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阿龍擡頭，瞧着李燕妮面罩寒霜的臉，乖乖坐直，歸根結底，他對李燕妮的懼怕多過迷戀，弱弱問：“爲什麼不行？”
“有車……”
李燕妮慌忙推開阿龍，凝視車窗外，猴急的阿龍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而她多少還有點警惕性。
在阿龍要更進一步時，留意了一下外面，恰好瞧見一輛貨櫃車，詭異的是，這輛貨櫃車沒開燈，緩緩停在馬路另一側。
阿龍聽李燕妮說有車，臉色驟變。
“是楊雄的人嗎？”
李燕妮見貨櫃車前後下來五個彪悍漢子，愈發緊張，嗓音發顫，若是楊雄發現她偷喫，多半會弄死她。
隔着馬路，光線也不好，阿龍不確定四個漢子是不是楊雄的人，額頭冒出冷汗，不由自主哆嗦着。
背叛楊雄，會死的很慘。
何況他還給楊雄戴綠帽子，恐怕得被千刀萬剮。
五個漢子下車後，從貨櫃裏擡出一樣東西，像被黑布裹住的軀體。
李燕妮、阿龍驚愕對視，如釋重負的同時，好奇不已，繼續觀察。
臨江路，一面是山，一面是江，這條江論知名度不弱於浦江，千年前就以“大潮”聞名天下。
路那邊正好有階梯，能下到江堤。
“他們這多半是要把擡着的東西沉江，或是下面有船接應，載着這東西沿江入海。”阿龍小聲分析。
這時候李燕妮已舉起手機隔着車窗錄視頻，車裏沒開燈，顯得外面亮一些，加之李燕妮手機夜拍功能強大，畫面還算清晰。
“你錄這個幹嗎？”
阿龍頗爲緊張看着李燕妮，如果對方是在處理屍體，李燕妮錄視頻就是大忌，搞不好會招來殺身之禍。
“或許有用……”
李燕妮不覺得自己做法不妥。
“這……”
“別緊張”李燕妮瞥一眼阿龍，道：“我是楊雄的女人，你是楊雄的小弟，除了楊雄，這偌大杭城，誰敢動咱們？”
阿龍欲言又止，說多了，怕李燕妮覺得他膽小，況且李燕妮說的不錯，背靠楊雄這棵大樹，在杭城，沒人敢動他和李燕妮。
貨櫃車那邊，一個漢子守着車，另外四個漢子擡着東西沿着臺階下到江堤，由於江堤低於路面三四米，下面什麼情況車裏兩人看不到，沒多久，四個漢子返回，然後又從貨櫃裏擡出類似屍體的東西。
四個漢子不斷往復。
車裏，李燕妮、阿龍越看越心驚。
阿龍斷定被四個漢子擡下去的，都是屍體。
“十一個……”
阿龍駭然呢喃，杭城，江南行省核心城市，一夜之間怎麼死這麼多人，誰又敢殺這麼多人？
處理完十一具屍體，五個漢子迅速上車，貨櫃車疾馳而去。
李燕妮、阿龍同時長出一口氣，懸着的心落下。
阿龍按開車窗，聽到小型貨船的馬達聲，如他所料，江面上有船接應，屍體多半會被沉入大海。
這麼處理屍體，肯定有問題。
“你覺得處理屍體的人，是些什麼人？”李燕妮問阿龍。
阿龍道：“自從三年前那位葉少在杭城大
殺四方後，也就出現過小混混瞎折騰死個把人，一次死十多個，我想象不到這是什麼情況。”
李燕妮突發奇想，關於葉少的傳說，她聽了很多，但從未見過傳說中的神祕葉少，有些遺憾。
阿龍搖頭道：“不可能，那位葉少失蹤兩年了，多半是死了，何況他殺人，哪用處理屍體，都是軍方的人跟在後面爲他擦屁股。”
李燕妮哦了一聲，看自己錄的視頻，道：“我拍的這段視頻要是發到網上，肯定引發轟動。”
“姑奶奶，你可別亂來。”
阿龍哭笑不得。
“哪是亂來，這視頻一旦發到網上，殺人的人，一定會着急，着急了，他就會找目擊者，那時候，我們就知道他是誰。”
李燕妮道出自己的瘋狂想法。
“你……你想幹嘛？”阿龍詫異盯着李燕妮。
“不幹嘛，就是讓殺人的人求我。”李燕妮笑意玩味。
“求你？”
“敢一次性殺十多個人，這殺人的人，想必不簡單，應該能拿出一兩億的封口費。”
李燕妮這話使阿龍驚愕。
阿龍瞪眼凝視李燕妮的妖冶笑臉，忽然覺得這個經常跟他顛鸞倒鳳的美豔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我們背後有楊雄，殺人的人，多半得認栽，乖乖掏封口費。”李燕妮笑容變冷，道：“這些年，我跟着楊雄，看似風光，其實沒落下多少好處，幾套房子，幾輛車，一堆包包衣服鞋子，加起來沒一個億，楊雄的家產也跟我沒什麼關係，不得不未雨綢繆。”
阿龍神情變幻，動心了，皺眉道：“萬一對方不懼楊雄……”
“不懼楊雄，那得是京城裏的大人物或大少，京城裏的大人物，在杭城殺十多個人，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李燕妮反問阿龍。
“可能性很小……”
阿龍道出自己的判斷，卻仍在猶豫、糾結。
李燕妮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阿龍跟隨楊雄十年仍未能獨當一面，是有原因的，缺乏膽量和魄力。
阿龍察覺李燕妮有些失望，忙道：“就按你說的辦。”
“這纔像個爺們兒，不枉我看上你。”
李燕妮媚笑，倒在阿龍懷裏。
“爲了你，我都敢給楊雄戴綠帽子，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美人投懷送抱，阿龍熱血沸騰。
兩人在車裏折騰二十多分鐘，車子停止搖晃。
第二天早上，出現在網絡上一個視頻引發很多人關注。
濠江。
何家一處宅子裏。
三太太沈碧蓮手拿平板電腦，反覆觀看視頻，臉色越來越難看，咬牙呢喃：“好大的膽子！”
同一時間，北美，黑石公司總部，一間不大的會議室裏，三個白人兩個黑人，盯着掛在牆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正播放出現在華國網絡上的視頻。
“如果這和我們失聯的小組有關，那就得馬上採取行動，把殺人者揪出來！”一個白人怒不可遏表態。
殺了人，還把處理屍體的視頻發到網絡上，這是對黑石公司赤裸裸的侮辱與挑釁，必須狠狠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