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還在下面因爲馨馨學習的事情而爭論不休。
黑漆漆的光線下,並沒有開燈,不用想,爸爸媽媽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很想見到父母,將連日來所受的委屈和恐懼找個人傾述一翻。
但是,一想到他們是鬼,馨馨又膽怯了。
她站在樓梯口,想下去,卻又不敢下。
想往回走,媽媽卻在下面叫:“馨馨啊,快下來,你還在上面磨蹭什麼呢?一會還要的晨跑呢。”
“現在學習任務多重,孩子想多睡一會,你別打擾她。”
“不行,快六點了,她在不下來,都沒時間跑步了,七點早自習,你忘了?”
接着,是一陣腳步,從大廳裏啪踏啪踏的走到樓梯下面。
馨馨的房間的三樓,樓梯是直的,三樓到一樓的大廳,也有十幾米高。
馨馨就站在樓梯口。
樓梯下,黑漆漆的地方,聽見媽媽聲音,就跟多年前的早晨一樣:“馨馨,還不下來?媽媽已經幫你把早餐做好了。”
是媽媽,真的是媽媽!
對方抓住她的心裏,聲音竟跟媽媽是一樣的。
“快點下樓洗漱,在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馨馨伸出腳,在踩下去的一瞬間,聽見飄渺悠遠的聲音狂喊:“馨馨,不要動,就站在哪裏,別動,誰喊你都不要答應……”
那聲音是誰,越來越遠,伴着風聲嗚嗚嗚的大肆刮,最後消失了。
她收回腳。
下面,黑漆漆的地方,不止是媽媽的聲音傳來,還有爸爸的。
“好了,既然醒了,先下樓喫早餐。”
見馨馨還站在哪沒動,爸爸催促:“快下樓啊,一會你弟弟起來看見荷包蛋,搶光了。”
“磨蹭什麼,快點下來。”
不,不能下去,下面不是她的爸媽,就算是,也幻化成鬼。
剛纔那聲提醒,一定是寒意的。
他和她的距離一定很遠。
現在怎麼辦?這裏是那兒?她要如何擺脫這個困境?
嘭,走廊牆壁和下面的燈光打開。
強大燈光照射下,破敗的牆壁,樓梯上露洞的地毯,還有一樓大廳的吸頂燈。
一切都回到十年前。
爸爸帶着眼鏡,拿着報紙。
媽媽繫着圍裙,拿着菜鏟。
如此熟悉,在夢中百轉千縈。
站在樓梯下面往上望,看見馨馨在樓梯上發呆,充滿疑惑。
媽媽和爸爸說:“這孩子怎麼了?這麼奇怪?”
“大概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媽媽慈笑道:“下來把。”
這句話像帶了魔力,蠱惑着馨馨心智。
馨馨目光變得呆滯,看着媽媽的笑容入迷。
她張口喃喃道:“媽媽……”
一腳踏出去。
在踏出一瞬間,一道風馳電擎的陰風吹來,將她往後推去。
嘭,她撞到水泥地。
整個身體撞上,後腦勺咚的一下,從水泥地上反彈回來。
疼!
手往後腦勺一摸,好在後腦勺沒溼漉漉的感覺,沒流血,倒是起了個大包。
面前,輕佻帶笑的聲音:“馨馨啊,你這是在大樓頂上幹嘛呢?練習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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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馨馨看面前這人。
司焰烈?
他怎麼會在?
漆黑的地板跟白色衣服,顯現格格不入。
“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不在這裏,你就會從跳下去?知道是哪裏嗎?”
馨馨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是一個天台。
天台沒有圍牆,四周平平,她坐的地方不是水泥地,下面有一塊塊隔熱層。
她立即站起來,眺目四望,愕然發現,她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學校裏,最高的教學樓。
十幾層的教學樓,天台是鎖着的,是不許人上去。
她怎麼在這裏,她明明在鍾毓的別墅裏睡着了?
如果過來,她一無所知,一點記憶都沒有。
司焰烈沒有出來阻止,她或許就跳下去了。
她臉色漆白,現在想着,一陣陣的後怕。
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凌晨兩點。
啪,手機掉到平臺上,屏幕被砸爛。
司焰烈拿起手機,解開屏幕,在上面輸入一個電話號碼,告訴她:“這是我的號碼。以後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看了破碎不行的手機,俊眉皺了皺。
口袋裏拿出一個十成新的手機,把電話卡拿出來。
看他舉動,是將自己電話給馨馨?那牌子的手機不便宜。
馨馨拒絕:“不用了,我重新買一個新手機。”
“死亡短信在發來,我能收到,用我這個手機,以後出意外,我能快速準確的尋到你的位置。”
快速,準確?
司焰烈將馨馨的電話卡放置手機新手機,設置和剛纔一樣的密碼。
翻開馨馨聯繫人,邊翻邊說:“我預知你會出事,在鍾毓別墅附近尋了大半個小時,哪裏你的氣息最濃郁,耽誤很長時間,否者豈會在你最關鍵的時刻才尋到。”
馨馨感激道:“謝謝啊!”
“保護你,是應該的。”操作好後,將電話遞給馨馨:“知道是何人所爲?”
馨馨搖頭,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紙人,還有那個帶連衣帽的兇手也說了。
一天時間裏,她快死了兩回了,心情也比較失落。
兩人坐在天頂上長談,當馨馨說鍾毓懷疑兇手是靈時,被司焰烈否決了。
“不是靈,他的方向錯了。”
“不是靈,那會是什麼?”她只是普通人,根本惹不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還和君凌有聯繫嗎?”
她搖頭:“自從他回去後,在也沒他的消息。快一個月了。”
“如此甚好,既然和他沒有聯繫,爲什麼還要對你趕盡殺絕?”
馨馨轉頭,看司焰烈:“對方是君凌的仇人?不敢對付君凌,轉而泄怒在我身上?”
司焰烈若有所思道:“不是仇人,恰恰相反。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和君凌沒聯繫,爲何不肯放過你,難道就不怕引起君凌的反感和厭惡?”
馨馨想了想,說:“我懷疑有兩撥人搞我,一個是想讓我身敗名裂,臭名遠揚,一個是想弄死我,不誓不罷休。”
司焰烈點頭:“如你這麼說有點道理,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馨馨拒絕:“不用了,雖然剛纔很感謝你,那個,有點我必須說明白,我是不會幫你尋身體的。”
司焰烈倒是沒強求,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