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應該是沒看到地上那攤血跡,我迅速把手電筒光線移開。
妍妍小聲說:“我去門口找電開關。”
她伸長手小心翼翼的朝門口牆面走去,一般說,開關都會設在大門旁邊。
我背對着她,手電筒黃光沿着血跡,慢慢照過去,先是看見一個桌角,桌子是白色大理石桌,橢圓形,桌子腳下滲着一灘血,血是從大圓桌子上,啪嗒,啪嗒的滴下來。
我手電筒往上一移,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很長亂蓬蓬的,像是女生的頭髮,染着鮮紅的血,垂落到桌面上。
手電光線一照,整個扁塌的腦袋,血肉模糊。
除了血紅色,我分不清眼睛,鼻子,嘴巴,已經碾平,凹陷進去了,像塊紅色肉餅一樣,攤平放在桌子上。
我立即用手握住嘴巴,怕自己會尖叫出聲,太噁心,太恐怖了。
“啊……”
身後走了不到一米的妍妍,突地,淒厲尖叫,一下癱坐在地上。
她雙手扶着我的褲腳,悽悽瘋瘋的哭着:“學姐,我要出去,我不要待在這裏,我剛纔摸到一個裸腳,沒有溫度,冷冰冰的,是腳環……”
她嚇的無語輪次,聲音顫抖的厲害:“像陳娜娜的,腳環還帶着腳鏈,我們宿舍只有陳娜娜喜歡帶腳鏈,可是,陳娜娜上個星期就死了,嗚嗚……怎麼辦,學姐,我要回家,我要出去,我好怕啊……”
她身體像篩子一樣,顫抖的很厲害,說話哆哆嗦嗦。
我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比我還矮一些,把她眼睛埋在肩上,安慰着:“別哭了,沒事的,你想想剛纔那個進天字房的女生,樓小輕,她是一個人來的。”
“學姐,我們出去好不好,我不要待在這裏。”
出去!
恐怕已經不怕能了。
進來的時候我注意了花園,花園的陰氣很重,白霧朦朧,擡頭,看不見陽光日月,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花園的路錯綜複雜,修剪整齊的樹木蓋過頭,比人還高了一半。
這不是普通花園,更像歐洲的迷宮花園。
所以出去,談何容易。
我安慰妍妍道:“不要害怕,你一定不會有事,我會把你帶回去。”
“我們現在就回去好不好,嗚嗚,我好怕啊。”
我正要回她,突然,我身後傳來冷冰冰的,黏糊糊的感覺,像什麼東西搭在我肩膀上。
我警鈴大作,眼睛往右肩上傾斜了一眼。
手!
一隻血淋淋的手!
搭在我肩膀上,觸感是這麼的真實,不似鬼般,那隻手飛快的長出了毛髮,銳利的指甲,篤地捲曲成爪,風馳電擎朝我喉嚨上抓去。
我眼眸駭然睜大,大聲喊道:“馨兒,保護好妍妍。”
繡了好幾朵花兒的陰陽乾坤袋,躍到我面前:“主子,是殭屍,屍變的毛僵……馨兒不會對付殭屍啊。”
我一把推開妍妍,從兜裏掏出靈符,勢如破竹的朝後面貼去:“急急如律令……”
後面空空如也!
我的靈符沒有貼在殭屍臉上,貼了個空。
我轉過身,用手電筒一照,攤平如肉餅的頭就在我手後一公分處,鼻子,眼睛,嘴巴,全部分不清了。
她腦袋晃悠悠的對着我。
突然,被我推到地上的妍妍,一聲淒厲的尖叫,往後一昂,嚇昏倒在地上。
正前方,那扁平的肉餅頭,毛茸茸的手,朝我脖子伸來!
距離我脖子,不過十釐米遠。
我迅速射出一張靈符,朝她頭上貼去:“急急如律令……”下手快準狠!
那殭屍不動了,兩隻手直直的朝我伸來,距離我的脖子,不過兩釐米的距離。
我額頭滲出一層冷汗,看着她毛茸茸的手臂,慢慢蹲下,從她手臂間移出腦袋。
移出來後,我蹲在地上,看着已經暈過去的妍妍,喊道:“妍妍……快醒醒。”
沒反映。
我伸手掐着她仁中,她幽幽睜開眼睛,眼睛向上往,瞳孔猛的睜大,淒厲的尖叫:“啊……”
我迅速把她嘴巴捂上,這妮子這麼不省心,我就不讓她醒的這麼早。
可不醒這麼早,萬一被殭屍襲擊了去。
妍妍睜大眼睛惶恐的盯着上面,嘴巴被我堵住,嗚嗚嗚的發出悶響聲,眼淚刷刷刷的流下來。
我壓低聲音道:“妍妍,噓……這房子有古怪,咋們不能叫的這麼大聲,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
她含着淚點點頭,然後手朝天花板指了指。
我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我手電豎着放在地上,手電的光直衝天花板。
在天花板上,一雙十幾歲女生的腳,在我們頭頂上搖來晃去。
白皙的腳環上套着粉絲腳鏈,價值不菲。
她穿着白色的校服,校服下身是裙子,上身是襯衫。
粗大繩子套着脖子,把她脖子勒斷,腦袋呈90度垂下。
她眼睛駭然睜大,嘴巴長的很開,眼睛,鼻子,嘴巴乾枯血水,越積越多,幾欲滴落下來。
我一看地上,我和妍妍坐着的地方,血跡已經乾枯。
我瞬間拉着她,嘭的一下,坐到門後去。
我摸着門,試圖找到門把手,開門出去。
我摸了一圈,平的,什麼都沒有。
門是鐵製的,很厚,厚的像第一次遇見採魅那種防空洞的大鐵門。
完了,我們兩被捆死在這了。
妍妍嗚嗚的悶哭出聲,小姑娘從來沒經歷過這些,身體顫抖的厲害,哭聲斷斷續續。
“學……學姐,是陳娜娜,是她,我們一個宿舍的,她和我玩的最好,我好害怕,我想出去,怎麼辦……嗚嗚。”
我蹲下,背靠着門安慰她:“妍妍,你聽我說,我會想辦法出去,當前,咋們要活下去是不?一會我把這些屍體全部處理了,然後找出口,在不行我找朋友救咋們。”
我立即想到君無邪,從兜裏掏出手機。
手機沒信號,一點信號都沒有,就連急救電話都打不出去,我們就像被捆死在漆黑的房間裏了。
妍妍看着我的電話,按出君無邪的號碼,沒有任何反映,她輕泣道:“學姐,我們還能出去嗎?”
“能,一定能的。”
我對馨兒道:“馨兒,這個房間能不能出去?”
馨兒裏裏外外的飛了一圈,版半分鐘後恢飛回來:“主子,這個房間堵死了,沒有門,沒有窗戶,唯一一扇門在您身後。”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