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納爾、多洛雷斯同時皺眉。
“你不願意,這世間就會生靈塗炭,你在意的人,都可能死去,你忍心嗎?”弗納爾皺着眉頭問蘇昊。
“拯救世界……”
蘇昊笑意玩味。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去,除非你想讓你在意的人,死在你面前。”多洛雷斯耐心耗盡,不再裝和藹,出言威脅蘇昊。
“我們也是在爲這個世界着想,希望你能理解。”西奧多耐着性子解釋,沒顯露不滿或惱火。
這老頭對蘇昊的印象不差。
蘇昊兩次扭轉戰局。
西奧多不僅看在眼裏,還覺得欠了蘇昊人情。
“我能理解。”
蘇昊也挺敬佩坐鎮地下防線大戰時總是衝殺在最前邊的西奧多,他剋制着情緒,沒說難聽的話,然後瞧向多洛雷斯,神情變冷,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威脅,你動我在意的人試試,我能逼走伯爵,就有法子先噁心你,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你……”
多洛雷斯怒了。
弗納爾趕忙插話“危機來臨,我們得精誠合作。”
多洛雷斯咬咬牙,壓下怒火,這次的計劃,沒有蘇昊配合行不通。
“我可以去冒險,或者說去送死,但拯救世界這麼偉大的行動,你們指望我一個人,是不是太樂觀了?”
蘇昊話裏有話。
“你的意思是?”
弗納爾凝眉盯着蘇昊。
“你們怎麼也得派幾個強者跟着我,比如多洛雷斯族長、蘭德爾族長,黑暗裁決所那位叫霍恩的大佬,有這三位陪同相助,成功炸掉能源礦的機率,會大很多。”蘇昊點名三位血族大佬,明顯在噁心他們。
“別以爲你有點作用,我就不會殺你!”
多洛雷斯怒目盯着蘇昊,處於爆發邊緣。
弗納爾道:“這不可能,我會給你找幾個幫手,但各大氏族族長以及霍恩子爵,不可能陪你去,因爲他們對於血族而言,太重要,不能有閃失。”
蘇昊面露鄙夷冷笑,再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飾不住血族這些老傢伙怕死自私的本性。
“自認高貴的你們,在我眼裏,醜陋不堪,危機來臨,不用你們逼迫我也會去冒險一試,可你們的逼迫、威脅,我永遠不會忘。”
蘇昊盯着弗納爾、多洛雷斯。
多洛雷斯對蘇昊的話嗤之以鼻,不會忘,又能怎樣?
“我即將冒着生命危險,爲你們去爭取活路,你個老東西,有什麼資格鄙夷我?”蘇昊怒問多洛雷斯。
多洛雷斯語塞,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怕死蘇昊。
蘇昊不懼多洛雷斯,又道:“如果不是這世上有我在意的人,我只會等待災難降臨,和你們一起去死,你們應該去感謝我在意的人,而不是動不動用她們的生命來威脅我。”
弗納爾臉色難看到極點。
多洛雷斯依然咬牙切齒。
蘇昊發泄一番,心裏稍微舒服一點。
沉默足足五分鐘,弗納爾才平復了心緒,高高在上那麼久,被一個卑微人類嘲諷、教訓,着實惱火。
這幾天時間,處理一下你自己的事,爲求穩妥,我們會派多位子爵暗中盯着你和你的家人,希望你能理解。”
弗納爾這是防止蘇昊反悔。
蘇昊冷冷一笑,沒吱聲。
“該說的,都說了,七天後,我們地下基地見。”
弗納爾言罷,轉身往外走。
多洛雷斯也走了。
西奧多有些同情蘇昊,輕嘆一聲。
方浩志將三個老傢伙送到門外。
蘇昊坐在沙發上,凝望落地窗外。
弗納爾讓他處理一下自己的事,何嘗不是在提醒他安排後事,去炸能源礦,確實無異於找死。
可他不能不去。
不爲別人,也得爲他母親爲他女人爭取一線生機。
“越老越特麼不要臉。”
方浩志罵罵咧咧返回客廳。
蘇昊面無表情道:“爲了能好好活着,不擇手段,也很正常。”
“現在,我算看明白了,各大氏族這些老傢伙要求死守地下防線,多半是爲了他們自己能安逸活着。”
方浩志繼續發泄不滿。
蘇昊道:“無論他們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守護這個世界,都已不重要。”
方浩志深吸一口氣,平復心緒,去位於地下一樓的酒窖取了幾瓶好酒,拿到客廳,對蘇昊道:“我知道你很憋屈,卻又別無選擇,只能任他們擺佈,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與其憋屈,不如咱們好好喝一頓。”
“行。”
蘇昊接過一瓶酒,擰開瓶蓋。
方浩志、蘇昊沒用杯子喝,直接拿瓶吹,喝馬爹利這種世界頂級白蘭地,就像是在喝啤酒。
粗俗?
暴殄天物?
蘇昊、方浩志無所謂,怎麼喝舒爽,就怎麼喝。
“你說,咱們這次去炸能源礦,能不能活着回來?”
方浩志冷不丁問蘇昊。
“咱們?”
蘇昊皺眉凝視方浩志。
方浩志笑了笑,道:“收了你那麼多能源石,我當然得跟你一起去,同享福,共患難,這纔是朋友。”
蘇昊看出方浩志心意已決,道:“樂觀點說,這次是九死一生。”
“十死無生,我也不懼。”
方浩志說完,昂頭灌酒。
蘇昊也笑着喝酒。
不到一個鐘頭,兩人喝完五瓶酒。
蘇昊起身道:“我得走了,時間緊迫,得回去多陪陪我媽和蓓蓓。”
“咱倆一塊兒回華國,我也想看看家人。”
方浩志也站起來。
蘇昊皺眉道:“吸血鬼不是不能……”
“我會遵守血的盟誓,這次回去,只是遠遠的看看他們。”
方浩志這話令蘇昊心酸。
下午四點。
蘇昊、方浩志趕到巴城國際機場,乘飛機回華國。
客機飛行十一個小時,降落在京城國際機場,時隔二十五年,方浩志終於回到家鄉,熱淚盈眶。
蘇昊同樣百感交集,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