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世計 >第十八章 真相
    “等等,”林清濘叫住言君,眼神裏有些焦急:“爲什麼只有這些,你就沒有發現安齊世的其他東西?他與楊歧往來的賬目呢?”

    “我讓文賦遞交給皇上了。”林言君感到有些奇怪:“我以爲公子你想要的東西是這些,就把那些罪證都交給了文賦。”

    林清濘輕呼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是想着自己交給皇上的,不過這樣也好,文賦出面確實要比我出面好一些,他本來就與齊家有仇,努力收集他的罪證也不奇怪。”

    “公子,你既然不是想要這些東西,那你爲何要讓我去調查安齊世呢?”

    林清濘看着手中的信箋微微笑了笑:“這些東西確實是意外之喜,要不是你拿回來,我還真的不知道安齊世在調查我的身世。我讓你去查他,只是因爲他也是敬丘之南一案的主要參與者,不想讓他逃之法外而已。”

    “敬丘之南?那裏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你對安齊世這樣上心?爲什麼是‘也’?難道他還有其他同夥?”林言君隱約覺得這必定是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

    火海里,無數人奔走哀嚎的場面涌入林清濘的腦中,林清濘一隻手扶着額頭,嘆了口氣說道:“以後再說吧,現在我腦子裏亂的很,想先去休息。”

    言君知道林清濘所說的“以後”很可能就不會有下文了,但也不可能攔着他非要他解釋一下,只好嚥下心中的疑問。

    林言君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回想着自己在那些信箋上看到的東西。

    林清濘,齊王林斐的第二子,天源八年三月六日亥時生。

    在林清濘三歲的時候,齊王與齊王妃不知因爲何故大吵了一架,之後,齊王對外宣稱,林清濘走丟,王妃程暮思慮過度患了重病不能見人。

    行源元年,齊王把林清濘帶回王府,並宣告天下,但是不久之後齊王妃卻不幸故去。

    這些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信箋上卻給出了大家都不知道的祕密。

    天源十一年,王妃和齊王不知因爲何故大吵了一架,齊王妃告知齊王,林清濘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自己和別人的私生子。

    齊王一怒之下將王妃與林清濘趕出王府,並對外宣稱林清濘走失,王妃程暮重病。

    王妃則帶着林清濘投奔林清濘的生父程書禮,改名換姓。

    ……

    第二個,是關於文玉和安鐸的故事。

    從密室裏找到的那些安賢與安鐸來往的信件中大致可以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在皇上還是太子濟的時候,皇后,太子的母后,要爲太子濟選妃,也就是爲他選取以後的皇后,根據朝廷的等級制度,門戶相當的只有安齊世的女兒安賢,和方閣老的女兒方玉。

    那時的安家與文家世代交好,安賢與方玉也是極好的朋友。

    安齊世在聽說了皇后要爲太子選妃的事情之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女兒安賢,並申明其中的利害關係。

    安賢自小聰明好勝,在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便認定太子妃的位置非自己莫屬,她

    面前的障礙便只有方玉一個。

    安賢知道方玉愛慕自己的哥哥,以前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她便有意無意地爲哥哥安鐸與方玉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方玉與安鐸的感情越來越濃。

    在安賢的安排下,方玉與安鐸在一次宴飲之後共度了春宵。

    此後不久,方玉發現自己懷了身孕,便與安鐸和安賢商量,安鐸與方玉兩人最終決定私奔。

    安鐸與方玉兩個人自以爲他們的事情只有安賢知情,卻不知安賢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背後有安齊世的支持。

    安鐸是安齊世唯一的兒子,也是將來爵位的繼承人,安世齊絕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爲了一個女子,棄家族安危於不顧,所以安賢在自己父親的授意下,決定要阻止安鐸。

    安賢告訴安鐸方玉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他的,方玉只是看上了他的財產和將來的侯爺這個身份。

    當然,深愛着文玉的安鐸剛開始並不相信。

    安賢又找人假扮穿上方玉的衣服假扮方玉,讓安鐸親眼看到“方玉”與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雲雨。這下,安鐸如同遭受晴天霹靂,勃然大怒。

    就在私奔的當晚,憤怒至極的安鐸連一句解釋的時間都沒給方玉,將她推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安賢最終如願以償地做了皇后。

    ……

    林清濘躺在自己屋裏的牀上,牀邊散落着剛纔林言君交給他的信箋。林清濘一手搭在額上,一手攥着那些信箋的其中一張,樣子很是疲憊。

    “不要……不要……”母親程暮秀髮半散着,狼狽地向林斐求情。“不要殺他,他是清濘啊,是我們的孩子啊。”

    林斐快要刺向林清濘的時候,聽到此話,還是愣了一下。

    他緩緩放下手裏拿着一把滴血的長刀,看向程暮。

    林斐緩步一步步逼近,走到半伏在地上的程暮的面前蹲下,伸出一隻手捏着程暮的下巴,帶着一絲蔑視地說道:“你說他是他就是?當年你不是說他不是嗎?你以爲我很蠢?”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歡你,我當初只是想讓你生氣,想帶着濘兒和漣兒逃出王府才那樣子說的。但是他們都是你的孩子……我是不愛你,但也是真的替你生了兩個兒子……”程暮流着眼淚說道。

    同樣身負重傷的程築看着母親哭得是那麼傷心,母親的淚水混合着血水流在林斐的手上,他甚至看到林斐的眼神裏有一些動容,以前那麼堅強的母親,原來也會哭得如此傷心。

    從小便在程家長大的林清濘聽到這些,腦袋裏頓時一片空白。

    “我不是……我纔不是這個人的兒子……我叫程築,我姓程,不姓林。”程築已經沒有一絲力氣拿起劍或者什麼東西,就連說出的話,也是伴隨着血泡吐出來的。

    他不再看哭得那麼狼狽的母親,轉過頭去,卻看見程府的院子裏躺滿了屍體,一個個熟悉的臉龐,都那麼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昔日裏那些歡快的身影,此時都散發着陌生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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