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國仙俠錄 >第七章 滄瀾江
    在距離千平縣有些距離的一處山嶺,有條橫跨幾千裏的悠悠江水,名叫滄瀾江。 href=" target="_nk"></a>

    正值春末時節,岸邊樹木蔥鬱高拔,江面拂過一縷縷春風,浪花相互翻卷拍打,不停盤旋激盪,很快又風平浪靜。

    一位身背鐵劍的高大漢子仰倒在樹蔭下,悠然乘涼,用蹩腳的方言哼着曲,怡然自得。

    “滄瀾啊,滄瀾,水流彎彎。”

    “姑娘啊,姑娘,腰肢綿綿。”

    漢子聲音洪亮,四處在周邊迴盪,以至於躺在不遠處的一位麻衣少年,悻悻然睜開了朦朧雙眼。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接着便是滿眼震驚,不停向四處環顧。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背靠大樹的漢子向後瞟了一眼,隨手扔出一個水壺,便扭頭繼續哼曲兒,“滄瀾啊,滄瀾”

    少年隨之跑到漢子身前,莫名感覺有些熟悉,下一刻便開口怒道:“喂,你對我做了什麼!”

    背劍漢子撇了撇嘴,不由有些來氣,“喂什麼喂,沒大沒的,老子叫丁秋,你大可以想着討好我,叫聲丁爺,也沒太大關係。”

    什麼丁秋,什麼丁爺,少年又是怒道:“我問你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漢子也想逗逗這個少年,掰着手指喃喃道:“我揹着你跑了一夜,怎麼說都要有個千八百里了吧,如若我沒算錯,現在應該快到蘇州東邊了。”

    少年郎姜懷愣住了,蘇州?他不知道哪裏是蘇州,可千八百里是聽明白了。

    姜懷起身向遠處望去,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丁秋爽朗大笑起來,伸手指着南邊打趣道:“你也給我擺個死臉,想回去就回去,先往南走個幾百裏,到了一個雲騰客棧往西在走幾百裏,估摸着也就快到千平縣了吧。千千 target="_nk"></a>”

    姜懷愣住了,幾百裏,不說要走多長時間,這身無分文的,不要渴死餓死?

    少年迅速在漢子身後蹲下,一邊幫他捶着背,一邊笑道:“丁爺,丁大爺,你就行行好吧,把我賣了也不值幾個錢,我家先生是仙人,還在家等着我呢。”

    丁秋勾起嘴角,扭了扭脖頸讓少年捶打的更舒服點,嗤笑道:“喲,你子挺上道啊,可這股子酸溜味兒跟誰學的,你們那個縣老爺虞仲?跟你實話實說吧,我此行帶你出來就是去找你家先生,不然你天資再高,本事再大,我都不會看上一眼。”

    漢子說完話就立即起身,冷哼一聲,“你走不走,不走就待在這裏,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玩窮開心,老子可要去賺大錢。”

    少年搖了搖頭,撿起水壺默默跟在漢子身後,只是一步一回頭,不停向後遠望。

    先生啊先生,你不是仙人嗎,趕緊把我救走啊。

    姜懷現在是一肚子的苦楚,卻又說不出來。

    丁秋趴到岸邊,捧水洗了把臉,又撈了一捧江水,不由嘖嘖道:“這水陰氣這麼重,是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在這裏搭窩。”

    隨即漢子又笑了出來,“你說這巧不巧,正所謂遇山開路,遇江找船!”

    丁秋拔出身後鏽跡斑斑的鐵劍隨手擲入江中,鐵劍剛一進水,就金光乍現,猶如一把魚梭不停在江水亂轉,帶起一道道水珠。

    整個江面頓時如沸水開鍋,翻騰不已,極遠處更是掀起數十丈的水幕,連連擊打,水花四濺。

    丁秋已手掌遮眼,往遠處瞧了瞧,就蹲在岸邊繼續哼着曲,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一個狗屁的滄瀾江,還能翻出朵花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江面再次掀起一道高躍數十丈的水幕,鐵劍化爲一道絲線直衝而上,緩緩落入漢子手中。千千 target="_nk"></a>

    丁秋甩了甩上面的血漬,沉聲道:“出來吧,扭扭捏捏,你當你是個人啊。”

    下一刻,岸邊就涌出了一個人影,長髮披肩,面容俊秀,如出水芙蓉般嬌羞可人,就是髮絲下一道道傷口有些瘮人。

    女子張口就是苦苦哀求道:“陸蓉見過劍仙老爺,我可沒做惡啊,就只是在水下打個盹,什麼事都沒幹,這些年有路過的船隻遇難,我還會幫上一把呢。”

    丁秋捏了捏她的下巴,戲虐道:“你這麼怕死爲何還敢逗留這滄瀾江,乾脆找個地洞鑽起來多好,不見天日的,死了也沒人知道。”

    女子慢慢潛回水面,再次露頭手裏拿了一個灰色袋和一個放出熒光的碧綠玉珠。

    她心翼翼放在岸邊,祈求道:“請劍仙老爺放的一命,算我有眼不識泰山,這些玩意給劍仙老爺沖沖晦氣。”

    丁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女子的腦袋,“還真是個聰明人。”

    他收手轉頭指了指姜懷,“子,過來把這些破爛玩意收好,咱現在要過江了。”

    姜懷本來還在詫異之中,跑過去,只是拿起了那個熒光綠珠,灰色袋子連看都沒看一眼。

    丁秋嗤笑道:“你手裏那個珠子叫夜明珠,除了有可以稍微壓制江水效果,也只有夜晚放光的功效,至於那個袋子嗎,價格是珠子的十倍,你不是已經掌握浩然氣了嗎,無妨往袋子裏面灌輸看看。”

    姜懷半信半疑的拿起灰色袋子,抽起一道金線往裏灌去,下一刻,少年就震驚道:“這裏面是個房子。”

    丁秋撇了撇嘴,“是興神國搞弄出來的玩意,叫做虛空袋,你那個還算是次的,但配你現在的身份,已經綽綽有餘了。”

    他接着扭頭又拍了拍女子的腦袋,“化爲真身,帶我們過江。”

    女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哀聲道:“這附近有個滄瀾宗,的於他們簽訂了協約,百年內不能化爲真身,還必須幫他們壓制此處的江水,不然我連呆的地方都沒了,求劍仙體諒一下的。”

    丁秋往前伸了伸脖子,“啥來頭啊。”

    “宗主名叫徐千山,是位七境元嬰修士。”

    高大漢子直接捧腹大笑起來,邊笑邊指着身後鐵劍不停嘲諷,“老夥計,你堂堂一個半仙兵,在別人眼裏連個七境修士都比不了,丟人不丟人啊。”

    鏽跡斑斑的鐵劍頓時開始顫動不已,發出陣陣鳴嘯,更有一股沖天劍意如急流險灘四處往外傾瀉,姜懷一個沒站穩直接坐到了地上。

    丁秋指了指鐵劍,看向女子,臉上笑意更濃,“聽見了嗎,它說徐千山連個狗屁都算不上,一劍而已”

    名叫陸蓉的黑髮女子面如死灰,緩緩鑽入水面,水波翻卷,水面驟然往上拔高,一條長約數十丈的黝黑巨蟒扭轉身軀穿出江面,又慢慢在二人面前低下了巨大頭顱。

    丁秋一腳把愣在當場的少年踢了上去,自己又一步跨上,解釋道:“這玩意叫妖,你也不用害怕,就把它當作一個會說話的阿貓阿狗就行了。”

    黑蟒扭動身軀緩緩遊動,江水滾滾,浪花四濺。

    姜懷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氣,問道:“你說你要帶我去找我家先生,他現在在哪?”

    丁秋從貼身虛空袋內拿出一罈青花酒,扒開酒塞,仰頭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在太安城,離這裏有些距離,你也不用着急,你家先生的本事比我大多了。”

    姜懷心翼翼在黑蟒頭上站起,伸開雙手迎風而戰,臉上頗有些得意,“我只信你最後一句話。”

    漢子撇了撇嘴,笑罵道:“你這子真不會聊天,忒無趣,安心坐好,別不心掉下水了,還要讓大爺撈你。”

    少年雙手伸的更開,沐浴春風之中,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人本事這麼大,應該不是騙人的,只是,只是先生爲何會去太安城了。

    他回過神指着漢子背後鐵劍笑道:“聽你的語氣,這把鐵劍很值錢?”

    丁秋盤腿坐下,嘴角勾起,哼了一聲打趣道:“怎麼,你想要啊,簡單,花錢買就是了。”

    少年雙眼一喜,他剛纔可是親眼看到了這把鐵劍的本事,翻江倒海,一息千里。

    姜懷從懷中掏出那顆散發熒光的碧綠珠,正兒八經道:“我能拿這個跟你換不。”

    丁秋立即翻了個白眼,“你子彎彎腸子真多,拿我的東西換我的東西,你怎麼不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給我往後面坐坐,看見你就心煩!”

    少年絲毫沒有生氣,張大嘴巴開始亂吼,“我叫姜懷,來自千平縣,有人能聽見嗎?”

    這次就連那頭黑蟒都略微往下抖了一下,想着這位大劍仙怎麼帶了個傻子。

    丁秋頓時握住了耳朵,沒好氣罵道:“你子能不能消停會,吵死個人了。”

    少年已經心境坦然的盤腿坐下。

    他時而滿心歡喜的把手伸入水中,看着手掌擋起一朵朵浪花,時而敞開懷抱朗誦幾首詩文,比如“江水悠悠,我心悠悠”,更比如“此江如虹貫,獨自向前來”,反正少年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對與不對,先喊幾嗓子再說。

    坐在前面的漢子直接雙手抱頭仰倒下來,對於少年在幹嘛也不在多管,仰望着三杆烈日,眯了眯眼,“天氣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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