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爽朗笑道:“嗨,除了那棟宅子,那一片老宅的鬼我都清乾淨了,加尾款一共60多萬。”
“不錯啊。”我說道。
“唉,還不夠老婆本呢,是不,薛紅。”
薛紅直接丟給他一衛生眼。
我問何凡和薛紅:“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啊?”
說到這,何凡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嚴肅對我說:“龍小幽,我必須給你坦白一件事。”
見何凡如此態度,我認真問他:“什麼事?”
“你師傅是姓鍾,叫鍾婉,鍾景是你師兄?”
我點頭:“這你不是很清楚嗎?”
他凝重對我誰:“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姓鍾。”
聽見他這話,我愣了。
半宿後,我啞然道:“你不是姓何嗎?”
“我姓鍾,鍾何凡。長輩們說,寓意此生不凡。”
姓鍾,難怪是這樣。
我頓時瞭然,又問他:“你是鍾家旁枝?”
他點頭道:“嗯,我家族是鍾家旁枝之一,我太爺,我爺爺,我爸……他們最大心願就是能夠成爲鍾家嫡傳,而不是旁枝。我抓鬼術是太爺,爺爺教我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
說着,鍾景面露苦澀道:“我太爺曾經說,我是鍾家旁枝裏五代人中最有出息的,也是最能夠能奪下鍾家嫡傳的,可是……”
他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看了眼旁邊的薛紅。
我明白。
他喜歡上薛紅,不可能競爭鍾家嫡傳。
只因薛紅是狐狸精。
薛紅勾魂狐狸眼裏閃過淚光,似被他感動了。
挽着他的手臂問道:“你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什麼,如果你肯給我生個孩子,那就最好不過了。”
生孩子?
我驚詫問薛紅:“可以嗎?那生出來的孩子?”
“人,和普通人一樣,只是……”
薛紅欲言又止,猶豫徘徊着。
我知道她內心的糾結。
何凡爲她放棄這麼多,不感動是假的。
可是她成爲人,實力大大減弱,狐狸們會放過她嗎?
曾經的死敵會放過她嗎?
她不是倉絕,有錢有勢。
即便沒有蛇妖的能力,他也能很好的保護自己。
一說這個話題,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一時間很尷尬。
管家讓廚子把所有菜上好,紅酒打開,在他們杯子裏斟上。
倒好後,我對管家道:“先下去吧。”
“是,小姐。”
何凡執起酒杯,淺抿了一口,對着酒瓶看了眼:“不錯,82年的拉菲,好酒?”
我笑着對何凡說:“今天來找我,不只是喝酒吧。”
何凡把紅酒放下,笑着對我說:“哈,龍小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
“說吧,別給我打馬虎眼,你和薛紅都算是我朋友了。我們這麼熟絡,沒什麼好見外的。”
何凡俊美帶着微笑,認真的說:“其實,我只是想讓你引薦一下,讓我和你師傅認識,鍾家是個大家族,光旁枝都有一百多家,她是29代嫡傳子第,未必認識我。”
我皺眉道:“你要見我師傅做什
麼?”
“鬥法!這是我太爺和爺爺畢生的心願,他們認爲我不比鍾師傅座下的首席弟子鍾景差……”
我張目結舌的望何凡:“你來凌海市就是爲了找鍾景鬥法?”
何凡點頭,縹緲的望着前方,敘說着:“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捉鬼時遇到一隻千年厲鬼,被鬼殺了,那時候還沒滿三十啊。”
“我太爺抓鬼時,一身功夫盡失,老年只能癱瘓在牀上,動彈不得。我是我爺爺拉扯大的,太爺,爺爺把一身功夫給我,他們希望我能得到鍾家嫡傳衣鉢,可是……”
他無奈的笑了笑:“人算不如天算,我會折損在狐妖身上。”
薛紅紅着眼眶,含淚問他:“後悔嗎?”
“不後悔,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從不後悔,沒有你我估計死過一次了。”
我揉着太陽穴,望着他們。
何凡真的很喜歡薛紅啊,爲她犧牲如此。
薛紅眼眸裏的感動不是假的,她活了上千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心甘情願跟着何凡。
只怕是動了凡心。
唉,又是孽緣!
我揉着太陽穴,很是糾結:“鍾景間歇性失憶,未必能認識我,不過我師傅去了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何凡笑着道:“她已經回來了,我前兩日去了收容院,幫你爸爸送點東西過去,看見她在教一個孩子用桃木劍。”
“那我師傅她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挺硬朗的,我看了一會沒打擾她。”
我又認真的問他:“那你確定要跟鍾景鬥法?”
“跟你師傅鬥也行,我還是有這個自信。”
切……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少年,我師傅畢生見過的鬼怪無數,收的不少,以她的資歷,她說法術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拿什麼和她鬥?”
“所以,我和鍾景比試,總可以了吧?我不奢望去爭取鍾家嫡傳的資格,想贏一次鍾景,無可厚非吧?這是我太爺和爺爺的心願了。”
我點頭道:“確實,這點要求不過分。改日我帶你去見師傅,看她怎麼說,就算你姓鍾,想挑戰鍾景,最好經過師傅。”
何凡爽快笑道:“行,多謝你了,龍小幽。由你引薦,鍾師傅不會拒絕。”
“沒事,這段時間我沒在陽間,都是你照看我爸媽呢!”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他們從收容院回來,我開車送他們回去,龍伯說再也不敢碰車了。”
“多謝你了啊。”
“你上次那錢也沒收,這點義務是應該的。”
薛紅吃了幾片雞肉,見我沒有動筷子,問我道:“小幽,上了桌子你光顧着聊天了,怎麼不喫?”
今天的菜色很不錯,不知怎麼的,我一點胃口也沒有。
薛紅把筷子放下,認真的問我:“怎麼,沒胃口?”
我尷尬的笑了笑,搖頭:“沒。”
我伸手將離得最近的豬肝夾了一片放進嘴裏。
胃裏酸水一下冒出來,我連忙離開位置,跑到花壇底下,嘔吐個不停。
管家見狀,連忙給我白開水和紙巾。
“龍小姐,您怎麼樣了。”
吐得的我臉憋得漲紅,我無力的搖頭道:“沒事。”
“小幽,你最近是不是喫不下東西?”
薛紅不知何時走到我身後,伸手接過紙巾,細心幫我擦拭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