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振興攻略 >第一百零六章 爲官無爲 如無根之浮萍耳
    “元妙先生,簡在帝心,聖恩不倦。他因何被貶斥回還,你還記得”种師道問道。

    “宣和五年,汴京大水,元妙先生登城厭勝,遭到役夫的襲擊,太上皇才知道他爲衆所怨。”

    “元妙先生又與皇太子爭道,也就是當今聖上,這才徹底觸怒太上皇,以爲太虛大夫,斥歸故里。”王重陽迅速的回答道。

    种師道點了點頭說道:“與皇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爭道之事,你如何看”

    王重陽不假思索的說道:“元妙先生登城治水,水勢不退,回到都城,奏令太子。是夜水退盡,京城之民皆仰太子聖德,他因而上表乞歸。”

    等一下,爭退水之功

    原因這麼簡單嗎

    自己又沒有和新帝爭過退水之功,這鍋算到了自己頭上

    等等,爭的真是退水之功嗎

    王重陽似乎有點明白了。

    王重陽俯身說道:“謝少保教誨。重陽明白了。”

    种師道點了點頭,說道:“你真的明白了嗎說說看。”

    “某真的明白了,只是所言忌諱甚大,只能說,林靈素所爭的不是退水之功,實在爭的事社稷之重。某真的明白了,謝種少保提點。”王重陽摸了自已一腦門子汗。

    太上皇自封教主道君,可是沒打算把皇權交出去。

    自己一說道玄而又玄的事,新帝就打斷他的話頭,看來是真的不願意放權給自己這全真道啊。

    种師道哈哈大笑兩聲,這王重陽年紀輕輕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笑着說道:“孺子可教也。你教我衛生之道,我教你處世之道。”

    “你說這元妙先生除了與太子爭水,引得太上皇警惕之外,爲何會被貶斥回還”

    王重陽皺眉,還有什麼可以借鑑的地方嗎

    自己這個資質是不是太愚鈍了

    “想不通透,還請種少保教我。”种師道這種重臣耳提面授的機會,哪有那麼簡單。

    “元妙先生乃是一位妙人。他的居所有一妙,乃是兩窗之間,有一門爲入靖之處,常年放着兩把椅子,不許一切人進入。”

    “蔡京以爲抓住了機會,上奏曰:林公有僭越,願陛下親往,臣當從駕指示。敢有不實,臣當萬死。”

    這是蔡京和林靈素賭上性命的一次爭鬥,當然最後的結果是,兩個椅子的門後,是粉壁明窗,椅卓二隻,他無一物。

    那僅僅是林靈素閉關思索的地方。

    當然蔡京也沒死,太上皇沒有因爲此事殺掉蔡京。

    王重陽俯首說道:“拿開兩把椅子,小房間裏沒有什麼扎眼的東西。”

    “蔡攸處心積慮,最後狼狽不堪。元妙先生也知道這一次的構陷,絕對不會置蔡京等人死地,所以請太上皇饒了蔡京的性命。”

    种師道點了點頭說道:“元妙先生還是輸了。蔡京將他趕出了朝堂。你以爲是爲何”

    不是已經說了與太子爭道嗎

    還有其他原因,王重陽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與太子爭道之事,是新帝屢屢不受他官職的原因

    而這會兒种師道問的是,爲何林靈素僅僅一次失敗,就一敗塗地的原因

    沒有後臺嗎

    太上皇對他不可謂不恩寵,那一長串的頭銜可見一斑。

    到底是何原因

    王重陽皺着眉頭思索着。种師道喝着茶,等着王重陽的領悟。

    “某明白了。”好半晌,王重陽才說道。

    种師道沒說話,等着他的下文。

    看看這個年輕人,領悟了幾分幾毫。

    “無根之萍何以居浮水,失弦之鳶何以遊無窮是也。”王重陽無不嘆息道。他終於明白了种師道想要跟他說什麼。

    他繼續說道:“浮水之萍,無根之木。元妙先生深受太上皇恩寵,而無任何的功績。上未能匡扶,下未能爲萬民謀福。所以,一次小小的失誤,他就葬送了前程。某真的明白了。”

    种師道點了點頭,這次深夜之交談,除了請教衛生之道。

    他也是在考評王重陽這個人。

    很多人在帝王面前,是一種模樣,在私底下,又是一種模樣。

    當不當得大任,還要看心性和天資。

    王重陽無疑是極爲優秀的。

    “自此以後王喆將以入世之身份,立於朝堂。不言諂媚,不求倖進。謝種少保。”王重陽俯身再拜。

    种師道揮了揮手,讓王重陽離開。

    等到自己的門關上之後,种師道顫巍巍的從袖子間拿出一個札子,在札子上填了一個王重陽的姓名。

    他不停的翻動着,札子很厚重,第一頁是李綱的名字,評價只寫了兩個字,爲:完臣。

    還有一人爲岳飛,評價只有四個字,爲:盡忠盡能。

    而後就是宗澤、韓世忠、孫博、何慄、陳東、歐陽澈、劉錡、吳玠、陳規、趙鼎等等一長串的人名。

    种師道顫抖的手,抓住書桌上的毛筆的時候,卻不再抖動。

    他再填上了一個人名:王重陽。聰慧機敏,可堪大任。

    筆鋒行走如龍,一手好字本自天成。

    他寫了小半宿,才把王重陽的評價寫好,放在書桌上晾乾了墨跡。

    再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書,自己研墨,書的扉頁寫着種家兵考。

    “缺個鋒利的人啊。人老了,不中用了。這還沒寫多久,就寫不動了。也不知道臨死前,能不能寫完。”种師道自言自語着。

    王重陽的衛生之道,着實精妙,早睡早起不熬夜,是基本的要求。

    可惜,种師道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這種家兵考不知道能不能寫完。

    種家後繼無人,自己這一脈的兵法,就此斷絕,他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次日天明,天朗氣清,晴空萬里。

    天氣已經慢慢轉暖之中,和煦的東風已經掛到了汴京城中,大紅色的旌旗招展,汴京城人人知道今日有喜事發生。

    今天是朝中大朝會的日子,所有的京官都要參加,因爲陛下要冊立太子之位,定國本。

    趙桓這會兒也不在文德殿內,而是端坐在大慶殿的龍椅上,看着下面穿着新衣服的大臣,心裏感慨萬千。

    第一次在大慶殿舉行的早朝,他還記憶猶新,一如昨日一般,當時自己剛剛殺掉了趙楷,用一句唯一穿長衫站着喝酒的人,懟的朝中文臣啞口無言。

    而現在,這些大臣臉上那種不敬之色早已消失不見,他用勤勉證明了自己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衆愛卿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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