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踮起腳尖，去夠他的腦袋：“你這樣……順着我的力道仰頭下來。”
北冥與墨傾身過去，黑暗讓人有些本能地沒有安全感，他一點點往下，直到臉頰上傳來水流的觸感。
“水溫合適嗎？”霍宸菲捧着他的臉一點點移正，說話都不由放輕了幾分：“你嘗試一下慢慢睜開眼睛。”
北冥與墨睫毛顫了顫，努力控制本能的神經反射，將眼睛睜開一道縫。
水流衝過，他在短暫的刺痛過後，漸漸適應，好受了一些。
“得衝十多秒，你忍一忍。”霍宸菲道。
“嗯。”北冥與墨憋着氣，喉結本能地滾動了一下。
霍宸菲一瞬不眨地望着他，因此清晰地看到了這個小細節。
她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好近。
她掌心裏是男人清晰的輪廓線條，那是一種完全有別於女孩子輪廓的觸感。
明明北冥與墨給她的印象是那種不熟悉時候沉默，熟識後溫和，可掌心的觸感卻格外堅毅又有棱角，讓她一下子感覺到了，他是個男人，早已不是曾經坐在她後排的少年。
“好多了。”北冥與墨的話打破了霍宸菲的思緒。
她回過神，語氣有幾分不自然：“哦，好。”
說罷，霍宸菲關掉水龍頭，道：“你等我一下，我拿個毛巾。”
她伸手摘毛巾，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上也沾了水，腳下打滑就直直往北冥與墨身上撞去。
他臉上的水滴順着輪廓線往下滑，落到了霍宸菲的臉上。
“我，毛巾拿好了。”霍宸菲有些尷尬地道。
說罷，她慢慢擡起手。
北冥與墨也意識到了此刻有些曖.昧的氛圍，連忙伸手：“嗯，好。”
哪知道，因爲閉着眼睛看不見，他的手沒觸摸到毛巾，反而落在了霍宸菲的臉上。
掌心傳來柔軟彈性的觸感，北冥與墨感覺自己好像被電了一下，慌忙收開。
霍宸菲也感覺臉頰一趟，她往後退了半步，嗓音有些幹：“我幫你吧。”
說罷，她擡起手，將毛巾印在北冥與墨的臉上。
剛纔她說幫他是要緩解尷尬，可她這麼一幫北冥與墨擦臉，才發現更尷尬了。
偏偏，兩人都爲了表明自己並沒當成什麼，於是都沒開口，也沒阻止對方的意思。
霍宸菲騎虎難下，只能繼續仔細幫北冥與墨擦乾臉上的水珠。
因爲靠得很近，加上雙眼閉着，北冥與墨的其他觸感都更加敏銳起來。
他嗅到了霍宸菲身上淡淡的清甜味道，有些像檸檬和柑橘的混合味兒，甜甜的，後調清新。
還有臉上的觸感，隔着一層毛巾，好像也有些揮之不去。
他想起剛剛她捧着他的臉，他在短暫的眼睛刺痛後，想到的卻是她掌心這麼細嫩，他臉上的胡茬雖然颳得乾淨，可會不會還是有些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