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北宋振興攻略 >第七百四十四章 花團錦簇和陣陣惡臭
    趙桓將桌上的紅筆拿了起來,在趙承佑的名字上打了個圈,趙英渾身一哆嗦,看了李太宰一眼。

    這個眼神很簡單,官家要殺人了。

    李綱立刻會意,官家拿起了那根用於硃批處斬的筆,就代表官家心中已經有了殺意。

    趙桓拿着宗澤的札子說道:“鄂州位於長江和漢江交匯之處,宗少卿言鄂州地居形要,控接湘川,邊帶漢沔an,通接雍、梁,實乃是津要之地,四通八達,此次水疫,流傳甚廣,通傳各路嚴加防範。”

    李綱點頭,這件事自從出了鄂州之事之後,反應快點的州府,早就開始了第一時間的封堵流民之事。

    比如京畿四路在最後一次的商船離開碼頭之後,就開始封堵,嚴防死守,反應的速度最快。

    李綱笑着說道:“眼下進了深秋,各地商隊都離開了汴京,商貿隨着冬日臨近也變得蕭索起來,封起來,也沒什麼。馳道還能通行,調運物資無礙,等水疫過了,百姓們也心安。”

    他很慶幸這次水疫爆發在深秋之後,若是在盛夏時節,商貿頻繁,病患更多,對大宋的商貿活動的影響會非常劇烈

    他這個主持商改之事的太宰,到時候考評自然是得箇中下評,坐在太宰位上,得箇中下評,大概等同於引咎告老了。

    趙桓看着宗澤札子,嘆氣的說道:“鄂州地區,廣泛的缺少艾草、青蒿、燒製草木灰草料和木料、紙纏香、牛皮、鷹嘴面具和朕讓唐閎做的面罩。”

    “國帑那邊撐得住嗎”

    國帑的進項,還沒進的時候,就已經早就有了去向,尤其是大宋四處都在修路的時候,這進項有多少,都不夠往馳道里面填,趙桓有點擔心國帑沒錢。

    “今年國帑大約能收一萬萬四千三百萬緡,大概能剩下四千多萬緡,綽綽有餘了。”李綱趕忙回答了這個問題,商改的第三個年頭,稅收終於開始穩定增長,而這種增長並非巧立名目而來,而是自然增長。

    “這麼多李太宰乾的不錯。”趙桓點頭,國帑這裏有錢,不用內帑去填補,趙桓已經非常滿足。

    李綱爲自己取得的成績自豪,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當年蔡京任相爲禍之時,他李綱也不是沒有暗自腹議過,若自己上,定然大不一樣。

    結果真的當上了太宰,李綱才知道這太宰的位子,哪裏有那麼好做。

    眼下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成績,他自然感慨良多。

    “想刀明似雪,縱橫脫鞘。箭飛如雨,霹靂鳴弓。威撼邊城,氣吞胡虜,慘淡塵沙西北風。中興事,看君王神武,駕馭英雄。臣自然也要微盡恭力,以效聖上之明。”

    李綱笑着迴應了官家的誇獎,甚至寫了半闕詞。

    趙桓看着李綱,哭笑不得,這馬屁拍的,是真的流暢,李綱活着就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也怪不得武將不受待見,趙桓在瀋州的時候,也就韓世忠能整點“喊兩嗓子提提神”的花活,就這,韓世忠還天天提防着自己,不讓自己瞎指揮。

    軍卒更是張嘴閉嘴都是幹彼之母、格老子的粗言卑語。

    文臣一張嘴,就是花團錦簇。

    在經過了一波商業互吹之後,趙桓拿起了一本札子說道:“上次讓你收集羣臣對這次水疫得意見,有沒有什麼好的提議”

    李綱面露難色,良久之後,才嘆息的說道:“這裏有一本戶部詹事、龍圖直學士、銀青光祿大夫寫的一本札子。”

    “哦還不能明言”趙桓讓趙英拿過來札子,好奇的打開了這名銀青光祿大夫的札子,這一看,就知道爲何李綱如此面露難色。

    文臣一張嘴,那的確是花團錦簇,但是趙桓卻從這名銀青光祿大夫的札子的字裏行間,聞到了一陣陣劇烈的惡臭味

    “什麼東西”趙桓札子都沒看完就把札子給摔了,大聲的喊道:“立刻把此人的官職給解了,把他給朕送到鄂州去”

    李綱默不作聲,他既然在官家面前拿來了這本札子,自然是沒打算給這個士大夫求情。

    “有多少人有這個觀點今年讓吏部考覈的時候,每人給個下下評,告訴鄭望之,就說朕說的”趙桓依舊在生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李綱拿出這道札子的目的。

    李綱拿出這本札子,當然不是要噁心自己,肯定是現在京官中,這股風氣已經到了愈演愈烈,甚至李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而李綱精心挑選出來的這個人,就是李綱殺雞給猴看的那隻雞。

    李綱看官家脾氣發完了,也知道了自己拿出這本札子的目的之後,他拿出另外一本札子,說道:“這是此人貪腐的證據,之前開封府少尹李若水就已經接到了百姓們的告狀,已經查明瞭此人自靖康元年起,四年貪腐三百一十二萬銀元的罪狀。”

    三百一十二萬銀元,按照眼下大宋鐵銅錢和銀元的換算比例,四捨五入大概:一個億

    這罪名的確夠得上的流放之罪。

    趙桓作爲大宋皇帝,無緣無故的治臣子的罪,那就是詔獄之始,李綱既然要殺雞,早就準備好了證據確鑿的罪狀。

    “這人是驢嗎養了三十二房小妾甚至連大紅髮的粟特人和大金髮的大秦人都有”趙桓看完札子,驚訝的問道。

    他的宮裏都還沒有大洋馬呢,他的臣子已經領先一步,先騎上了大洋馬

    “是有點多了,他正室有子,還強納偏房,也是罪狀之一。”李綱點頭說道,當初他知道這事的時候,心中也是萬馬奔騰。

    那麼多人,忙得過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趙桓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黑筆,批了李綱的札子,罷免了這名京官,甚至流放其到鄂州支援鄂州水疫。

    此人提出了一個觀點,那就是效仿太上皇趙佶的舊例:殺。

    簡而言之,把鄂州城人殺乾淨了,這水疫自然解決了。

    大觀三年,春,瓊靈大疫。五月,景州大疫,人死無算。六月,曲阜大疫,東昌疫,鉅野大疫。七月:建寧、邵武大疫,八月,文登大疫,上令屠,遂無憂。

    爲了遂無憂,把整個瓊州、靈州、景州、曲阜、東昌、鉅野、建寧、邵武、文登給殺的乾乾淨淨。

    趙桓這才知道,趙佶不僅僅在宣和年間對江南十抽一的殺,在大觀年間,就從嶺南到河北兩路殺了個通透。

    怪不得在位二十六年的趙佶,也沒有什麼天災,結果一百多起百姓起事。

    換成趙桓,趙桓也大喊一聲:“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喊完就揭竿而起。

    沒法活了,不揭竿而起,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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