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振興攻略 >第六十四章 皇帝還是一品大員
    程褚領命而去,趙桓的車架依然待在外圍看熱鬧。

    趙桓很敏銳的看到了陳東和歐陽澈兩個人,他們倆鎮臂高呼、意氣風發的模樣,讓趙桓想到了自己當初年輕的歲月。

    如果不是白時中、梁世成、張邦昌等人跑向了江南,趙桓其實對李邦彥也沒有多好的辦法。

    現在汴京城的勢力只能說均等。

    但誰讓太上皇趙佶復辟,朝中大臣跑到了江南的小朝廷呢。直接讓趙桓這個新帝的小圈子的實力一下子膨脹了許多。

    一腔熱血其實沒有多少用,汴京城的百姓再憤怒,也不敢翻過不高的院牆將李邦彥打殺。

    因爲即使是梁世成已經逃跑了,但是李邦彥的府前依然圍着一圈披甲的大宋禁軍,手中到長矛鋒利無比的對準了羣情激奮的汴京百姓,讓他們不能前行。

    “去把那兩個穿長衫的人給朕喊過來。”趙桓對蔡攸說道。

    蔡攸站在馬車旁,順着趙桓的手指方向,看到了陳東和歐陽澈兩個人。

    因爲兩人身着襴衫,襴衫以白細布爲之,圓領大袖,下施橫襴爲裳,腰間有襞積,是太學生或者州縣學子的着裝,和大宋百姓的襦襖有極大的區別。

    陳東和歐陽澈看到是蔡攸,也都是爲之一愣,直到看到了大宋皇家馬車大駕玉輅,停在不遠的地方,才知道是皇帝在召尋他們兩人。

    “參見陛下。”陳東和歐陽澈來到了趙桓的車駕旁,施了一個禮說道。

    趙桓擺擺手說道:“叫你們二人來沒別的事,就是以後但凡有此類的活動,必須報備給開封府尹報備。等待恩准後,再行事。”

    歐陽澈臉色一變,怒目圓睜,而陳東拉住了歐陽澈,防止這個剛強的漢子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章惇一個興國安邦的大臣,之所以現在被當成奸臣對待,除了趙佶刻意抹黑以外,還有他對民間控制言論的行爲,導致民衆對其觀感極差。

    因言獲罪,也是因章惇而起。

    元祐年間,章惇請求哲宗下詔,在各地探察百姓有謊言的人,按律論罪。

    章惇立下賞格,凡是有告密者,皆有大賞,告密之風,日益興盛。

    有個酒醉胡說的人,哲宗下詔免去死罪,章惇按律殺之。以至於民怨沸騰。

    不管做了多少事,民衆覺得他是奸臣,他就是奸臣,趙佶順水推舟把章惇釘死在了奸臣的恥辱柱上。

    現在新帝也要倒行逆施學那章惇控制民間議論嗎

    歐陽澈失望了。

    趙桓懶得解釋,陳東顯然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日頭越來越高,京師禁軍從丞相府門前散了去,親從官魚貫而入,準備進去抄家抓人。

    趙桓覺得無趣,就離開了丞相府,乘坐輅車,準備回皇宮。

    抄家這種戲碼,看一次還有趣,家僕肆意的貪墨着府中財貨,藏好在水缸或者密室,或者埋在地下。

    以爲等到風波過去,還能拿出來。

    那可是太小瞧負責抄家的親從官了。掘地三尺也會把這家抄的乾乾淨淨。

    車駕越來越遠,歐陽澈眼中的激憤也越來越明顯,憤怒的說道:“安能有此道理陛下這是在袒護李邦彥,還是在袒護奸臣蛇鼠一窩”

    陳東左右看了看,指着歐陽澈說道:“你呀你,說你什麼好,也不看看着地方是什麼地方胡亂說話隔牆有耳你可懂”

    “這大街上,有多少皇城司的察子要不是陛下仁義無雙,不與你斤斤計較,你有九條命都不夠砍的”

    陳東故意這樣說,其實是說給察子聽。或者說,說給察子背後的皇帝聽。

    “你想想看,開封府尹是誰”陳東問道。

    開封府尹開封府尹不都是宗親掛名嗎並不管事,都是開封少尹,主持汴京諸項事務。

    等等歐陽澈終於有了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開封府尹爲正一品官員。知樞密院事或者說樞密使也就個正一品而已。一府之父母官,怎麼混到正一品的品秩了呢

    因爲開封府尹是官家親自擔任的

    向開封府尹報備,自然是向皇帝報備

    趙桓爲什麼會是開封府尹,這種閒散的不管事的官員,這是因爲大宋的一個慣例,設有太子東宮,太子兼任開封府尹的話,就表明太子是儲君。

    如果太子只是太子,而非開封府尹,那就表示太子不得帝王之心,想要換太子了

    這種制度,節省了太子、皇帝、大臣之間的猜忌,在皇權轉移的時候,代表了正統。

    驢車皇帝趙廣義是開封府尹,乃是正統的繼承人。

    即使如此,他還是幹出燭影斧聲這種骯髒的事。

    趙桓這個開封府尹其實也沒當幾天,這個正一品的官員,一直是由死掉的趙楷擔任,直到趙桓登基前一天,趙佶才把開封府尹的位子給了他。

    歐陽澈乃是一介布衣,哪裏懂這些彎彎繞繞

    “是我誤會陛下的意思了。陛下這是不願意汴京城脫離自己的掌控呀”歐陽澈感慨了一句說道。

    陳東再次搖了搖頭,這個歐陽澈一腔熱血,就是腸子太直了一些,忠是忠誠,自己說起事的宋江梁山好漢是義軍,他站在皇帝的立場上,反駁自己方臘義軍是禍害。

    腦子的彎兒,轉得慢了些。

    他看歐陽澈還是沒明白皇帝爲何如此行事,只好說道:“陛下袒護的不是貪官污吏,陛下也不是要袒護奸臣,恰恰相反,陛下是在袒護百姓,袒護我們這些意氣風發的書生啊”

    嗯歐陽澈愣住了,這個限制自己言論自由的政策,爲何卻是在保護自己

    陳東看到了歐陽澈眼中的迷茫,說道:“與李邦彥相比,你我的品秩誰高誰低”

    歐陽澈很討厭這樣說話彎彎繞繞的模樣,這羣當官的、太學生都是這個調調。

    他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廢話嗎你是太學生,算是個從八品。他李邦彥乃是尚書左丞,正一品大員你和他比,螞蟻撼樹。”

    “那是禁軍手中的兵器鋒利,還是我們百姓這肉眼凡胎,有不滅金身,能抗的主禁軍手中刀斧”陳東又問道一句。

    “當然是禁軍刀斧鋒利。等一下,我好像懂了。”歐陽澈這才恍然大悟

    陳東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自發聚集行事,開封府也好,城防禁軍也行,都大有文章可做。尋釁滋事,聚衆非議朝堂大員,哪一個,都夠我們這羣平頭百姓喝一壺了。”

    “但是經過開封府尹官家,御批之後,性質大爲不同。我們就是奉皇命辦事,開封府衙役,只能爲我們開路;禁軍的刀斧,也只能收着;他們也只能幹看着,做不了任何事。你說這陛下是向着我們,還是向着奸臣”

    “百姓勢微,這些奸佞之臣有很多種方法對付我們,但如果奉皇命而爲,則大爲不同。就是這個道理。”

    “而且你以爲李邦彥是咱們倆合力鬥倒的嗎”陳東的目光看着程褚的身影有些苦惱的說道。

    歐陽澈看着程褚的身影,也是嘆氣,的確如此,這次李邦彥倒臺,說到底還是新帝瞅準了機會收拾掉了這個大奸臣。

    看到這一幕,歐陽澈就意興闌珊,好像自己在金兵圍城中做的事,都是白做了一樣。

    陳東卻不以爲然,拍了拍歐陽澈的肩膀說道:“我們做的事,雖然微不足道。但是我們做了。這就夠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這一段很繞的話,歐陽澈聽得不是很懂,但是還是記住了。

    趙桓吹着小曲回到了皇宮內,一轉頭走進了御醫院。

    他今天開心的原因,並不是李邦彥伏法,抄家這種事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開心的是沈從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在現代護理理念的支持下,在這大宋做出了最好的護理之下,他肩膀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已然沒有了生命危險了。

    “陛下,勞煩陛下又來看臣了。臣受之有愧。”沈從看到趙桓的身影,行了個禮說道。

    “不勞,不勞。讓朕來看看傷口。嗯,沒有膿包了,都是新肉。不要亂抓,防止二次受傷。再過段時間就好了。”趙桓看着傷口說道。

    沈從眼神有些灰暗的說道:“傷到了右臂,怕是很長時間使不上勁兒了。”

    “這有啥,使不上勁,就練左手刀唄還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再說了,傷完全好了,這右手不一定會廢掉。別聽胡元那個御醫瞎咧咧,他懂什麼”趙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對胡元的治療手法非常失望。

    胡元滿臉無奈的帶着藥物走進了房間內,自己世代行醫,怎麼就是瞎咧咧了不過自己也無從反駁,陛下的醫學手段,比自己有用,是毫無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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