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人一定是熟人,一定是我認識的。
君無邪?
還是鳳子煜?
我脫口而出:“鳳子煜……”
那隻抽走血娃娃的手,頓了一下。
我心中篤定,一定是鳳子煜無疑。鳳子煜煉製了凌幽。
他一定是捨不得她死的。
清透的聲音,沒有一絲意外道:“呵,小幽,我穿上黑衣帶上面具,可還是瞞不過你。”
他伸手把面具摘掉。
完美的俊逸立即露在我面前。
以前的他總會給我乾淨完美的感覺。
穿上黑衣的他,是這麼冷清陰鬱,有股子陰柔的味道。
我質問他:“你不想她死,可是她卻要殺我。今天,你必須把她留下。”
他看了凌幽一眼,嘴角露出不一抹冷笑。
和平時那種笑容不一樣。
他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小幽,你不能這麼貪心。”
我貪心?
殺她,居然是我貪心?
我惱怒的質問他:“她想殺我,而不止一次兩次,她是你的手下,你沒阻止,卻說我貪心。爲什麼……鳳子煜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激動的漲紅的臉色,很生氣。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我的臉,眼眸中露出迷戀和不捨。
旁邊李盛煊見到他想輕薄我,手筋更粗了。
可他動彈不得。
“小幽,這一千年來,我是如何度過的?你不知道,你也不會體會到那種漫長沒有希望的痛苦。只有她陪在我身邊。我把她當成了你,我知道不是一個人,哪怕一個傀儡陪着我,我也不至於怎麼痛苦……”
他眼眸露出痛苦神情:“如果你殺了她,以後沒有人陪我,那我怎麼辦呢?”
鳳子煜說的我不懂,我也無法站在他的角度去感受和體會。
可是凌幽要殺了我,要我肚子裏的孩子。
我就這個孩子,我看的比自己生命還重要。
她第一次殺我不成。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達到目的。
鳳子煜不殺她。
君無邪也不殺她。
難道他們就眼睜睜的看着我被她欺負嗎?
不……
絕不,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賤女人。
我不能讓她傷害我的孩子。
我鐵了心的下定決心,含着淚道:“我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誰也阻止不了,今日就算殺不了她,以後別讓我看她。見一次,我殺一次。”
凌幽似沒聽見我的話,還沉浸在剛纔鳳子煜的話語中。
她嘴脣抖動了兩下,喃喃自語道:“所以,我纔是那個傀儡,是嗎?”
她眼睛望鳳子煜。
鳳子煜不看她一眼:“自從你愛上君無邪,你已背叛了我,作爲傀儡,要有自知者明,不要太貪心,奢求太多。”
說完,他轉身離去。
凌幽在他身後怒吼:“爲什麼,她樣樣不如我,一無是處,你們卻怎麼愛她,她有什麼值得你們愛,對我棄之如敝履……”
鳳子煜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了凌幽一眼,清淡的口吻講敘着殘忍的話。
“你從一開始,便是本皇製造出來的玩具。”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她爲什麼這麼恨我。
恨不的我馬上死去。
她對鳳子煜,愛不得,恨不得,擁有不得……
儡,存在的價值,就是陪伴鳳子煜度過漫長歲月的玩具。
她不能對付鳳子煜,不能對付君無邪,只能把氣撒在我頭上。
她是個可憐人。
我一咬牙,我腦子又不清楚了,凌幽這樣心狠手辣,恨不得殺死我的,有什麼值得我可憐的。
我真是應該給自己煽一巴掌,清醒清醒。
我和李盛煊,花吟花影站在原地。
眼睜睜的看着鳳子煜和凌幽,消失在我們面前。
在最主要的,血娃娃被凌幽拿走了。
他臨走前看着我肚子露出的恨意,以後還會來找我。
禁錮解除,李盛煊立即指着鳳子煜消失方向,面露驚駭。
“鳳子煜到底是誰?他是人是鬼?還有那個凌幽,又是什麼怪物?”
我對李盛煊搖頭:“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你透漏出去的話,會很危險……”
李盛煊閉聲。
外面,傳來報警聲。
郊區很遠,警察來的相當快。
花吟花影迅速飛進我的手鐲裏。
李盛煊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我們先去把那個叫許昌的屍體找到。”
我點頭,從包裏拿出手電打開手電筒,沿着血路往下照去。
一隻大腿撒在地上,接着,一隻血淋淋的手臂,從傷口看,手臂是從身上活生生的扯下來。
咕嚕嚕。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破上滾下來。
我用手機一照。
一個鮮血淋漓的頭顱從坡上滾落下來,滿臉是血,他的眼珠子,耳朵,鼻子全部不見了。
我只能分辨出正臉和後腦。
我一陣反胃,加上懷孕,這種嘔吐感更強烈了。
嘔……
李盛煊掰開小樹從,裏面剩下的四肢和軀體,全部在草叢後面找到。
一個四肢全無的,沒了腦袋的身體露出,身體裏面的器官全部被掏空。
我能看見鮮血淋漓的內壁。
嘔!
我終於抵制不住,跑到一顆大樹旁,大吐特吐。
我把晚飯全吐出來。
身後,熟悉冷清的聲音,帶着不悅道:“懷孕還到處亂跑。”
我轉身,君無邪站在我身後,面容冷清,面色不太好。
我緊張侷促想解釋:“我,我……”
我心虛的不知道說什麼。
“剛纔,本尊遇到了鳳子煜,還有凌幽……”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
“他們出現想做什麼?本尊已警告他們,不要出現在你十米之內,把本尊的話當耳邊風了。”
我咧開嘴,想熱絡的挽着君無邪的手臂。
他一臉嫌棄,退了幾步:“身上全是死人血,還混合了十幾個味道,離本尊遠點。”
我黑臉!
“喂,下面什麼人?”
斜坡上,出現幾個警察,把手電全部往我們臉上照去。
手電光太刺眼,我連忙用手擋住。
他們我和李盛煊滿身是血,頓時掏槍:“警察,全部不許動。”
李盛煊往上一看,大喊道:“我是李盛煊,雲江分區的協警。”
君無邪對他冷冽道:“這裏,你搞定。我帶龍小幽先走。”
李盛煊道:“嗯!”
君無邪抱着我瞬移到公園外面的車前。
在五米開外,鳳子煜單手插褲袋,斜靠牆頭,一直在等着我們。
君無邪一見鳳子煜,目露兇光,把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