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很可憐,可她殺人的數量太大了。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接觸鬼魂中,單人短短三個月殺了上百活人,她是第一個。
我嚴聲厲色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這不是你殺人的藉口,你將他們靈魂吞噬,讓他們沒了輪迴的機會,就這一條,我足以能將你幻滅。”
她猛的掙扎起來,蓬鬆的頭髮胡亂的甩着,張開漆黑的血盆口對我大哭。
“不,你聽我說,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要殺了那個男人,害我變成厲鬼的男人,不殺他,我心恨難平,永不甘心……”
男的?
又冒出一個男的?
殺她的不是一羣男人嗎?
花吟花影左右把她鉗制住,逼迫她跪下。
花吟怒道:“跪下,鬼後面前哪輪得到你造次!”
她跪向我,不停的磕頭,呯呯呯的磕在地上,額頭一大片血跡。
她知道被我逮住的結局,一定是魂飛魄散,拼了命的求饒。
“鬼後,我不求您饒了我,求您給我一次機會,我要殺了他,殺了那個人渣,他把我害成這樣的。”
“鬼後,我不甘心啊,只要殺了他,哪怕你把我押到十八層地獄,受千年折磨,我也認了。”
“求您了,我新婚不到半年,懷有孩子,有一個看似美滿的家,都是那個畜生,他毀了我,毀了我的家,是他殺了我和孩子,我不能他讓活着,我一定要殺了他,殺死他……”
說着說着,她又戾氣十足的嚷嚷要殺人了。
完全控住不住自己情緒。
花吟花影死死把她摁住,叱喝道:“放老實點。”
我冷靜的看着她。
她現在的樣子說不出的慘,還保持死前的模樣。
身上被刺了很多刀,白色睡裙染成血紅色,尤其是肚子裏開的那個口子,把肚子破成兩瓣,血紅的肉和皮子翻開。
我能看見肚子裏的腸子,噁心至極。
鬼之所以變成厲鬼,背後都有一段殘忍,且催人淚下的故事。
她怨氣滔天,殺了這麼多男人,死時一定很慘。
我對她說:“你是怎麼死的?”
她跪在地上,目光呆滯,兩眼無神,嘴角淒涼的笑了兩下。
“呵,我和他認識一年,他僞裝的很好,對我很溫和,從來不會逾越,也不佔我便宜。我覺得他誠懇老實可靠,可我萬萬沒想到,他不是人,是惡魔,是吸血鬼……”
我問她:“你的男朋友還是丈夫?”
“丈夫,是熟人介紹的,他是公務員,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父母都是退休幹部,他待人和善誠懇,長的也帥。所有人都說我嫁了一個好人,可是,結婚第一晚上,就是我噩夢的開始。”
我:“他打你?家暴?”
那女鬼淒厲的冷笑:“家暴,何止是家暴,他每天折磨我,毆打我,用最難聽的語言侮辱我,我受不了要離婚,他就把我關在家裏,拿椅子打我,椅子腿被他打斷了,他就進廚房用菜刀砍我……”
她悽悽瘋瘋的哭訴:“我那時候懷孕四個月,他用刀子把我肚子
破開,把四個月大的孩子活生生扯下來……”
“我的孩子啊,我未出世的孩子,被他折磨了四個月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孩子!”
我聽到這裏,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肚子,鬆了一口氣。
我的君凌還在!
她張開巨口,戾氣十足,猛地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花吟花影把她架住,卻沒有再逼迫她跪下去。
兩人眼睛都紅紅的,手指上的勁松了很多。
躲在我身後的文莉,輕泣着,時不時的吸鼻子,眼淚都抹到我背後的衣服上。
這是典型的家暴,只是那男人太令人髮指了,把自己妻子和孩子都殺了。
簡直禽獸不如,是畜生。
我雙手握拳,蹭的站起來:“那男人呢?”
“我不知道,我們並不是凌海市的,是下面地級市凌安市的,他父母退休之前,很有背景和人脈,他把我殺了後,他父母怕事情敗露,連夜把我送去火化,對外說我是流產意外引起的血崩。”
“我靈魂無法安息,所以就附在布娃娃上。我只知道他經常出差來凌海東郊花園。可我從凌安來到東郊花園,沒有找到他,找了整整三個月,都不見他。”
我嚴聲質問她:“所以,你大肆殺男人,和他長的像的,對家庭暴力的,欺負妻兒的,你全都殺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淒厲的大叫着:“我沒殺錯,沒錯,那些人都該死,通通都該死,他們跟他一樣,是魔鬼,是禽獸,他們逼死了很多女人,和我一樣可憐的女人。”
我厲聲道:“他們固然可惡,可是你沒有權殺他們,還將靈魂吞噬。”
她張開猩紅指甲,充滿鮮血的手,朝我悽悽的笑了。
邊笑邊落血淚。
“我,王曉花,自認爲沒有殺錯一個人,就算鬼後要我魂飛魄散,我不會眨一下眼,但是,殺我那個男人,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不然,我死不瞑目。”
說來說去,還是她心中怨氣難散。
我不是私家偵探,不可能幫她找那男人。
這時,花吟花影撲通跪下來,朝我磕頭道:“鬼後,您就滿足她的心願吧,她太可憐了。”
我厲聲質問她們:“鬼的話,你們也信?”
花影說:“鬼後,這隻厲鬼太可憐了,我和花吟死時也怨氣沖天,下了冥界不願投胎,她比我們可憐一百倍。”
這時,身後的文莉扯着我的衣服說:“小幽,你就幫幫她吧,太可憐了,我都忍不住哭了。”
我瞅了一眼:“她差點把你害死了,你還給她求情?”
女鬼擡頭插嘴道:“我只是想借她身體一用,不會殺她,我真想殺她,您和鬼王大人找進來時,她早已死了。”
文莉故作無事道:“我這不是沒事嗎?不怪她,她實在太可憐了。”
王曉花跪在地上,朝我磕頭道:“求鬼後成全。”
“罷了,你先起來。我問你,那男人叫什麼?”
“許昌,今天28歲,之前在凌安市一個街道辦上班,殺了我後,跟他父母居家搬遷到凌海市了,他家之前父母用職權攬收了不少賄賂,他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