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立於權力之巔的巨頭,僅僅一年就淪落到悲涼無助的境地,在場的人,有的唏噓,有的感慨。
“媽,對不起。”
蘇昊爲母親擦抹眼淚。
“你沒做錯什麼,是媽太善良。”
沈月華儘量控制情緒,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難受。
“媽,你放心,我答應過外曾祖父,到了危急關頭,會拉沈家一把。”蘇昊在母親耳邊聲說。
這廝沒有忘記先前的承諾,但有前提條件,那就是,沈家人真的知錯,真的後悔,懂得感恩。
如果沈家從上到下,始終執迷不悟,他不介意食言一次。
“他剛纔哭成那樣,已經後悔了,知道自己錯了。”沈月華這麼說,倒不是爲沈伯鈞說話,純粹有感而發。
蘇昊點頭嗯了一聲。
司儀開始講話。
沈月華很快調整好情緒,笑對衆人。
其實,沈伯鈞這麼一折騰,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沈月華積聚在心底二十年的委屈,淡去一大半。
否則她很難這麼快調整好情緒。
數十頂尖權貴名流圍繞着蘇昊、沈月華、劉蓓蓓、呂公、李公,有說有笑,氣氛變得輕鬆愉悅。
差不多一人高的生日蛋糕,放在特製的手推車上,由兩個漂亮服務員推入宴會大廳,人們隨即鼓掌。
服務員把蛋糕推到大廳中央,點燃蠟燭。
全場燈光暗了下來。
蘇昊、劉蓓蓓笑着清唱《祝你生日快樂》,並且一左一右挽着沈月華,邁步來到大蛋糕前。
沈月華許願,吹蠟燭。
燈光逐漸變亮。
大廳內又一次響起掌聲。
沈月華雙眼又泛起淚光,這完全是因爲高興、感動,時隔二十年,兒子和未來兒媳婦給了她一個終身難忘的驚喜。
蘇昊、劉蓓蓓相視一笑。
沈月華高興,這兩人自然也開心。
雖然今天有些波折,但基本沒啥影響。
對於蘇昊而言,曾經傲世天下的沈伯鈞被迫找上門求饒恕,又何嘗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當浮一大白!
“李老,呂老,咱們喝幾杯怎麼樣?”
蘇昊笑着問李公、呂公。
兩位老爺子笑着說好,蘇昊的面子,不能不給。
所有人落座。
蘇昊、沈月華、劉蓓蓓、李公、呂公、張俊、周鐵峯、趙青山坐一桌,趙青山代表四大家族中的趙家。
趙家老爺子最近身體有恙,便讓大兒子趙青山代表趙家,來參加這場生日宴會。
去年,呂趙兩家聯姻。
蘇昊在國賓館大鬧一場,兩家不得不把婚期推後幾個月。
趙老爺子當時差點氣吐血。
奈何蘇昊太強大,強大到如今的趙家不得不摒棄前嫌。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諸多世家大族恪守的信條,趙家亦不例外。
除了李公、呂公,其他人都先畢恭畢敬向沈月華敬酒。
沈月華每次舉杯,只需抿一下,而敬酒的人,甭管是趙家長子,還是李公的心腹,都一飲而盡,以表敬意。
宴會持續一個鐘頭。
李公、呂公向蘇昊沈月華道別。
蘇昊沒有挽留兩位肩負重任的老人,今天二位老人能放下國事,來這裏坐一坐,喝幾杯酒,已給足他面子。
兩位老人起身。
大廳裏其他人都跟着站起來。
蘇昊、沈月華、劉蓓蓓以及一大羣頂尖權貴隨着兩位老人走出度假村主樓,“蘇,有時間去暢春園陪我喝茶。”
李公笑着輕拍蘇昊肩頭,而後和呂公一起朝着涌出主樓的人羣揮手致意。
人們也向兩位老人揮手。
黑衣特勤爲李公呂公拉開車門。
突然,一陣含着殺伐之意的東洋旋律傳來,撩撥在場所有人的心絃,不少人莫名心慌,舉目四顧。
正要上車的李公、呂公,也尋聲望去。
花壇前面的寬闊草坪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這人盤膝而坐,腿上放着一張東洋十三絃古箏。
這怪異的中年男人微閉雙眼,雙手撫弄十三根弦,身子也隨着音律搖擺,貌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獨創的曲子中。
只是,他的一雙手,撫弦的速度越來越快,旋律中的殺伐之意越來越強,很多人不寒而慄,渾身起雞皮疙瘩。
蘇昊眯眼盯着幾十米外席地而坐的怪人,這人多半是衝他來的,剛纔走出主樓時,他就注意到這個人。
周鐵峯面沉似水瞧幾個心腹下屬。
一來歷不明的怪人潛入度假村,堂而皇之的坐在草坪上,特勤局在度假村內外設置的明崗暗哨,竟毫無察覺。
這是重大失誤。
這樣的失誤可能引發不堪設想的後果。
這麼多人在場,周鐵峯強壓怒火,沒痛罵幾個失職的心腹下屬,他擺手,十幾名黑衣特勤衝上草坪,拔槍對準彈着十三絃古箏的怪異男人。
其中一名特勤喝問“你是什麼人?”
這個穿着黑袍的男人依舊專心彈奏,無視十幾個特勤。
幾名特勤雙手持槍,緩緩逼近這人。
主樓前,黑壓壓的人羣翹首觀望。
“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馬博皺眉嘟囔,實在搞不懂這個穿黑袍怪人,趕在今天這特殊日子跑到這兒裝,到底圖個啥。
“他在找死。”
陳莎莎頗爲鄙夷黑袍怪人的裝行爲。
“看上去挺高深莫測的,說不準這人還真一位所向披靡的高手,能讓大家看場好戲。”王思思唯恐天下不亂。
草坪上。
四名黑衣特勤距席地而坐的黑袍怪人不足兩米。
錚!
黑袍怪人冷不丁揮甩袍袖,左手彈出一個刺耳的音節,就在這一瞬間,四個黑衣特勤如同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吐血飛跌出去。
其餘十多個舉槍瞄準黑袍怪人的特勤人員,直接扣扳機,與此同時,黑袍怪人從古箏底部抽出一把古樸長刀。
這把刀在陽光下,刀身泛着幽藍色的光。
國光。
與妖刀村正齊名的東洋寶刃。
傳說這把刀可斬斷閃電,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