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凝固，但還沒有徹底冷卻。</p>
工頭拿過一個木錘遞給王康道：“康少爺這第一錘由您來敲吧！”</p>
他說的意思是敲碎模具，土模承載着鐵水，雖是耐住了高溫，但也有的地方崩裂，而且也不可能完美的脫落。</p>
所以這個土模也只能是一次性的，只能把它敲碎掉，取出鋼材。</p>
所以這第一錘的意義就很重了，工匠讓王康來完成。</p>
“還是你們來吧，從始至終我就在旁邊看着，可是什麼都沒幹。”王康笑着道。</p>
“可是這……”工頭聽後眼有激動，王康能如此說，確實讓他沒想到。</p>
“就這麼定了，從工匠裏面選出一個兄弟做代表，由他敲響這第一錘！”王康笑着道。</p>
“好！”工頭更是感激，其他工匠再看王康也是不同。</p>
很快從中選出一人，就是先前負責拌料的工匠，因爲做此很靠近地爐，需要承受高溫，很是辛苦。</p>
這名工匠光着膀子，身材寬厚，拿着木錘也有激動之色，這可是殊榮啊！</p>
他看着王康道：“康少爺，那我來了啊！”</p>
“來吧！”</p>
“啪！”</p>
工匠直接敲擊在土模之上，土模應聲而碎，敲擊之處土塊嘩啦掉下，而後這個工匠又把木錘遞給了下一個人。</a>
如此接着，很快土模全部碎掉，露出裏面的鋼材。</p>
通體黝黑又有着極強的金屬質感，通體細長，外表看去是乎跟普通的鐵並沒有什麼區別。</p>
也有不規則的凸起，跟前世規格的鋼筋當然是沒法相比的。</p>
不過用這種土辦法，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p>
其他工匠散開，席大師走上前去，神色鎮重道：“康少爺我可要檢驗了啊！”</p>
“檢驗吧！”王康淡笑着說了一句，神色自信。</p>
“來幾個人幫我一把！”席大師喊道，而後來了幾位工匠手拿着火鉗將鋼材夾住，移至旁邊的一個鑄鐵臺上。</p>
席大師是鑄鐵大師也是老工匠，經驗豐富，通過敲打感受聽聲等就能辨別。</p>
將鋼材架好，席大師拿起鐵錘，而後在一頭狠狠的敲擊了幾下。</p>
“叮，叮”</p>
清脆的聲音接連響起。</p>
“這個聲音？”王輔臣臉有驚愕，他也是一位老工匠了，長時間的鑄鐵鍛造，讓他們掌握了一個最基本的方法，敲擊辮音！</p>
從多年的經驗得出，敲擊時聲音沉悶，那便是普通的鐵，若聲音越是清脆則說明，材質性能越好。</p>
難道還真的煉出了更好的？王輔臣驚異的想着。</a>
敲擊還在繼續，而席大師的臉色則是越來越凝重，過了片刻他纔是停下。</p>
“老席，怎麼樣？”黎正忙慌的問道。</p>
席大師擡起了頭，面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個硬度堪比咱們冶造局的三十鍛鐵了，而且比那還要強很多！”</p>
“什麼？”聞言，黎正滿臉的喫驚。</p>
冶造局在鍛鐵時，都會用錘子反覆的燒火，敲打鍛造，而在這個過程中，經過三十次，以此得到高硬度的鍛鐵。</p>
因此他們命名爲三十鍛鐵，這已經是目前他們發現硬度最高的鍛鐵了。</p>
“我來檢驗！”王輔成腕起了衣袖，也是直接上陣。</p>
他拿起鐵錘同樣開始敲擊起來，這也是一種辨別方法，敲擊看韌性。</p>
硬度大，韌性差爲生鐵，韌性好的則爲鋼。</p>
很快王輔臣也停下手來，他轉向了王康，目中難以置信怔怔的看着。</p>
“怎麼樣？”黎正問道。</p>
“如果……我感覺沒錯的話，這確實比我們冶造局的三十鍛鐵要好，而且……還要好很多！”</p>
王輔臣艱難道：“無論是硬度，還是韌性都是如此！”</p>
“如果再經過鍛造，可能比現在還能更好！”</p>
一語皆驚，兩位經驗豐富的老工匠都確定了，那自然是沒錯了！</p>
“這還真的是……”良久黎正發出了一句感嘆。</p>
現在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荒繆和不真實之感，還真的讓王康煉製出來了。</p>
而且沒經過鍛造，直接從爐裏出來就是如此。</p>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完全打破他們的認知，鑄鐵多年，從來沒想過還能這樣。</p>
若做到這一步的是一個老工匠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一個年僅十八的富家少爺？</p>
這……</p>
若不是親眼見到，真的是不會相信！</p>
看着幾人默不做聲，王康反而很是淡然，因爲這都是他預料中的結果，所煉製出來的鋼材自然是不能跟前世的材質相比。</p>
他也知道，若再經過鍛造能更好，但那樣的話，就會增加勞力工時，現在的程度也完全夠用了！</p>
“嗷，成功了！”</p>
“康少爺威武！”</p>
這時一直圍在他們身邊的工匠，聽到對話也是激動的喊叫起來。</p>
這番都是他們經過辛苦勞作煉製，雖然很累，但此刻的成就感，卻是難以抑制！</p>
人們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康，在操作中他們也知道，這完全都是由康少爺指導，從最開始的建造地爐，到每一步的煉製……</p>
原料的配比等，都是如此。</p>
這些工匠有的是從新奉縣招募，有的是王鼎昌從陽州城僱傭，有的是隨同黎正等人從冶造局而來。</p>
此刻，都是興奮不已！</p>
因爲他們親眼見證了奇蹟的誕生！</p>
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p>
“第一爐的煉製已經成功，現在你們就按此步驟，開幹！”王康沉聲道。</p>
“是！”</p>
“開工，開工！”</p>
所有工匠都是大喊，幹勁十足！</p>
“康少爺，我們是徹底輸了！”黎正低嘆了口氣道。</p>
“按照賭約，我們會留在此地直至你這邊的工務完結。”王輔臣說道。</p>
事實上，他們之前還想着，無論輸贏都會留在這幫助王康，但主動跟被動還是有着區別。</p>
“哈哈，言重了！”</p>
王康笑着道：“這場賭約本就沒有輸贏，在地爐的建造中，各位也是出工出力，若是沒有你們也不會有這麼快的進展！”</p>
而後他又是道：“不過我還會以伯爵府的名義，爲冶造局捐助一筆，但並不是錢，而是價值十萬金幣的鐵礦石，如何？”</p>
“康少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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