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來電顯示使他一愣。
“等我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唐振宇說着話匆匆忙忙走向衛生間，期待好戲上演的教練們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這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鐘。
蘇昊頗爲無聊倚着擂臺一角的橡膠立柱，瞥一眼臺下的人，漫不經心道：“你們誰去問問他，還打不打。”
“我去看看……”
秦斌正要去衛生間，唐振宇面色凝重走出衛生間，沒走向擂臺，而是快步走向健身房的出口。
“宇哥，你幹嘛去？”秦斌趕忙問。
唐振宇沒有回答秦斌，徑直走出健身房，搞得留在擂臺下的幾個教練，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不打了，你們之中，誰還想跟我打，我奉陪。”蘇昊的目光從幾個教練臉上緩緩掃過。
本打算看好戲的幾個教練，你看我，我看你，沒摸清蘇昊的底，誰都不敢貿然登臺，怕當衆出醜。
“宇哥走了，沒啥意思了，大家各忙各的吧。”
秦斌嚷嚷一句，率先走向器械區。
有人帶頭，其他教練自然毫無壓力散了，把蘇昊晾在了擂臺上，看不起蘇昊，卻還沒膽子貿然跟蘇昊切磋。
怕輸。
說明底氣不足。
對上看不起的人，都如此心虛。
這是武者？
蘇昊在心裏鄙夷這些教練。
江大武道社聘請這些人傳承武道，簡直是對武道的玷污。
不過蘇昊很快釋然，大學武道社，各地武術隊，這種擺在明面上傳揚武道的社團、組織，哪有什麼高手，更無高人。
華國的武道強者，大多被龍門網羅，餘者隱匿於世間，混跡於普通人之中，久而久之也泯然於衆。
接下來幾天，唐振宇似乎真遇上什麼事，沒再出現，而蘇昊則在另外幾個教練排擠下，根本沒機會“收徒”。
在江大，武術本就不如空手道跆拳道泰拳那麼受歡迎，人們都覺得學武術費時費力實戰性差。
蘇昊樂得清閒。
至於有過一抱之緣的王麗雅，蘇昊再沒碰見，聽武道社幾個教練議論，王麗雅腳崴了，沒法上課，請了一個星期假。
王麗雅。
金融學女博士。
畢業於世界排前五的大學。
且還在頂尖投行做過高管，去年被江大挖過來，在經濟學院任教。
關於王麗雅這些信息，蘇昊也是聽別人說的，他沒刻意去了解王麗雅，更沒惦記過王麗雅。
女人常說男人花心。
其實很多花心的男人只是沒遇到真愛。
在遇到劉蓓蓓之前，蘇昊也花心，花開堪折直須折，從不手軟，可一旦愛了，對別的女人就喪失了興趣。
週五下午三點多，蘇昊來到文體中心健身房。
閒來無事，這廝便提前過來，恰巧遇到肖鋒，肖鋒正拳腳並用打拳擊樁，邊打邊吼，發泄着。
“怎麼啦？”
蘇昊笑着問肖鋒。
肖鋒扭頭看到蘇昊，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蘇昊，繼而頹然苦笑，道：“我被開除了。”
蘇昊沉吟，並不意外，也沒爲此憤慨
。
考試作弊，打架鬥毆，任何一所正規大學都會嚴懲的兩種行爲。
尤其持械鬥毆，被開除，很正常。
“陳浩那些人挨處分了沒？”
“警告處分。”
肖鋒迴應蘇昊的同時，跳起來猛踹拳擊樁，宣泄心中的怒火，就算他持械鬥毆，可陳浩那夥人的行爲比他更惡劣，唯獨他被開除。
“覺得不公平？”
蘇昊凝視肖鋒，表情玩味。
“陳浩有個好爹，爲江大捐了一千萬，自然能爲所欲爲，我爹媽只是在小縣城裏開飯館的普通人，我比不了人家，只能認命。”
肖鋒說到最後，握拳，瞪大眼，不讓眼淚流出來，雖然發泄了許久，但他仍很難受很憋屈。
“這世間，強者爲尊，從未改變，要麼變爲強者，要麼就得習慣逆來順受，卑微的活着。”蘇昊此言意味深長。
“成爲強者……”
肖鋒呢喃，自嘲一笑，悲憤而無奈。
無依無靠，又被開除，前途渺茫，如何變強？
“有過夢想嗎？”蘇昊問肖鋒。
“有，小時候很崇拜電影裏的大哥，很酷很威風很瀟灑，幻想自己長大後也能那樣活着，被人敬畏。”
肖鋒談及夢想，臉上的自嘲意味更濃，不是在嘲諷他兒時的夢想，而是覺得他永遠也不可能活成電影裏的大哥那樣。
“有夢想就好。”
蘇昊饒有深意拍了下肖鋒肩頭，然後掏出手機打電話。
“偶像，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楊蕊驚奇而欣喜。
蘇昊笑道：“幫我個忙，我杭城這邊有個朋友，打小崇拜電影裏的大哥，所以我想讓他跟着你爸。”
“跟我爸……”
楊蕊疑惑不已。
在楊蕊心目中，蘇昊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想要提攜誰，一句話的事兒，哪用得着她爸。
“不方便？”
蘇昊笑着問。
“方便，方便。”
楊蕊連忙替她爸答應下來。
“那我讓我朋友明天去找你爸。”
“好。”
通話結束。
蘇昊掛斷電話。
肖鋒錯愕凝視蘇昊。
蘇昊對肖鋒道：“路，我給你鋪好了，能走多遠就看你自己了。”
“這……我……”
肖鋒不知該說什麼，從未想過只見了兩次的蘇昊會幫他。
“如果你怕我找的人不靠譜，或者覺得我不靠譜，可以另尋出路。”蘇昊說完，笑意玩味看着肖鋒。
肖鋒不知所措。
這事來的太突然，換別人，也得懵。
蘇昊笑而不語等肖鋒做決定，如果肖鋒不信任他，也就沒必要幫忙。
“兄弟，我信你。”
肖鋒做出抉擇，握住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蘇昊笑着點頭。
這時候，一羣人走入健身房。
蘇昊、肖鋒轉臉瞧向門口，只見陳浩帶着七八個男生和武道社幾個教練有說有笑，顯然彼此熟識。
幾天沒來的唐振宇更與肖鋒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