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國仙俠錄 >第三十九 偷竊
    高海縣處在衝嘯江上游,正值夏季,水灘前數十條漁船之上有人來回撒下餌,豐收時節,當得歡慶。 href="" target="_nk">.25shu.

    而此時在沖霄江下游一溪流分支,有一位束髮扎木簪的灰袍男子俯身捧水洗臉。

    其身後一位身穿青衣書童,放下背了一路的書簍,對這位年紀輕輕便成爲一地先生的男子有些不滿之意。

    本來在家鄉當個授人以漁的教書先生多好,既無風雨淋頭,又無灼日襲面,處處受人愛戴不說,最主要便是不會像如今這般每日飢腸轆轆,四處爲營,只得每日花言巧語騙取每日飯食,到最後還說是別人佔了天大便宜。

    青衣書童聳拉着臉,拍了拍幾乎於自己等高的木製書簍,嘟嘴道:“先生,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這天天“遊山玩水”的哪裏有更大的學問可學?”

    他掰着手指低聲道:“我都已經十二歲了呢。”

    灰袍男子雙眼明亮,如含十里春風,笑道:“當午,我讀了半輩子的書,以前往往不理解的地方,便自認爲是自己的問題,可現在晃眼四年已過,跋山涉水數千裏之路,偶爾再想想或許可能也有書的問題,再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崇陽國,要不去那太安城上德書院看一看,可不算是虛了此行?”

    男子毫不介意在自身衣袍之上擦乾水漬,指着面前這廣闊無垠的碧綠江水,委婉笑道:“至於這山水之間有沒有學問,自然是有,而且很大,就如那捕魚摸魚,下田插秧,爬樹種樹,沒學過又怎麼會?”

    名爲當午的青衣書童很不情願“嗯”一聲,從書簍裏拿出水壺,晃了晃,嚥了口吐沫,遞給男子,“先生你喝水吧。”

    年輕先生在心底暗自讚歎一聲,雖說跟着自己吃盡百般苦頭,可這心性一說倒真於自己契合無二,哪怕最渴望的東西就在眼前,也依舊選擇坦然而等。

    不曾想那青衣書童竟歪着腦袋急道:“先生你喝不喝,不喝我可喝了。”

    灰袍男子頓時翻了個白眼,苦笑連篇,難道自己看錯了?

    那就在尊師重道之上在加上不拘一格,善於追求渴望的東西。

    反正我一肚子學問,哪怕黑的變成白的,也應該是順理成章。

    他並未接下水壺,搖了搖頭,“你喝吧,先生不渴。”

    書童聞言一喜,拔開壺塞仰頭就灌,最後倒拎酒壺可憐兮兮道:“先生,喝完了。”

    男子揉了揉書童髮絲,滿臉笑意,更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已有些泛皺的雪梨,看來藏的有些日子,大口咬掉其上泛皺一半,其餘的放到了少年手心。

    當午欣喜道:“先生,你真好。“

    年輕先生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有些事情沒必要從嘴中說出,就比如剛纔壓下心中的一句。

    “有你在,我更好。”

    更如他其名一般,何不語,不必言語,只在於心。

    ——————

    高海縣之內被一條河一分爲二,其源頭依然是那沖霄江,城內高樓屋舍分佈兩旁,不停有吆喝之聲從中傳來,偶爾亦會看到一扇木窗內,有女子搖動手絹而笑,其面宛如桃花,嬌豔生姿。 target="_nk"></a>

    姜懷行走於河水左側街道,時而望着那河水之中偶爾飄過的船,時而擡頭望向那開窗遮面的羞人姑娘,於一處廊橋上止步歇腳。

    少年雙手搭扶在橋廊之上,看着這處處彰顯熱鬧又祥和之地,長舒一口氣,一句讚語由心而生。

    “佳處亦可暫留,飲酒亦可忘憂。”

    說着便舉酒而飲,同時視線盯於身後河水中一艘蕩蕩而來的船。

    其上一位戴着斗笠的黝黑少年撐舟遠望,似於姜懷有一息對視便立即低下了頭。

    當舟距離此處僅僅數丈之時,那黝黑少年便以船篙用力一撐,身形如飛燕躍空而起,在橋廊尾端輕輕一點,從另一頭飄然而落。

    人剛落,船已來。

    少年落入船中壓下幾圈漣漪,擺正頭上斗笠位置,繼續撐船而去。

    當那艘舟漂流到高海縣一偏僻之地,那黝黑少年把舟停靠岸邊,移掉頭上斗笠,坐在水邊石階上捧腹大笑。

    他從懷中取出那個灰色袋,在手心掂量幾下,嘖嘖道:“這般輕飄,還以爲是那四處閒逛的公子哥,不曾想又是一個飲酒忘憂的窮光蛋!”

    少年名叫陸勇男,當然不是那已經死去的爹孃而起,而是那個只撫養自己幾年便同樣飛入西天的爛好人所起。

    勇男,勇敢的男子漢?

    可少年感覺是真的俗氣,他便自稱無手,神偷無手!

    尤其是那一手翻身過橋取錢的奇妙手法,實在是百試百爽,主要是少年除了從到大培養的一身撈魚打魚的本事,最主要便是眼力勁很足。

    哪些人是悠閒晃盪之人,那些人是出門遊歷的江湖中人,又有哪些是家底殷實的達官貴人。

    他比誰都明白,也比誰都清楚。

    名叫陸勇男的黝黑少年,四處打量一番,才心翼翼準備打開這灰色袋,蒼蠅肉也是肉不是。

    可正當他準備撕開袋口之時,一手輕輕按在了他的肩頭。

    陸勇男扭頭一看,心神一驚,不曾想正是那個在廊橋之上飲酒被自己視爲嘴中魚肉的傻乎乎少年。

    姜懷笑了笑,取過虛空袋重新系回腰間,還未說話,那黝黑少年竟伸出一手,大大咧咧說道:“算爺我今天大水衝了龍王廟,你要殺要打儘管來,按規矩,一條手你拿去,我要是眨一下眼皮子,我就不叫陸無手!”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打趣道:“你就這麼希望丟掉一條手臂,或者挨一頓毒打?”

    黝黑少年怒道:“少在這充大尾巴狼,江湖規矩我懂,偷人東西是要還命的,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以後見面可別說我欠你東西。”

    見那白衣少年一動不動,陸勇男收手戲虐了一句“窩囊廢!”,將斗笠戴在頭上,轉身而去,還悠閒的哼起了曲兒。

    “站住!”

    陸勇男聽聞其聲,回身怒道:“我剛纔可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過了時辰你我已經兩清。”

    不曾想那白衣少年竟從虛空袋內拿出一兩碎銀,捏在二指間笑問道:“一兩銀子,你能不能幫我抓一條龍鬚魚來。千千 target="_nk"></a>”

    斗笠少年急速返回,着急問道:“你確定不是兩條而是一條龍鬚魚就行?”

    姜懷點了點頭,“一條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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