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二十四塊無字碑前的武者，陸續起身，有的唉聲嘆氣，有的愁眉不展，第一次沒能參悟到什麼，以後也很難有突破。
葉秋、王燦這二位年輕一輩兒裏的佼佼者，都很鬱悶，見龍一鳴仍處於入定狀態，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是人比人得死。
兩人又瞧蘇昊。
蘇昊也一動不動端坐在殘碑前。
“怎麼可能？”
葉秋難以置信盯着蘇昊，不信蘇昊能參悟那塊殘碑。
“我覺得他是裝的。”王燦皺眉猜測，同樣不信蘇昊坐在殘碑前會有所收穫。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龍一鳴突然睜開雙眼，神采奕奕，豪情迸發，可見他收穫不小，不然極爲驕傲的他不會這麼興奮。
人們紛紛側目凝視龍一鳴，或羨慕，或佩服，也有人暗暗嫉妒龍一鳴，卻沒膽子表露出來。
王奎、吳睿淵沒關注龍一鳴，而是來到小師妹身後。
確定周小燕得了夢寐以求的機緣，兩人都笑了，真心爲他們的小師妹高興，覺得不虛此行。
三人情誼之深，勝似親兄妹。
師兄妹三人有一人得機緣，足矣。
王奎、吳睿淵都這麼想。
“這次多虧了四弟……”王奎很感激蘇昊，擡眼凝望蘇昊，臉上笑意更濃，道：“看來四弟也收穫不小。”
吳睿淵笑着點頭，道：“四弟是真正的奇才，連殘碑都能參悟，可謂古今第一人，大秦年輕一輩兒武者，無人能及。”
王奎深以爲然點頭。
兩人雖然傳音交流，但修爲較高的龍一鳴、王燦、葉秋仍能隱隱約約感知到他們的交談內容。
葉秋撇嘴，以不屑眼神鄙夷兩人異想天開。
王燦心情本就鬱悶，聽兩人這麼一說，忍不住冷哼一聲，道：“如果沒有大能護着他，他早死了，算個屁的天才。”
王奎、吳睿淵下意識瞅王燦。
“看什麼看，想打架？！”
王燦神情不善盯着王奎、吳睿淵，似乎想把一腔憤懣情緒發泄到兩人身上。
無端端被人挑釁，王奎、吳睿淵當然不爽，不過兩人不想在凌雲殿內惹事，也不想得罪王燦，強壓心中怒意，瞧向別處。
“都是些廢物……”
王燦又罵了一句。
“你說誰是廢物？！”
蘇昊的聲音突然傳來。
人們驚愕側目，瞧向坐在殘碑前的蘇昊。
蘇昊緩緩起身，轉身直視王燦。
“我……”
王燦無言以對。
蘇昊在試煉之地搞死那麼多宗門聖子聖女、世家子弟，如今又被玄天宗視爲恩人，王燦沒膽子跟蘇昊硬碰硬。
“四弟……”
“四弟……”
王奎、吳睿淵激動凝視蘇昊，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大哥，二哥，謝謝你們，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我錯過了天大的機緣。”蘇昊此言發自肺腑。
他坐在殘碑前參悟了一套劍法、一套拳法，若非偶遇王奎、吳睿淵、周小燕，他必然錯過機緣。
“咱們是兄弟，何須言謝。”
王奎斷定蘇昊收穫不小，很高興，忍不住笑出聲。
這時候，周小燕也醒來，興奮道：“大師兄，二師兄，四弟，我參悟了一種功法，可以讓我提升修爲的速度加快好幾倍。”
“好，好。”
王奎越發高興。
周小燕察覺所有人在看她，大多數人帶着明顯的敵意和嫉妒的意味，趕忙閉嘴，卻按捺不住心中興奮，笑個不停。
蘇昊見王燦慫了，懶得再針對王燦，瞧向龍一鳴，笑意玩味道：“你能參悟無字碑上的奧祕，我這做大哥的很欣慰。”
“我……”
原本心情大好的龍一鳴聽了蘇昊的話，比吃了蒼蠅還膈應，表情變得猙獰，眸光如冷電，盯着蘇昊，貌似想動手。
“怎麼，你想不認大哥，對大哥動手？”
蘇昊仍笑着凝視龍一鳴。
龍一鳴握緊的拳頭叭叭作響，恨到極點，偏偏不能動手，一旦動手無異於違背諾言，同時他心中隱隱不安。
這種不安，源於他的直覺。
遇到能帶給他危險的強者，纔會這樣。
旁觀的人默默看着兩人對峙。
坐鎮大殿的凌雲宗長老想知道蘇昊龍一鳴到底得了怎樣的機緣，也一言不發，默許兩人動手。
兩人對視許久。
臉色難看錶情猙獰的龍一鳴遲遲沒有動手。
“不錯，信守承諾，配做我的小弟。”蘇昊走到龍一鳴面前，輕拍龍一鳴肩頭，然後扭頭對王奎吳睿淵周小燕道：“大哥，二哥，小燕姐，咱們下山！”
“下山！”
王奎說完，哈哈大笑。
四人結伴走出凌雲殿。
“啊……”
龍一鳴悲憤吼聲傳出凌雲殿，得了機緣的他，卻無比鬱悶。
凌雲宗山門外。
蘇昊與王奎、吳睿淵、周小燕道別。
蘇昊突然要離開，王奎、吳睿淵、周小燕很不捨，尤其周小燕，眼中淚光閃閃，大聲喊：“四弟，保重！”
“大哥，二哥，小燕姐，你們也多保重，用不了太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蘇昊扭過身朝着三人揮手。
他必須趕回第一禁地，爲石破天尋找靈藥。
趕了一天路的蘇昊坐在林間的石頭上，悠然欣賞晚霞，也感受山林間的安寧與寂靜。
當……當……當……鐘聲響起。
附近有寺廟……蘇昊錯愕，佛教始於地球這種慣性思維，使這廝覺得鐘聲來的太過突兀、詭異。
轉念一想，蘇昊釋然。
這裏傳承了華國古代文化，雖然佛教是從天竺傳入華國，但也算是華國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
大秦有寺廟也很正常，蘇昊想罷，從巨石頂端跳下，尋聲而去，不緊不慢，翻過幾座山，終於來到一座破敗的山門前。
“南山寺……”
蘇昊凝視山門牌坊上方三個大字，刻出來的字在漫長歲月侵蝕下，已有些模糊，不易辨認。
山門內，蜿蜒向上的石階小路長滿青苔，顯然太久沒有人走過這條路，恰逢夜幕降臨，晚風把小徑兩側的茂密林木吹的沙沙作響，烘托出陰森森的氛圍。
站在山門前的蘇昊想到一句老話，寧睡荒墳墓不宿古廟，此時這氛圍，的確能把普通人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