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那四隻厲鬼都站起來,朝我身邊的鬼娃娃豎然起敬,抱拳道:“鬼太子,別來無恙。”
鬼娃娃奶聲奶氣道:“免了,你們幾個想讓我媽媽進來做什麼。”
鬼娃娃剛剛說完,大門嘭的一聲,霎間關上,外面的光線本來就黯淡,這大門一關,裏面黑漆漆的。
小飯館內帶偌大的腐臭味,混合着陳舊泥土的味道,這種味道很難聞,又潮又溼,比地窖裏還要難聞。
光線太暗了,除了手上還牽着鬼娃娃,對周遭的一切,我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迅速把掛在腰間皮帶的聚光燈打開,這一打開,我膛目結舌。
關門到開燈不過兩秒的時間裏,他們居然迅速移到我面前,離我不過一米多點的距離。
只要我開燈在慢一點,我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娃娃站在我面前,衝着他們幾個發怒,軟萌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威懾力:“你們想做什麼?不許你們動我媽媽。”
刀疤臉走在最前頭,凌厲陰狠的眼,愣是被他笑的成一條縫。
他討好鬼娃娃說:“鬼太子,她不是你的媽媽,她是人,你看她骨齡不過二十歲,而你是鬼王之子,這於理不合,肯定是你弄錯了。你的媽媽應該是冥界鬼後。”
“不,她就是我媽媽。你們誰感動她一根汗毛,我讓你們魂飛魄散。”
後面小個子碰了碰前面刀疤臉,朝鬼娃娃嘿嘿的笑:“鬼太子,瞧您這話說的,我們怎麼會傷害她呢。我們只不過是想認識認識她,在說了您和她一直在一起,想必身份自是不簡單,所以我們想請她喫一頓,咋們幾兄弟盡地主之誼。”
鬼娃娃擡頭,眼睛睜的大大的:“真的,你不是騙我的?”
又上來一位,是個胖子,長彌勒佛的大圓臉,笑眯眯道:“在這裏,我們誰敢騙鬼太子您,就連那隻狐狸也要給您三分薄面不是。”
另外個小光頭,一臉猥瑣,湊着圓溜溜的腦袋上來:“鬼太子,來來來,叫老闆娘上幾個好菜,上壺好酒,我們好喫好喝的嘮嘮嗑,大致兩三百年不見了把。”
鬼娃娃心思單純,見他們沒有惡意,笑的天真,搖着我的手歡快道:“媽媽,他們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把。”
我眉頭都皺成川字了,他們不會傷害我?
那纔怪了。
剛纔老闆娘都說了,他們吞過的魂魄比我喫的米飯還多,我能不害怕嗎?
鬼娃娃牽着我的手,大搖大擺的走到主位上正坐,我只得跟上去坐到他旁邊。
刀疤臉朝老闆娘大聲喊道:“老闆娘,上菜!咋們哥幾個要好好款待這位客人。”
“唉,來了,來了……”
老闆娘從廚房裏頭端上一盤盤熱乎乎的菜,往桌上端,有回鍋肉、魚香肉絲、夫妻肺片、東坡肘子、水煮牛肉、宮保雞丁……
等菜上完後,我才發覺自己實在是餓,胃已經空了。
連鬼娃娃都巴眨巴眨的看着桌子上的美食,流着哈喇子。
彌勒佛的胖子給我遞過一副碗筷,幾近討好的說道:“姑娘,喫把!走了大半天的路,餓了把?”
我樂呵呵的笑着接過碗筷,心思轉了幾個彎彎。
可是,我真的不敢喫。
鬼娃娃笑嘻嘻的對我說:“媽媽,好像很好喫哦。”
其實我挺餓的,我嚥了咽口水,說着違心的話:“那你先喫把。”
刀疤臉朝我笑道:“大妹子還客氣呢,那我們先開餐了哦。”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片回鍋肉,放在嘴裏,咯吱咯吱的咬,那表象,看似極其美味,剩下的光頭,彌勒佛,瘦子全部動筷,幾個人一邊聊天一邊胡吃海喝的說上了。
他們不停的問我問題:“大姑娘,你那的人啊?”
我老老實實給他們說我是凌海的。
他們一聽,回頭多問了一句:“凌海是啥地方,我只聽說過東海,南海……”
我細緻解釋道:“凌海是西南,湖北湖南交際,雲貴川相近……”
他們搖頭,還是不懂。
我兩手一灘,想了想:“南疆知道嗎?”
“知道,知道,那可不是苗人的領地,姑娘,你的苗人?”
我搖了搖頭:“不是呢,只是離得比較近。”
他們問了很多問題,我都耐心的回答,他們喝酒速度很慢,不知不覺中,我身上的聚光燈越來越暗了。
我一直都提心吊膽的,迅速把手電捏在手裏,不敢立馬打開,不知道是他們弄黑了我的聚光燈還是沒電了。
不可能沒電,買的是最好的,至少能支撐幾天。
我在看小娃娃。
他睡着了,趴在桌子上,這小孩子呼呼呼的聲音還挺大的。
我搖了搖他的手臂:“醒醒,君凌……”
突地,一陣鬼氣拂來,大廳裏氣溫繼續下降,剛纔幾度,現在一定是零下幾度了。
我僵硬的手把手電燈打開,朝他們射去。
猛地,我嚇出一身冷汗。
桌子說碗裏,裝的全部都是蛆蟲,白花花,肥大的蛆蟲,我從來沒有看見這麼多。
那些蛆蟲在碗裏不停才蠕動,一團團的。
瞬間,我聞到的不在是菜香味,而是臭喂,腐臭和腥臭混合的味道。
我白了臉色霎間站起來,大退幾步,手電往他們臉上一照。
譁……
這四隻鬼,剛纔在鬼寶寶清醒時,熱情的一口一個,大姑娘,大妹子……
現在,一個個的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刀疤臉,臉色坑坑窪窪的,皮子一塊塊的往下掉,眼珠子瞪着我,慢慢從眼眶子裏凸出來。
突地,我聽見蹦的一聲。
他眼珠子掉在地上滾了幾圈,眼洞裏黑漆漆的,瞧着我嘿嘿的笑。露出一口大黃牙。把眼珠子從地上撿起來在按上去。
“桀桀……”
他詭異的笑道:“大妹子,我們好久沒喫人肉了,你看,趁鬼太子睡着,你給我們嚐嚐鮮。”
大光頭冒出來,他朝我嘿嘿一笑。
光禿禿的頭上,頭皮一快快的脫落,露出白花花的腦殼子,白骨腦殼子澄亮澄亮的,頭皮落完了。
一層層的灰白的臉皮子脫落,像風化一樣,脫到脖子,在到上身,很快露出整個骷髏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