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還要如何解釋,難道睜着眼睛騙我?”
他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牆上。
我一個勁的自我催眠。
這是夢。
這是夢!
他不是君無邪,他不是真的……
我要醒過來,我想要醒過來。
猛地,他把我鬆開,陰鶩的眼眸直窺我的心房,他壓低聲音道:“跟我走,我帶你回陳國,我雖然是個王爺,但只要我想,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這天下。”
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和君無邪私奔。
可是,我眼淚朦朧的看着他,如何都開不了口,我大概是像被限制了一般。
什麼都說不出。
“你不願意?”
我含淚搖頭,不是不願意。
夢中的一切不能如願的讓我發展,似讓我重溫一千五百年那段糾葛的感情。
“如果你願意,我已在城門外安置好了馬車?”
“不……”
口中艱難哽咽的吐出不字。
凌幽埋藏在軀體裏的靈魂,似徹底被喚醒。
平日裏,她麻木的,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只有面對君無邪時,她纔像是活的,陵國皇宮像一座囚籠一樣,籠罩着她,壓抑着她,讓她像行屍走肉般。
我能感覺到她的痛苦,被逼嫁給鳳子煜的無奈。
君無邪大怒,手一下緊緊的掐住我的脖子,染上血色的腥紅眸子,在我臉頰邊低吼。
“爲什麼不?是因爲齊國比陳國強嗎?還是你認爲,鳳子煜比我更有實力?呵,難道是因爲他是太子,我是王爺?身份地位比我高?”
我想告訴他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不可以這樣跟着他走,不管是我還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凌幽。
如果我們走,我們私奔了。
鳳子煜一定舉兵,把陵國滅國。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切發生,我也做不到,凌幽也做不到。
從我嘴裏含淚的說出一句刻苦銘心的話:“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君無邪面色煞白,瞳孔驟然睜大,整整三秒鐘,他一動不動的望着我。
漆黑如墨的眸光很受傷很絕望,就像天地崩潰,世界末日般。
那樣的動作,那樣的神情,是在成爲鬼王后君無邪身上,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三秒鐘後,他一下把我重重甩到牀上,他手執佩劍,指着我胸口的位置。
他眼眶凝聚淚,一字一句,如發自肺腑:“我最後一次問你,跟不跟我走?”
我側躺在牀上看他,含着淚看他。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想開口,身體裏住主人凌幽,根本讓我無法開口。
她心中痛苦壓抑,可是說不出,如刀子一刀刀的誅在心頭上。
她是多麼的想跟君無邪在一起,多麼想和他私奔。
可她真的不可以走,因爲她是鳳子煜的妻。
君無邪一顆瑩淚,從眼眶裏墜落,他備受打擊的盯着我看了許久許久,聲音帶着化不開的濃仇。
他說:“既然你這麼想嫁給他,我成全你,
他日,本王鐵騎兵臨城下時,你不要怪本王狠心。”
說完,他轉身走出去,我望着他淒冷高孤的背影,一顆瑩淚墜下。
君無邪離開後,繼續半夜昏昏沉沉的睡夢中。
撲……
一盆冷水澆到我頭上來,我瞬間被驚醒,發現自己被綁在寢宮的柱子上。
地上一灘鮮紅的血跡,躺着一位瘦弱的宮女。
待我眼睛看的更清楚一些,我恍然發現,地上是跟隨我左右的宮女。
她已經斷氣,脖子偌大個口子,血從那潺潺冒出來。
我一下愣住了,爲什麼是這樣?
啪!
在我還沒從地上觸目驚心畫面回過神來,臉頰重重的被人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
凌若手中把玩着匕首,匕首尖染着鮮紅的血。
我瞳孔猛的睜大,地上那個宮女,是她殺的?
凌若雙眼凌厲的看着我,櫻紅的脣角陰陰的勾着:“呵,就算下午李貴妃把你救走,那又如何?你以爲能逃過這一劫?我告訴你,凌幽,就算我在你寢殿裏把你殺了?父皇也不會治我的罪,所以……”
“你必須死,你以爲鳳太子看上你了,願意娶你,你就能嫁給他?我告訴你,只要我看上的東西,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齊國太子妃的身份,我不會拱手讓人。”
我驚愕的看着,眼眸駭然睜大。
篤地,她用手上染滿鮮血的匕首,輕輕的在我臉上划着,冰冷發寒的匕首,帶着血印,印在我的臉。
她在我面前殘忍的陰笑着,恍如能殺了我,是她畢生最高興的事。
“凌幽,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哈,我終於能親手殺你了,這件事,我母后允喏的,會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然後一把火燒掉凌幽宮。哈哈哈……你,陵國最卑賤的公主,會燒成一片灰燼。”
說完,她目光銳利,陰險狠毒。猛的用匕首插進我的胸口。
嘶——
我猛地一窒,胸口很疼很疼,鑽心的疼痛襲來。
低頭,看胸口的位置,她的刀刃筆直的插在我胸口上。
呼呼——
我猛地條件反射,一下從牀上驚起,手重重的覆着胸口的位置,那種如萬蟻撕咬的疼痛,縈繞在腦子揮散不去。
爲什麼?
爲什麼我要做這麼奇怪的夢境,千年前的凌幽就是我,我就是她。
她明明是跳崖死的,墳墓就在公主山下面。
夢中,她是被凌若胸口插上匕首的,那把匕首插的很深很深,她是不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
匕首插心的感覺,太過真實了,真實的以爲我也會被她一刀子插死,再也醒不過來。
我冷汗淋漓的坐在牀頭,看了牆上掛鐘,時間正好是凌晨兩點。
做了如此漫長的一個夢,我才睡了兩個小時而已。
我從地上摸到被我砸了還沒碎裂的手機,屏幕裂了,還能用。
我再度尋到君無邪的電話,顫抖的手,撥了過去。
電話破天荒的沒有佔線,嘟嘟嘟的聲音,他卻沒有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