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振興攻略 >第九章 穿着長衫站着喝酒的人
    趙桓服氣。這一天他兜兜轉轉見了幾位皇帝了這位置這麼吸引人嗎

    他現在坐在這,簡直如坐鍼氈。

    要不椅子給你們,你們來做

    趙桓等了一會兒,還有人求情,斷斷續續朝堂之上,居然拜了一多半的人,都在爲鄆王求情。

    他臉色不渝的說道:“你們的鄆王殿下,昨夜帶着六千從事官,披重甲,帶麻扎刀,過東掖門,直奔右承天門。”

    “右承天門後就是朕的延福宮幸有天助,朕僥倖俘虜趙楷。鄆王趙楷犯上作亂,忤逆之罪,鐵證如山,人證物證具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位正值壯年的大臣忽然出班,朗聲說道:“陛下,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講。”

    “鄆王殿下年輕氣盛,難免有犯糊塗的時候。鄆王殿下素有賢名,昨夜鄆王殿下做下忤逆之事,必然有奸人進獻讒言。”

    “鄆王殿下年幼,衝動之下,做下了這等禍事。”

    “再有鄆王殿下乃是陛下同母胞弟,自然是最親近之人,現在國朝正是用人之際,此時此刻,陛下不應該計較此事,待退了金兵之後,再從長計議爲好。”

    “鄆王殿下身負功名在身,太祖曾言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刑不上大夫啊陛下”

    “請陛下三思。”

    蔡攸老謀深算,自然知道這趙楷謀逆之事辯無可辯。

    就等着新帝說出此事,藉機求情。

    作爲領樞密院事,作爲朝中一品大員,作爲朝中文官之首,他的話分量極重。

    只要進入正常的審理,大理寺入手。

    這趙楷就會搖身一變,變成受到蠱惑的戲碼,還有苦情戲痛哭東華門這些戲碼,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他早就在等待着新帝開口。

    “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這次朝臣求情,不再是拜了,而是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面之上。

    朝堂頓時亮堂了不少,只有寥寥數人依然站着未動。

    趙桓手在桌子下抽抽,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他想到了自己這皇帝做的肯定不安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朝堂之上,居然跪下了一多半爲趙楷求情

    局勢之艱難,遠超他的所料。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鴉雀無聲的朝堂之上,沉靜的讓人心中生畏。

    “我以前見過一名老書生,大約在那個酒家裏,是站着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喚作孔乙己。”趙桓敲了敲桌子,說起來都是背課文的回憶。

    羣臣一頭黑線,這個新帝怎麼扯到了老書生身上

    不過,他們還是能夠由這一句話,就想到這老書生生活的窘迫,站着喝酒,是讀書人能做出的事

    那是泥腿子們纔會粗魯的站着去喝酒

    讀書人如此行事,簡直有損斯文

    “孔乙己呢,原先也讀過書,但最終沒有進學。又不會營生,於是愈過愈窮,弄到將要討飯了。”

    “幸而寫得一筆好字,便替人家抄抄書,換一碗飯喫。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好喝懶做。坐不到幾天,便連人和書籍紙張筆硯,一齊失蹤。”

    “那日孔乙己臉上又填了兩道傷疤,酒家喝酒的人故意高聲嚷道:孔乙己你一定又偷人家的東西了”

    “孔乙己大聲爭辯:你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

    “讀書人的事能算偷嗎鄆王忤逆能算忤逆嗎朝中袞袞諸公皆爲飽讀詩書之人,說說這個理。朕聽聽,和酒家裏的那些泥腿子所言,孰是孰非。”

    趙桓突然想到了這個例子,自然而然的說道。

    他扔給了朝臣一個問題,就看這幫貨如何反駁了。不是羣情激昂的求情嗎把理辨明白啊

    趙桓看着朝中羣臣,等待迴應。

    朝臣靜默,無言以對。

    孔乙己和趙楷,一個連酒錢都付不起的書生,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看似沒什麼關聯。

    他們一個是未進學中秀才,一個是未登基稱帝。一個竊書,一個竊國。

    連酒家的泥腿子們都能說出孰是孰非來,這是非對錯連泥腿子都能講明白。

    這朝中的大臣自然明白,反駁不了讀書人竊書有罪,自然反駁不了趙楷竊國有罪。

    趙桓罵這羣人指鹿爲馬,避重就輕的胡攪蠻纏趙楷的價值。

    而忘記他既定事實的忤逆謀反之罪。

    幾個大臣幾欲開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胡攪蠻纏他們自然會。

    但是讀書人自然有讀書人的傲氣。

    真的胡攪蠻纏的人,怎麼可能站到這朝堂之上

    胡攪蠻纏,說不出道理,最後的記過,恐怕是去站着喝酒

    他們找不到理由,來駁倒新帝。

    幾個大臣眼中露出了擔憂,他們從沒發現這個趙桓嘴皮子如此犀利

    讓人出乎意料。看來登基之前的怯懦看來都是僞裝啊

    這個例子如此簡短,幾句話,就說的如此明白,這讓他們怎麼回答

    “昨日天降大雪,天黑路滑,鄆王趙楷東掖門外策馬,鄆王墜馬而亡,已經英年早逝了。”趙桓扔出了重磅炸彈,炸的朝堂滿堂沸騰。

    趙楷死了新帝如此果決

    幾個大臣目眥欲裂,他們眼中的明君鄆王趙楷,就這樣死了

    如此暴虐,與那桀紂有何區別

    對待同母胞弟,尚且如此狠心,那他對待這些文臣,又會如何

    “陛下,鄆王殿下的屍首已經運往永陵。今日安葬。”沈從猛地踏出了武將的序列,大聲說道。

    他的聲音壓住了朝堂之中所有的聲音,昨夜他在種師道的軍營裏,依然決定如此。

    他是皇城司上一指揮,從五品,站在文德殿的武將的最後一位。

    靠近門口的對方,但他的聲音之大,足以讓全殿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在告訴所有的朝臣,是他沈從,做了新帝手中的刀,殺死了鄆王趙楷。

    趙桓離沈從有些遠,看不太貼切沈從臉上的表情。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沈從現在站出來,爲自己吸引所有文臣的火力

    這份吸引火力的舉動,完全出乎了趙桓的意外

    他到底爲了什麼

    即使沈從不是趙楷的人,站在幹岸上,隔岸觀火即可,他選擇了站在了自己這一邊

    現在,他不站出來,文臣們的火力只會擊中在自己身上

    自己揹着的正統傳位的大義之名,這一波勉強大概可以頂得住吧。

    他爲什麼又站了出來他可扛不住這麼多文臣的火力宣泄啊

    沈從知道這羣文臣們,手中的權柄有多大。

    他暴露那是遲早的事,抵擋鄆王趙楷的宮變,是他的職責,一個宮城守衛的指揮使,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只能卸職領罪了。

    但是,當夜鳩殺鄆王,則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外,

    他做了這件事,就意味着做了新帝的刀子。

    但是他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找到城外种師道商量,是否要鳩殺,就直接下手。

    他不怕嗎

    文臣肆無忌憚橫行大宋朝堂已經一百六十餘年,其勢力盤根糾錯,其是三兩句能夠說得清楚

    自己做出鳩殺文管體系的牌面人物趙楷,比捅了馬蜂窩還要麻煩。

    但是,他不得不如此做,如果不以最暴力的手段震懾覬覦新帝皇位之人

    趙楷生還,有人有樣學樣,這朝堂還是朝堂,但是這大宋不見得還是大宋了。

    城外金兵圍城,城內深陷權利鬥爭的漩渦。

    即使這一次的金兵圍城沒能攻下汴京,那下一次呢

    他選擇了以身飼道,既然做了新帝的刀子,徹底將自己做的事情做完,即便是死,也能給大宋帶來個安穩的朝堂,專心對待城外之金兵

    他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給了這個不算靠譜,但看起來還算正常人的新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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