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再次在這樣的夢魘中醒來。
這個噩夢她做了好幾次了,她坐起身來,額頭是縝密的汗珠。
窗外的月色朦朧,身邊的人睡的安穩。
白依依小心翼翼地挪開雲天擁着自己的胳膊,挪開被子,躡手躡腳地下了地,進了洗漱間,打開燈,鏡子裏的她一臉的倦容,臉色蒼白,脣邊帶着血痕,是自己頭疼時咬出來的血痕。
白依依打開水龍頭,想要衝洗一下臉,她蘸水把脣邊已經乾涸的血漬輕輕抹去,不然讓雲天看到了又會心疼了,依依茫然地看着鏡子中的女人,她努力回憶着剛纔那個夢境,雖然是夢,可是爲什麼那麼清晰,夢中她還能感覺到心裏劇烈的疼痛。
到底怎麼了?怎麼了?白依依雙手抓狂地抓着頭髮,鏡子中那張漂亮但是絲毫沒有血色的臉,因爲痛苦變得有些扭曲,依依大口喘着氣,水龍頭裏的水已經漫過水池,流到衛生間的地板上,而依依卻是渾然不覺,耳邊就只剩下了孩子的哭聲……
熟睡中的雲天被衛生間嘩嘩的水聲驚醒過來,他伸手卻是撈了一把空,身邊沒人。
“依依,依依!”雲天忽地起身,光着腳就往衛生間跑。
打開衛生間,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冷雲天。
地上到處都是水,而依依就坐在衛生間的角落裏,抱着頭,似乎很痛苦。
冷雲天趕緊擰住水龍頭,跑到依依跟前,她身上的睡衣都溼透了。
“依依,你怎麼了?”
依依的手依舊抓着頭髮,她擡眼望向雲天,“雲天,有孩子在我耳邊哭,一直哭……我想不起來,我已經很努力去想了,我真的想不起來……”內心深處,依依仍然選擇逃避。
雲天喫痛,他把依依擁進懷裏,“依依,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雲天,爲什麼我一直在重複着一個夢,夢裏到處一片白,有小孩兒的哭聲,就在我耳邊……雲天,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你告訴我啊!”依依淚汪汪地望着雲天。
“依依,你聽我說,你就是休息不好,神經有些衰弱了,你身上都溼了,我們出去換衣服,不然會感冒的。”雲天把依依抱出了衛生間,給她擦乾身子,又換了身睡衣。
“雲天,我的心像是缺了個口子,我得努力想,什麼時候我把這片空白想起來,什麼時候我纔會好,不然我會一直這麼拖累你,雲天,我真的不想成了你的累贅,不想看着你那麼辛苦……”雲天喫痛地把依依的頭擁進自己心口的位置,“傻丫頭,你是我掌心裏的寶,我愛你都愛不過來,怎麼會是累贅,不要整天這麼多愁善感了,養好身子纔是王道。”
冷雲天好不容易纔把依依一直難以穩定的情緒安撫好,他知道這麼下去,依依似乎離想起樂樂的事兒不遠了,樂樂的下落他得抓緊查清楚了。
翌日一大早,雲天接到了程遠航的電話,電話裏他對雲天昨晚留給自己的東西十分感謝,說他會請最好的律師給爸爸平反。<b r />
“雲天,謝謝你。”
“分內之事,不必客氣!”冷雲天掛上了電話。
依依因爲昨晚半宿不睡覺,到現在還熟睡着,雲天安頓好保姆早餐要給依依做什麼,然後打電話給冷家的家庭醫生,讓他今天過來給依依查查身體,一切妥當之後,雲天纔出了門。
一出來,冷雲天就撥去了冷昊天的號碼,他必須親口問問他,那晚他和幕彥夕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纔接起來。
“昊天,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有些話想問你。”
“是大少爺啊,昊天他昨晚醉了,還在睡。”歐陽若晴看了一眼牀上睡得安穩的冷昊天,她想馬上就告訴冷雲天孩子的事兒,可是轉念想想,昊天昨晚愧疚難耐,他們這對堂兄弟因爲依依的事兒搞成現在這個樣子,該是他親口告訴冷雲天,這樣可以讓昊天心裏得到些許的救贖,自己說出去了,雲天反而會更加的憎恨昊天,兩個人的關係會因此更加的惡化,這麼想着歐陽若晴對冷雲天說:“大少爺,等他醒了,我會轉達你的意思,昊天也正好有些重要的事兒想當面和你說的。”
“那好吧!今天會等他。”冷雲天掛上了電話,往公司的方向駛去。
進了公司,前臺給了雲天一個包裹,說是今早有人專程送過來的。
冷雲天拆開來,裏面放着的居然是他和幕彥夕的結婚證,還有一份兒草擬的離婚協議,雖然上面簽了幕彥夕的字,但可以看出是他人代簽的,幕市長說話果然算話,雲天把東西收好,心思沉重地上了樓。tqR1
剛進了總裁室不久,他就聽到了門外有嘈雜聲。
“你們放我進去,瞎了你的狗眼了嗎,我可是冷家的少奶奶!”幕彥夕的聲音因爲憤怒變得有些尖利刺耳。
雲天蹙了蹙眉,總裁室的門被粗魯地踹開,氣勢洶洶的幕彥夕已經闖了進來,後面是滿臉歉意的助理,“對不起,總裁大人,她要進來,我……”
冷雲天揮揮手,示意助理下去,助理輕輕把門關上了。
幕彥夕咄咄逼人地幾步跨到冷雲天的桌前,“冷雲天,我以前可是隨便進出這裏的,你倒是很絕,我們還是夫妻呢,你就已經讓那些看門狗攔着我了嗎?”
“彥夕,不是針對你,這段時間公司的事兒忙,辦公期間,任何人我都拒絕見。”
幕彥夕伸出了手,“東西還給我!”
冷雲天愕然,“什麼東西?”
幕彥夕冷笑,“雲天,你什麼時候學會裝傻了,我每天像是珍寶一樣,捧着入睡的東西,今早沒了,一定是我爸趁着我熟睡的時候,拿來給你了,他想讓你去辦離婚證,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