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國仙俠錄 >第四章 背劍漢子
    千平縣城口今日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粗糙漢子,滿臉鬍渣,個子很高,背後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有些扎眼。 href=" target="_nk"></a>

    漢子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嘴裏哼着曲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胖子龐玉石又是早早的去找姜懷上學,手裏還拿了兩個熱乎乎的大包子。

    本來他以爲姜懷肯定還是一副臥牀不起的模樣,殊不知少年已經早早蹲在門口,用手指在地上勾勾畫畫,嘴裏還不時嘟囔着什麼。

    龐海跑跑到姜懷身前,遞出一個包子輕聲道:“你咋起這麼早啊,今天要不要去學堂?”

    姜懷毫不見外,在身上搓了搓手,接過包子直接咬了一口,“去啊,讀書多好啊,爲啥不去。”

    龐玉石一副白日見鬼的模樣,卻也沒多說,二人就直接往學堂去了。

    姜懷喫完包子一手摟住了胖子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嬉笑道:“石頭啊,等我以後成了仙人,就天天帶你喫好的喝辣的,放心,無論我本事多高,你在我心裏都是這個。”

    龐玉石有點摸不清頭腦,卻也沒感覺這樣勾肩搭背有辱斯文,而是有些好奇,“仙人,什麼仙人。”

    姜懷擺了擺手,一句沒說,滿臉得意昂着頭走的很快。

    可過了轉角姜懷直接於一人撞個滿懷,只是那人個子太高,骨頭又特硬,姜懷是撞得腦袋生疼。

    他隨即擡眼看去,誰知那漢子竟後發後覺般的直接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哀聲不已,還是正兒八經的千平縣鄉話,“哎呦,我這身子骨都要被撞散了,你這娃可別走,沒十兩銀子起不來。”

    龐玉石聽到聲音趕緊加快了步伐,跑到轉角看見此景也有些發懵,他稍微往姜懷身前靠了靠,低聲道:“咋回事啊。 target="_nk"></a>”

    看見有人來了,漢子聲音更爲悽慘,一位剛路過的婦人也是打着湊熱鬧的心思踩着碎步往這邊走來。

    姜懷勾起嘴角,嗤笑道:“沒事,撒潑打滾我比他還熟,再說你看他這身子骨,我沒訛他幾兩銀子就不錯了。”

    穿着個大紅長衫的婦人,挎個菜籃子走過來就是罵罵咧咧,“姜懷你這娃子是不是又惹事了,不好好讀書,天天搞些亂七八糟的,讓你那在地下的爹孃知道了,肯定還要罵我沒把你照顧好,趕緊去上學。”

    姜懷繃住了臉,龐玉石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等會就遲到了。”

    二人走後,婦人低頭看着地上的漢子,滿臉笑意,說話很是和氣,“那啥,對不住啊,孩子還,從沒人管教,說話是難聽了點兒,你有沒有事情?”

    漢子連忙起身,很是豪氣的揮了揮手,“沒事,孩子咱做大人的要心寬,就是你看能不能留我”

    漢子話剛說一半,婦人已經張口罵道:“沒事還不滾蛋,咋滴,等我留你喫飯啊!”

    婦人說完扭頭就走,絲毫不給漢子還嘴的機會,邊走還一直念念叨叨,話語更是放肆,無非是問候了某人祖宗一類的話語。

    漢子嘴角下垂,頓時捂住了眼睛,“長年捉鷹竟被鷹啄了眼,這才離開多少年啊,鎮裏的人都這麼虎了?”

    他收回心思,勾了勾嘴角,喃喃道:“師兄啊,看來你這先生當的不行啊,這個大的狗屁地方都教導不過來,還不如當年和我一樣練個劍,多瀟灑,多鳳流啊。”

    只是漢子話語剛說完,天空之上突然出現一隻無形大手,帶起狂風直接將漢子按在了地上,剛巧不巧這一段還不是青石路,雨過後,泥土有些溼潤,漢子算是吃了一嘴的黃泥。千千 target="_nk"></a>

    誰知剛離去不久的婦人又急急忙忙的從那邊返回,原因是感覺這幾天天氣不好,想多買麪皮,省的要用的時候麻煩。

    漢子一擡頭,二人剛好來了個對視,婦人直接捧腹大笑,譏諷道:“瞅瞅,瞅瞅,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不讓你喫飯還喫起泥巴來了,等會我非要和自家孩子說說,不好好讀書長大了是啥模樣。”

    婦人走後,漢子直接朝地上重重打了一拳,“他孃的,真是晦氣。”

    本來一路奔波已夠勞累了,這噁心人的事是一個接着一個,他是越想越煩,隨便抹了抹嘴,怒道:“打不過師兄你,我還揍不過那位縣太爺,今天非要問問他是怎麼當的官職!”

    李青山二人已經早早走入學堂,說是學堂其實就是大一點的屋舍,就十幾個人,門外掛了一個已經掉色的木匾,上面寫了“學而高遠”四個大字和少年草屋內掛的一樣,只是字跡更入木三分,盯的久了竟有點讓人恍惚。

    站在桌前的老先生收回往遠處觀看的目光,甩動衣袖朗聲道:“今天給大家講講“善惡隨人作,福禍自己招”這個道理,話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

    千平縣縣衙府內冷冷清清,寂靜無聲,不說這座府邸,連門外兩個漢子都是虞仲自己掏腰包招的,一人一月足足一兩銀子,可人家還不想幹,感覺每日就這樣像個木人一樣站着,有些無聊還顯得丟人,回家還天天被婆娘罵,說什麼幹什麼不好,非要去當個看大門的。

    虞仲對此也是有些頭疼,做官做到這種地步,他算是頭一個。

    而此時虞仲正悠然自得的依靠在靠椅上,兩眼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是嗑瓜子兒。

    他是真沒事做,偶爾閒來無事翻翻書,也因爲煩心看不進去,心不靜乾脆不看。

    這個年紀輕輕的書院君子,有些不耐的嘆了口氣。

    他伸手輕輕一勾,屋內邊角飛來一張白色宣紙,虞仲又不知從何取來一根青毫毛筆,筆桿更是以金色符文刻下了四個大字,“夢筆生花”。

    虞仲微微轉頭,白紙就這樣靜靜懸浮在他的面前。

    接着便是提筆勾畫,一縷縷金色絲線佈滿整個紙張,猶如一條條金色蛟在大河中四處亂撞。

    握住毛筆的年輕人有種說不出的風采,再無一絲頹廢,雙袖無風自動,整個人彷彿背光而戰,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片刻後男子收筆,有些不太滿意的嘆了口氣。

    宣紙之上並無任何字跡,而是一副美人摘花圖,

    虞仲一指輕輕點出,白紙砰然碎裂,化爲一道道瑩光在屋內四處遊蕩,又瞬間凝聚在一起,化爲一個身穿粉衣的漂亮姑娘,手裏還握着一朵桃花。

    女子面生桃花,手握桃花,可不是一位桃花姑娘嗎。

    虞仲挑了挑眉,沒好氣說道:“去給我倒杯茶。”

    那位由紙張凝聚的桃花姑娘先是施了一個萬福,又踩着碎步走到桌前,洗杯倒水,一氣呵成。

    男子又擺了擺手,“不喝了,你就站着吧。”

    姑娘就真的端着茶杯一動不動了。

    虞仲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又抓了一把瓜子,可還未動手,這處不大的縣衙彷佛被一直巨手牢牢抓住,一柄劍氣蕩蕩的鏽跡鐵劍化爲一條絲線直接紮在院落當中,接着便是從空跳下來一位高大漢子,滿臉鬍渣,還一嘴的黃泥。

    虞仲兩眼一驚,感覺大事不好,剛想再次揮動青毫筆,那柄鐵劍竟驟然消失,直直抵在他的胸口。

    漢子走進屋內戲虐道:“你可別動啊,刀劍不長眼,萬一刺破了你那身子骨,我可不負責任。”

    他笑眯眯的端起了桃花姑娘手裏的茶杯,漱了漱嘴,又重新放在女子手心,還順便揩了把油,嘖嘖道:“這玩意手感還真不錯,你子腰桿子還行不行啊。”

    虞仲翻了個白眼,微笑着指了指鐵劍,苦笑道:“前輩說笑了,能不能先把這玩意移開,實在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漢子略微勾起二指,鐵劍緩緩升空劃了一道弧線悄悄落在他的身後,接着便是戲虐道:“沒那老頭子吹的那麼邪乎啊,不是說你是上德書院冊封的君子嗎,現在看來不還是軟蛋一個?”

    漢子自顧自抓了一把瓜子,眼神在桃花姑娘身上又瞟了一眼,扭頭戲虐道:“你子沒事別天天遊手好閒,要多喫點韭菜藥方,年紀輕輕的眼神就不好,老了可咋辦,空悲切?”

    虞仲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覺,只得硬着頭皮笑道:“前輩教育的是,只不過君子的頭銜只是那位孔前輩隨口一提罷了,當不得真。”

    漢子兩眼驟然放光芒,扭頭調侃道:“不好好爲官爲民,拉大旗作虎皮,你倒是用的順手。”

    虞仲是一臉的無奈,剛想說話,漢子擺了擺手,“別給我來虛情假意那一套了,我來此只是因爲心情不好,想找個地方喝酒,裝來裝去,就不嫌累?。”

    虞仲愣了愣,連忙笑道:“前輩稍等片刻,我這就買酒去。”

    男子剛跨出門,漢子立即不再是一副嚴肅的神情,滿臉壞笑着往紙人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放在鼻前聞了聞,仰倒在座椅上讚歎道:“桃花潭水深千尺,還不及老子一巴掌來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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