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現在到這裏來裝好人,不好意思,我不需要!”姜沫態度強硬,蘇禾白眉頭皺的更緊,原本溫和的淺笑被陰沉取代。
晨曦般的眸子壓抑着洶涌的巨浪,那巨浪之後是徹骨的疼痛,難言的愧疚。
“沫沫,當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如果我知道那杯酒裏有藥,我是怎麼都不會端給你的,即便我再恨你。”
低沉的聲音不似他平日裏那般清冽,充滿了痛苦的悔恨。
姜沫卻毫不動搖,看着舞臺上那繽紛炫麗的燈光,微眯着的雙眸,有些迷離。
當日餐廳裏的燈光也是這樣浪漫的顏色,那個時候,蘇禾白已經接手了蘇氏,他們也已經分手半年,她本以爲,他是顧念舊情,只要陪他一天,蘇氏便不會揪着她的違約金不放。
當時,剛出道的她,沒有半分背景,遭遇全網黑,代言品牌紛紛上門索要違約金,而那個時候,她幾乎已經是陷入了絕境。
蘇禾白的高擡貴手,讓她在被壓得喘不過來氣的日子裏有了些許喘氣的機會。
那一整天,確實輕鬆愉悅,讓她暫時遺忘了各種煩惱,本以爲晚飯之後,事情就可以圓滿結束了,哪曾想到,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鴻門宴罷了。
一杯紅酒,葬送了她的歌手生涯。
賠上了她一生的夢想。
她現在還記得,喉嚨灼燒的痛楚,清晰的刻在骨子裏,印在靈魂上,恐懼,失望,疼痛,交雜在一起,直到失去意識。
是她低估了人性的醜惡,一次信任,換來的是永久的絕望。
“蘇總還是離我遠一些吧,你那未婚妻,脾氣大的很,我可不想再跟你沾上邊,上次的教訓已經夠了。”姜沫微啞的聲音在音樂中響起,恍如絲絲煙氣,縹緲空洞,卻又似感慨無限。
“涵涵也不想的,她有病,一受刺激情緒就不受控制,她本質上不壞的。”蘇禾白解釋道。
低垂的眼瞼猛然鋒利起來,姜沫嘲諷淺笑,“她是你未婚妻,你自然維護她,不過,這些都跟我無關,既然你知道她心裏有問題,那就離我遠一點。”
“我再重申一次,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我的生活,我的未來規劃裏,都沒有你,請你不要隨隨便便闖進來,像上次送花的事情,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說着姜沫後退一步,用行動表示跟某人劃分界限。
蘇禾白卻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人拉入了懷裏,“沫沫,我從來都不喜歡周涵,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還開始。”
姜沫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擡腳一個用力,細高跟直接踩到了蘇禾白的腳背上,明豔的眸子,閃過清冷的光芒,“不可能!”
沙啞的聲音,吐出這三個字,冷冽,決絕,不可反駁。
蘇禾白麪色蒼白,看着姜沫離開的背影,原本溫和的目光閃着非她不可的執拗。
“姜姐,你跟蘇總認識?”剛下節目的關雲羽狐疑的問道。
“壓力很大,《絕對唱響》真不知蓋的,不僅有科班畢業的,還有星二代,那幾個走野路子的實力也很強。”關雲羽臉色有些憔悴,這段時間她都在努力練習曲目,現在節目錄制到半夜,已經身心俱疲了。
姜沫笑了笑,“越是這樣,節目就越精彩,能留下來的藝人,也就越發的吸引觀衆的目光。”
“你看看,現在不過只是放了第一期的節目,你的微博粉絲已經漲了十萬了。如果你能走到最後,靠着這個節目紅起來也不是難事。”
關雲羽的臉色浮現出興奮之色,“姜姐,你放心吧,我肯定會堅持到最後的。這個機會我會牢牢抓住。”
兩人剛出紅方衛視,一輛黑色加長賓利已經等在這裏很久,東雷笑着迎了上來,“關小姐,公司暫時還沒有給你配車,這麼晚了,打車回去也不方便,我特意來接你回藝人公寓。”
姜沫眼角微抽,對東雷的暗示視而不見。
關雲羽受寵若驚的上了車,她出道三年,一直是小透明,公司里根本有人重視她,可是現在,這位總裁特助竟然親自接她送她!
這樣備受重視,還是第一次。
他剛纔竟然還說要給她配車!
她一個三十八線小藝人,公司竟然還要給她配車,這待遇也太好了!
關雲羽上車之後,看到坐在車內的英俊側臉,整個人都被震住了,大老闆竟然也在?
難道大老闆是專門過來接她的?
關雲羽被這個想法震的暈頭轉向,微微點頭致意之後,端莊的坐在車裏,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生怕破壞她的形象。
相比之下,姜沫就隨意多了,坐在墨景天的對面,整個人窩在車座裏,高跟鞋脫了一半,放鬆已經勞累了一天的腳。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墨景天眼瞼微瞥,壓着滿目柔情。
關雲羽注意到墨景天已經看了姜沫好幾眼,以爲他是不滿姜沫這邊隨意,立刻開口解釋道,“墨總,姜姐陪我錄了大半夜的節目,太累了。”
墨景天蹙着眉頭,轉頭看向她,“經紀人還要陪着你錄節目?”
清冽冷漠的聲音在安靜的車裏尤爲突出,被那漆黑深邃的鳳眸凝視,關雲羽心中一緊,屏住了呼吸,拿出了她最得體的儀態。
“我現在還只是一個新人,公司沒有給我配助理,所以,很多事情都要麻煩姜姐。”
“車和助理明日就會配好。”墨景天說道。
關雲羽只覺得她一年的震驚都用在今天晚上了,車和助理那都是已經有了名氣的藝人,纔會有的。難道說,公司準備大力培養她?
關雲羽攥緊了拳頭,抑制心中的狂喜和激動,不能在墨總面前失態,姜姐說的沒錯,她果然是在走好運了。
而此時,墨景天卻在暗自思索,有了助理和車,他家小嬌妻應該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墨總,有人跟蹤。”東雷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