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他攥緊的手,心跳噗通噗通……跳的8很快,手心熱出了汗。
他依舊如剛纔一般,若無其事的往前走,絲毫不受影響。
我另隻手捂住胸口,心裏一遍遍的默唸不要跳,不要再跳了,丟死人了……
很尷尬,眼角餘光瞥向鳳子煜,他薄脣好似微微勾起,不太明顯的幅度。
我一下臉紅了,紅到耳根後面,好像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淡,排斥我。
在我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來到老婆婆面前停下。
老奶奶頭髮花白,長得比較瘦小,臉上一直帶着慈祥的笑。根本看不出是個鬼,因她身上感覺不到陰森森的鬼氣,只感覺是個普通的老奶奶。
我還沒開口,老奶奶救朝鳳子煜彎腰微笑道:“老身見過南陰屍皇。”
鳳子煜眉眼淡淡掃了她一眼,開口問:“你知我是爲何事而來?她母親的靈魂放置在何處?”
老婆婆慈祥的笑着說:“請您稍等片刻,自有人會把羅夫人的魂魄送過來。”
我一聽,欣喜若狂:“真的?真的送過來?”
“放心吧,雅小姐,有南陰屍皇爲您做主,主人不敢扣下她的靈魂。”
鳳子煜皺眉,問道:“主人,你們的主人是誰?”
老奶奶並不懼怕,只是非常客氣的笑道:“如果有機會,主人會親自拜訪您,之前對您有什麼不敬,請多擔待。現在還不能方便透露主人名諱,如慕家家主怠慢您,主子會收回他賦予慕老頭的一切,以示責罰。”
這老奶奶看起來很神祕,背後的人更神祕了,顯然他們並不怕鳳子煜。
鳳子煜又是何許人,南陰屍皇,冥界千年來的霸者之一。
老奶奶向身後招手,從暗處飄出來一個小鬼,那小鬼端着一個盤子。
盤子上面放着一個透明的罐子,罐子上面用了一塊黑色的布緊扎罐口。
我往罐子看去,裏面一個柔弱的女子,盤腿坐在罐子裏。
隨着看罐子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楚裏面的人。
她五官清秀,眉眼間看出江南女子般的溫婉,她臉色很白,在發抖。
身上蓋了一條薄薄的毯子,毯子太短,蓋不住腳,小腿半截裸露在外面,她褲角碎布條狀,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很寒酸。
我看清她小腿上有很多傷疤,密密麻麻的……
有燙傷,有鞭子抽的,還有刀割的……總之露出的半截小腿,看起來慘不忍睹,沒有一塊好的皮膚。
那一刻我眼淚,就彌出來了。
我哽咽說:“是誰?到底是誰打的?是不是夏美雲?”
老奶奶微笑的臉終於垮下來,低着頭,好似不願意面對我。
鳳子煜眼寒的質問她:“她是羅秋蘭女士?”
老奶奶聲音有些小:“是的,南陰屍皇?沒有人敢在您面前弄假。”
小鬼走到我面前,低着頭,雙手把盤子奉上。
我凝視着她,她臉型跟我並不是很像,眼睛卻有幾分相似,都是杏仁眼。
我捧過罐子,小心翼翼的摟在胸口。
我從小沒媽,天知
道我多麼想有個媽媽,多麼想在媽媽懷裏撒嬌,端正地看罐子裏的她,淚水彌溼了眼眶。
聲音疲憊嘶啞,哽咽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鳳子玉掃過她一眼,對我說道:“走吧,出去,你不能在這待的時間太長,否則陰氣入體,會生病的。”
我點了點頭,準備隨他出去時,罐子裏傳來沙啞略帶驚慌的聲音:“你是誰?爲什麼這麼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聽見這句話,我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我用手背擦了擦,吸了吸鼻子,對她說:“沒事的,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夏美雲,我一定不會放過,居然敢如此對待她。
她紅着眼眶,很有禮貌的對我說了聲:“謝謝。”
接着又問道:“你怎麼哭了?別哭了,看見你就想起我的女兒,都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她。”
“她怎麼了?”
“她死了,夏美雲告訴我,她在冰天雪地裏被狗叼走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她啊!”
我淚落的更洶涌了,抱着罐子偎依在鳳子煜身旁,心裏酸楚,喉嚨被堵分外的分外難受。
“別哭了,你別哭了,我看不得你哭,你一哭我心裏就揪起來。”
鳳子煜手在我背後輕拍了拍,然後對我說:“出去吧,再待下去會生病的,出去以後叫何凡給你燒靈符水喝。”
我用手袖把淚水擦乾,點頭道:“嗯。”
我摟着玻璃罐子,護着在胸口上跟着鳳子煜從迴廊裏出來。
出來後,鳳子煜單手將玻璃的陰氣收復,甬道恢復成原樣,變成了一面玻璃窗,從玻璃窗往下望,可以看見陰盛樓的後花園。
外面光亮招進來,她在罐子裏包裹着薄毯瑟瑟發抖。
我手摟着罐子,幫她擋光。
“你真是好心啊,如果我的女兒不死,應該跟你一樣大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雅。”我回答她。
鳳子煜牽着我的手,穿過三樓的長廊,往下二樓的樓梯走去。
突然他站住,看了罐子一眼,問道:“羅女士嗎?”
“是的。”
“你不要說話了,不管當年情況如何,都是你的失職,你對小雅只有生育之恩,沒有養育之恩,不要再給她添堵了。”
鳳子煜把這話一說出來,我看向玻璃罐子,她不顧強烈陽光,撲過來,雙手覆蓋在我環抱的地方。
她哭的語無倫次,身上毯子落到地上都毫無察覺。
我,看見了她身上皮開肉綻的傷痕,尤其是鞭傷,她除了臉上,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母子連心,雖說她是魂體,我看見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豆大眼淚落下。
“你是我的女兒?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嗚嗚嗚……小雅啊,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
“小雅,別哭,別再哭了,我太高興了,我能看見你真的太開心了。”
“我的女兒沒死,我的女兒長大了,這麼多年的苦我沒有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