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的尖叫一聲,用腳把那小黑手給狠狠一踹。
以爲那小黑手會被我踹出去,沒想卻死死的抓住我的小腿,尖銳的指尖穿破褲子,戳向我的軟肉。
我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揚起,屏息凝聲:“急急如律令……”
黃符落下,那隻穿到我小腿的鬼手瞬間化成一團黑霧,灰飛煙滅。
這時,我鬆了一口氣。
把小腿褲子捲起來,小腿的傷口很明顯,五個小手印的小洞不停的冒血,我用手按住,把血給止住。
我低頭問小花:“小花,有醫用白布沒,給我一卷,我止止血。”
小花沒回我。
我繼續問道:“小花,我揹包裏有醫用繃帶和創口貼,你幫我拿一下。”
小花依然沒有回答我。
我瞬間覺得不對勁,我受傷了,按道理說師傅是最緊張的,可是師傅一句不吭。
我瞬間擡頭,臉色大變。
茫月色下,無數的小鬼從白霧墳地裏爬起來,他們動作停止,全部目露紅光的,流着哈喇子望我。
望着我的小腿,詭異紅眸盯着我小腿留下的鮮血。
他們既懼怕又心有不甘,剛纔那隻小鬼灰飛煙滅的下場,警告了他們。
可是陰森森的墳地裏,我除了看見滿地上爬的小鬼在也沒有看見其他人,我師傅,唐風師傅,小花,鍾景全都不見了。
我嚇的冷汗全部冒出來,大退幾步。
我師傅?
唐風師傅呢?
其他人呢?
他們到底去哪兒,怎麼會一眨眼就不見呢。
我驚慌失措的朝墳地大喊:“師傅,唐風師傅,小花……?”
沒人回答,除了呼呼刮的來的冷風聲,我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拍了拍對講機,沒有聲音,連追蹤器和監控的光都黯了。
我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我和他們失散了!
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溼,額頭的冷汗沿着眼皮滴下眼簾。
我又急又怕,全身緊繃的看着對我虎視眈眈的嬰靈。
嬰靈恐怖之處是攻擊力極強,他們一旦對目標發起攻擊,不死不休的把目標趕盡殺絕。
所以……
我很害怕,厲害的嬰靈比怨鬼還要恐怖。
好在,這裏的嬰靈沒太多殺人機會,也沒有吞噬過生魂,他們能力還是有限制的。
我從揹包裏掏出繃帶,把小腿包裹好,把褲腳放下。
擡眼,目露殺氣,努力把自己的氣質變的強悍,對滿地嬰靈大喊:“全部給我滾……”
我的氣勢很足,可那些嬰靈看見我就像塊香饃饃一樣,留着哈喇子,紋絲不動。
還有兩隻膽大的,慢慢向我爬出來。
我靠……
我掏出黃符,朝他們怒吼道:“當老孃是喫素的是嗎?還不給我滾?”
那兩隻嬰靈往後退了兩步,詭異雙眼露出懼怕。
我雙指夾着黃符,咬牙走過去,他們不把我當回事,我在弄死兩個,威嚇一下他們,誰怕誰啊。
我一步步靠近他們,他們一步步往後一退。
我逼他們時,卻忽視了整個墳地的陰靈已經慢慢向我靠攏,他們把我圍成一個小圈對我虎視眈眈。
我就像落入狼羣一樣,腹背受敵。
他們對我手中黃符並不畏懼,我咬牙,瞪着他們:“是你們逼我的,我並不想趕盡殺絕。”
我心神合一,屏息凝神,唸叨:“急急如律令。”
嘭,靈符燒灼,聚成一團火光朝四處散開,那火球太大,光耀刺眼,我用胳膊遮擋住視線。
一陣火光落下後,四處的嬰靈都不見了。
我敢保證,他們並沒有魂飛魄散,而是不見了。
可是,躲到那裏去了?
小山丘似的墳墓裏,一道詭異紅光射出。
我擡眼望去,有隻小鬼在朝我樂呵呵的詭笑,露出尖銳的牙齒。慢慢的從墳墓裏爬出來。
他們躲起來,原來是躲進墳墓裏。
我心中警鈴大作,完了,他們有對付我的辦法。
怎麼辦?
這時身後有一陣軟糯的聲音傳來:“媽媽,你躲來我這裏。”
我慌忙轉生,身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站在我背後,水靈靈的眼睛,粉嘟嘟的小臉。
他很小,穿着紅肚兜。眼睛圓圓的,一眨一眨的打量我。
小娃娃軟糯的甜笑道:“媽媽,你長的真漂亮。”
我防備警覺的看他。
這個嬰靈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他很像人,細膩如瓷的皮膚,靈洞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身上沒有潰爛,天真可愛。
“媽媽,你不記得我了嗎?”
看他,我挺蛋疼的!
我長到二十歲,戀愛都沒談過,除了鳳子煜那一段,沒和男孩子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
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孩子,這不是扯淡嗎?
不過,他出現以後,全墳地裏的嬰靈全部隱匿了,沒有嬰靈敢冒出頭來,剛纔墳洞對我詭笑的那娃子,抱着身子縮在一團,瑟瑟發抖。
他們都怕他,他是這裏最強大的嬰靈?
我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我不是你的媽媽,小朋友。”
“媽媽,你是我的媽媽?只是你忘記我了。”
我暈……
這娃不能逮住一個女的就叫媽媽啊,在說了我真沒生過。
我不知他實力如何,眼下我真不敢得罪他,我咧嘴扯出一抹難堪的笑容,儘量看起來和藹可親。
蹲下來問他:“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家住那裏,我怎麼把你送回去啊。”
“我姓龍……”
我一聽,姓龍,心裏警覺。
我……怎麼跟我一個姓。
姓龍這姓很少見,幾乎北方沒有,全部在南方,在江西廣西湖南貴州交界處地。
古時是南疆之地,曾經出現過夜郎國。
我老爸說這姓來歷源遠流長,在一千五百年前,一皇族後裔,爲了躲避戰亂,下南方尋山隱匿。
這皇室後裔隱姓埋名,把自己姓氏更改爲龍。
天下龍姓,幾乎全是那隻皇室後裔的子孫。
他居然跟我有個姓,讓我很喫驚。
我又問他:“你今年多少歲了。”
他舉起兩隻圓乎乎的手在數。輸了一圈發現手指頭不夠用,沮喪的對我說:“媽媽,我有一千多多歲了,手指頭都不夠數。”
啊……
我長大嘴巴,嘴巴圓的都能塞下一個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