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翔宇大廈的總裁室內。
幕彥晨氣定神閒地坐定。
他得體的裝飾,儒雅的舉動,清瘦且斯文的臉上掛着一幅烏框眼鏡兒,乍一看上去他倒像是儒雅的學者,很難把他和一個成功的商人聯繫到一起。
“你終於回來了?”這是冷雲天的第一句話,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寒暄,沒有過多的客氣。
“是啊,回來了!”
“抽菸嗎?”
“不抽。”
“記得以前你也是個菸民啊!”冷雲天笑笑,兀自拿了一支菸,點燃。
“戒掉了,很多事是可以改變的。”鏡片背後幕彥晨犀利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冷雲天,這個讓妹妹爲之發瘋發狂的男人。
“是啊,很多事是可以改變的,也有很多事永遠無法改變。”冷雲天淡淡地迴應。
“哈哈,話不要說的那麼絕對,通常只要有足夠的條件,那些個無法改變的事兒也會改變的,有人主宰,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無法改變的!”幕逸晨乾笑了兩聲,眸子中卻是讓人不寒而慄的犀利。
他從來都是個狠角色,這點冷雲天心知肚明。tqR1
“你我就不要糾結於改變和不能改變的問題了,這些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理論到明天也沒什麼結果,還是說點實際的,公司旗下所有產業的授權書,還有公司的狀況報表,你過目一下,近期內我會召開股東大會,把公司的一切移交給你!”冷雲天把那摞文書直接抱到幕彥晨面前。
幕彥晨冷冷地看了看那堆文書,那可不是簡單的文書,那可是幾百億啊!
誘惑大極!
幕彥晨信手翻了翻,脣角溢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冷少爲了區區一個女人當真要傾其所有?拿着冷氏兩代打下來的江山來換?都說自古紅顏禍水,在冷少身上可是應了這句話,要美人不要江山!”幕彥晨諷刺道。
“人生苦短,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千金散去還復來,可是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一輩子的痛楚!”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們幕家爲你付出了多少,現在你想抽身而退了嗎?”
“你也知道這是冷家兩代人的心血,拿着這些還你們幕家的人情,我認爲綽綽有餘了。”
幕彥晨身子往後靠了靠,翹起了二郎腿,犀利的眸子望向冷雲天,四目相對,幕彥晨的眸子似乎要直抵冷雲天的心底,把他看個通透一般。
半晌,幕彥晨才慵懶的回答:“這個買賣對我來說真是誘惑極大,換做以前,我幕彥晨會毫不猶豫地接手,可是現在我也不想我未出生的外甥今後沒飯喫啊,更不想他出生之前就沒了父親!”
未出生的外甥?冷雲天揚起眉,一臉的詫異,“什麼意思?”
幕彥晨攤攤手,“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彥夕她懷了你的種!”幕逸晨加重了語氣,眸子裏的清冷演變成了埋怨,“你卻在這裏想着怎麼可以把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踢出去!”
驀地,冷雲天覺着世界一陣死沉,這怎麼可能,這也太戲劇化了,“幕彥夕會懷上我的孩子,不可能!我們從始至終純潔的如同一張白紙!我和她未婚夫婦的頭銜有名無實!”
“哈哈哈,冷雲天,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着可笑嗎?她和你訂婚都好幾個月了,你現在居然說你們純潔的如同白紙?這真是迄今爲止我聽到的最冷的笑話了,誰人不知道你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已經和彥夕出雙入對了,現在反倒說你們是白紙?冷雲天,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做沒做過我冷雲天心裏清楚的很!輪不到你在這兒指教!”
“別以爲你藉着酒精的掩飾,就可以把你做的事兒一筆抹去。”幕彥晨起身,直衝着冷雲天低吼道,“那也是我妹妹,對你忍氣吞聲,愛的要死要活,換做是我,你可以去死了!”
“幕彥晨,你們幕家休想拿着假孕來欺騙我!”
“哼,真是可笑,我們幕家還沒有淪落到拿着作假來拴住你那麼卑劣,彥夕她是不是懷孕,你大可陪着她去醫院體檢,真爲我妹妹感到不值!”幕彥晨說完,轉身離去。
冷雲天頹然地靠在了辦公桌上,心口痛的厲害,不可能,幕彥夕怎麼可能懷孕。
幕彥晨剛走,程遠航就進來了。
此時的冷雲天臉色煞白,頹然地倚靠在辦公桌前。
看此情景,程遠航明白了幾分,“沒有談成?幕家不會同意吧
冷雲天冷笑道,“幕彥晨說彥夕懷上了我的種,遠航,這怎麼可能?我們……我們從始至終有名無實。”
程遠航蹙了蹙眉,“或許你做了,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呢,這事兒誰能說清楚呢?”
“離開依依的那晚我醉得不省人事,我怎麼和她做?”
“雲天,酒可不是個好東西,或許你真的在醉酒的狀態和她做了呢?”
“不可能!”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冷雲天拿起電話,是家裏的。
“雲天,你快回來,家裏有點兒急事要處理。”是小姨李潤芝的電話,電話裏的李潤芝似乎很着急。
“小姨,是什麼事兒?”冷雲天有些擔心。
“你趕快回來吧,回來你就知道了。”
冷雲天掛斷電話,“小姨來電話了,家裏有急事,聽上去十萬火急,我得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程遠航緊跟其後。
冷家老宅裏,幕彥夕已經哭成了淚人。
“公公,你可要爲我做主啊,我不想讓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單親家庭,這是您老的孫子啊,雲天他理都不理我,他這是誠心不要我和孩子的,公公,你讓我怎麼辦?”幕彥夕拿着紙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彥夕,你別哭了,雲天他馬上就回來,你要是肚子裏真懷上了雲天的孩子,冷家不會不管的。”
“公公這是什麼話,什麼叫真懷上雲天的孩子,這事兒能也有假嗎?”幕彥夕聽出了冷遠山語氣裏的疑惑,自然是不開心,馬上就反駁了起來。
李潤芝見此情景在一旁也插不上嘴,這樣的情形讓她想起了二十年前,於佩琴同樣以肚子裏懷了冷遠山的孩子要挾自己離開姐夫,那個時候的自己肝腸寸斷,卻是沒得選擇。
就在今天,同樣的情景上演了,幕彥夕真是要懷上了雲天的孩子,那他們倆個真是無緣了!李潤芝想想都覺着替雲天這孩子心痛。
“爸,小姨,家裏發生什麼事兒了?”雲天的聲音在玄關響起。
他放眼望去,客廳裏的沙發上幕彥夕正端坐在那裏,似乎哭的悲慟,她身旁還站着她的貼身丫頭枝枝。
爸坐在輪椅上,小姨就站在他的身邊。
原來小姨在電話裏的事兒就是指幕彥夕啊。
今早先是幕彥晨,現在又是幕彥夕直接找上門來,他們幕家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緊跟其後的程遠航看到此情景自然也明白了幾分。
他就知道要幕彥夕放手比登天還難,她今天上門了,準沒好事,準是又來拿懷孕說事兒了。
“雲天,彥夕來了,她懷孕了!”冷遠山低聲說了句。
冷雲天望向埋頭抽泣的幕彥夕,這半個多月以來,她沒有再纏着雲天,原本雲天以爲她真是看開了,想透了,結果今天她直接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彥夕,這根本就不可能!”冷雲天搖着頭,一臉的疑惑。
幕彥夕紅腫着的眼睛望向冷雲天,“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我那晚喝得伶仃大醉,怎麼可能?”冷雲天極力壓抑着自己內心的惱火。
“你要拿醉酒當擋箭牌嗎?”幕彥夕哽咽着問道。
“彥夕,能不能不要這樣,我知道我雲天對不起你,可是你能不能別裝有孕來束縛我,我求求你放手,放手好不好?”冷雲天快要奔潰了,他紅着眼睛,極力壓抑着內心的痛。
“冷雲天,你不要我可以,可是我肚子裏是冷家的骨血,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假孕這是電視劇裏的狗血情節,我幕彥夕還沒有淪落到用假孕拴住你的地步!”幕彥夕咬着脣,一字一句地說着,“公公,你也看到了,雲天是怎麼樣一個態度,他不要冷家的孩子!”
面對這樣的情形,冷遠山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雲天口口聲聲說他不可能和幕彥夕有孩子,可是幕彥夕又說雲天是用醉酒在推卸責任,“彥夕,你不要着急,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有了冷家的孩子,我們冷家不會對你不管不顧的,你要是真有了冷家的孩子,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做主!”冷遠山覺着心口微微的疼痛着,他伸手捂住了胸口。
一旁的程方運見此情景,趕緊去找藥。
“那好,彥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我和你親自去查!如果有孕,我冷雲天負這個責!”
“雲天,難道你就這麼懷疑我?”幕彥夕哭喪着臉,“你這是對我,對孩子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