺跨在摩托車上攏着手在喊安娜。
“你別叫了好不好,這樣是在嚴重的擾民。”安娜沒好氣地說道。tqR1
“安娜,你快下來,好不好?”冷經天的聲音裏有委求的語氣。
“安娜,經天有些不大對勁兒啊!”依依感覺這和平日裏的經天有些不一樣。
“是啊,我也覺着他今天不對勁兒,我下去看看!經天,你等着,我分分鐘就下去!”安娜衝着樓下的經天喊了聲。
她直奔客廳的門口,換了鞋子馬上就下了樓。
走近冷經天才發現他的臉上還有淚痕。
他怎麼了?居然還哭過。
“坐上來!”冷經天遞給安娜一個頭盔,低聲命令道。
安娜拿過頭盔,朝着窗戶上的依依喊了聲:“依依,我和他先出去一下!”
冷經天發動了摩托車,一溜煙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小區門口。
冷經天和安娜剛走沒多少時候,田管家就滿頭大汗地敲開了門。
“少奶奶……哦,依依小姐,請問一下二少爺來過沒有?”田管家氣喘吁吁地問道。
這是怎麼了?難道經天又和家裏鬧騰了嗎?
“這個?他來過,但是馬上又走了!”依依如實回答。
“就他一個人離開的嗎?”田管家的意思是想問一下,經天少爺是不是和安娜一起離開的,要是身邊有個人最起碼他的安危還不要太過擔心。
依依看着田管家心急如焚的表情,不知該是不該告訴他,經天和安娜一起離開的。
說告訴吧,怕於佩琴又生事端,可是不告訴吧,又看着這冷家的下人有些可憐。
像是看穿了依依的心思,田管家可憐兮兮地說道:“依依小姐,今天二少爺可是和太太起了衝突跑出去的,他身邊要是沒有一個人陪着的話,我真的很擔心,如果他和安娜小姐在一起了,至少安娜小姐可以看着他,不至於出事……”
“那這個你放心好了,安娜陪着他,會勸他的,只是希望你回去覆命的時候,勸勸你們家太太不要因爲這件事在遷怒於安娜,她的做法真心讓人難以忍受……”
“依依小姐,田某知道了,那麻煩您可不可以給安娜小姐打個電話,我看如果我能找到二少爺的話,勸他回家會更合適一些。”
白依依猶豫了半晌,看到田管家期盼的眼神還是不忍拒絕。
畢竟在冷家的時候,這田管家也算是對自己客氣的。
最終依依還是拿出了電話,撥向了安娜的手機,但是鈴聲卻是在臥室裏響起。
依依無奈地說了聲:“真不好意思,我就能幫你到這兒了。”
田管家道過謝之後,失望地離開。
此時的經天一路載着安娜一直到了江邊才停下來。
安娜隱隱感覺經天的心情出奇地糟糕。
不然他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在江邊的一處安靜的地方停好摩托車。
安娜趕緊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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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因爲速度過快,她都有些眩暈了,脫下頭盔,吸了吸江邊的空氣,緩了緩。
經天脫下頭盔,靜靜地伏在江邊的鐵欄上,眼睛望向遠處。
習慣了和經天見面就打打鬧鬧的安娜,看到此時格外安靜和反常的經天,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經天,你怎麼了?”安娜走過去,輕輕拉着經天的手問道。
經天一把抱住了安娜,抱的安娜都喘不過氣來了。
“安娜,我該怎麼辦?怎麼辦?”經天伏在安娜的肩膀上低喃着,豆大的淚滴又流了下來。
“經天,你到底怎麼了?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娜,我要做冷遠山的兒子,我要做哥的親弟弟,我不做別人的兒子,我不是任何人的兒子!”
安娜一聽經天這麼說,有幾分明白了。
難道這經天是於佩琴和冷清河……
安娜簡直不敢往下想了,知道這豪門深似海,豪門背後不爲人知的齷蹉奢靡的事兒也多,可是沒想到卻是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就這麼赤裸裸地體現了一把。
先是依依在豪門受的那麼苦,接着又是經天,他居然有可能成爲私生子。
真是凌亂。
“經天,你是又知道什麼了嗎?”
“今天我在客廳聽到我媽給我二叔打電話了,她居然和他說‘咱們的兒子經天’,安娜是他們的兒子啊,爸從小那麼疼我,哥也那麼疼我,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兒子,安娜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安娜把俯下身來伏在她肩膀上的安娜輕輕推開,踮起腳捧住他的臉:“經天,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呢,也許是你聽錯了,是你多心了呢!”安娜實在不想看到純潔無暇的經天被豪門背後的渾濁打擊的體無完膚。
經天的手覆蓋在安娜的手上:“安娜,人人都覺着我傻,可是我沒傻到連話也聽不出來的地步,我真真切切地聽到我媽在電話裏說了,我確定我不會聽錯。”經天滿眼的傷心,這種傷心讓人心痛。
“經天,你聽我說,有的時候大人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管……”
“安娜,那怎麼能只是大人的事兒,我在冷家二十年,我叫了二十年的爸爸不是我的親爸爸,我怎麼能什麼也不想,我做不到,安娜,你知道嗎,那個家我真的不想呆下去了,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我覺着我在那個家呼吸都會困難,難怪當初的依依姐一刻也不想在冷家呆着,冷家就是一個火坑,一個跳下去就再也不見底的深淵!”
安娜沒有想到這平時看上去傻傻的經天,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有些擔心經天,接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他弱小的心靈會承受不住。
她只能是盡力地安慰經天,安慰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還做回他那個曾經無憂無慮的二少爺,可是可能嗎?
“經天,你聽我說,你先不要這麼激動,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你。”
“安娜,我無法平靜下來,我這兒真的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經天拍拍自己的胸口,滿眼的傷痛。
安娜心疼地握住冷經天放在胸口的手,“經天,你不要害怕,不要難受,好不好,你身邊還有我,不管發生什麼,也不管你是誰的兒子,我安娜都會陪着你。”
“安娜,要不我們走吧,離這兒遠遠的,離冷家遠遠的,我可以出去畫畫掙錢,我可以養活你!”此時的冷經天只想他逃離,逃離冷家這個牢籠,逃離這兒的一切。
安娜何嘗不想和經天離這兒遠遠的,在一個沒有是非,沒有冷家的地方安靜地過着他們的小日子,可是不行,現實中涉及的事兒太多太多了,不是撇腿就能走人的。
“經天,我會跟你走,但是不是現在,依依身邊還得有人照顧,我的家人也需要我……”
經天搖了搖頭,“安娜,難道我還不足以讓你下了要走的決心嗎?”
安娜知道此時的經天只想逃避,只想逃到一個遠離冷家的地方。
“不,不是的,經天,你現在是我的天,我願意陪着你一輩子,可是現在還不行,我們要是任性走了,會讓依依他們着急的,經天有的時候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就算我們能逃掉暫時的紛爭,暫時的煩惱,我們能逃過我們的心嗎?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的。”
“那你要我怎麼辦,現在就回到冷家,回去好好接受我這個不明不白的身份?回去接受我的媽媽所做的那些事兒?”經天反問安娜。
這樣的事兒誰能接受,這樣的事兒一時間誰能面對。
安娜瞭解此時經天的心情,可是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