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巨虎錯愕。
讓他進山獵殺各種野獸，哪怕是剝皮取內臟，絕對沒問題，這方面的手藝，他自信比得過爺爺，但從沒殺過人。
“昊哥……殺……殺人犯法……”寧巨虎弱弱迴應蘇昊，說到最後低下頭，不敢直視蘇昊，怕蘇昊讓他去殺人。
蘇昊當然能看出寧巨虎不只是畏懼法律，本性善良纔是寧巨虎不願殺人的最大原因，笑道：“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快意恩仇，殺該殺之人，無愧天地，對得起親人朋友自己的良心，方爲大丈夫。”
寧巨虎低着頭，沒吱聲，從小被爺爺說教，要遵紀守法做個好人，打心眼裏不認同蘇昊的話，卻又沒膽子反駁。
“很快你就會懂我爲什麼這麼說。”
蘇昊又拍一下寧巨虎肩頭，十幾年前在深山老林裏隨着師父習武時的他，也像此時的寧巨虎這麼善良、淳樸。
見識過世界黑暗面的殘酷，就會明白，法律只是約束弱者和老實人的工具，對付強者和惡人，殺……往往是最有效的方式。
“嶺南這邊有像點樣的黑拳場子嗎？”
蘇昊扭頭問杜軍。
杜軍欠身道：“尊主，我在羊城那邊有個場子。”
“那你安排巨虎去打幾場。”
蘇昊這是要讓寧巨虎體會黑暗面不殺人便會被殺的殘酷，最殘酷的環境才能磨礪出最強的心性。
“是！”
杜軍點頭，想了想又道：“尊主，我和黑三角一姓金的軍閥有點過節，約好在擂臺上解決，雙方各出五人，五局三勝，不計生死。”
“黑三角的軍閥，敢和龍門的人打擂，吃錯藥了？”
蘇昊笑問杜軍。
“個人恩怨，我不能借用龍門的力量，也不能親自上場，臨時找了幾個人充數，不知能否讓巨虎上場？”
杜軍請示蘇昊，不敢擅作主張。
“可以。”
蘇昊鐵了心磨礪寧巨虎。
寧巨虎擡頭瞧蘇昊，欲言又止，不想殺人，但也清楚蘇昊這麼安排，是爲他好。
接下來幾天，寧巨虎就住在蘇昊的別墅裏。
新的一週到來。
杜軍派車來帝景苑接蘇昊、寧巨虎。
寧巨虎依然揹着牛角大弓和一代羽箭，跟隨蘇昊走出別墅後院，坐進高大奢華的奔馳房車。
蘇昊瞥一眼寧巨虎的弓和箭，笑了笑，沒說什麼，每個人都自己的習慣和喜好，有人表不離腕，有人手機不離手。
寧巨虎弓不離身，無可厚非。
豪華房車緩緩駛離別墅。
寧巨虎忐忑不安，一兩個鐘頭後他就要登上擂臺與人廝殺，難免心慌。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蘇昊閉眼低吟《殺人歌》。
寧巨虎聽着蘇昊低吟，心漸漸靜下來，當聽到那句“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時被感染被觸動，瞬間熱血沸騰。
古往今來的梟雄、英雄，哪個不是殺人成雄？
羊城。
嶺南行省的省會。
在羊城西郊，金宇大
廈地下一層，杜軍的拳場打着夜總會的幌子，裏邊幹些什麼勾當，市井早有傳言。
似乎離普通人非常遙遠。
似乎只存在影視劇小說中的字眼。
實際上，三百年前那條禁武令催生的這項暴力運動，從未在華國大地真正停止，歷經幾個時代，延續數百年，直至今日仍盛行。
暴力，血腥，危險，高額獎金，無不體現地下黑拳的殘酷和瘋狂，世界頂級黑拳比賽，幾乎百分百的死亡率，國內黑拳比賽的死亡率略低，百分之七十左右，依然是個令人聽而生畏的數據。
佈置的像影城觀影廳的場地，鋪着柔軟地毯，燈光柔和，嗅不到一絲血腥暴力的味道，高低錯落的座位環繞中心擂臺，已入場的人屏氣凝神觀望，或許大人物坐鎮的緣故，或許當下的江湖草莽素質提高不少，不像影視劇裏的拳場那麼烏煙瘴氣。
這處拳場在南方首屈一指，富豪、二世祖、紈絝子弟時常聚這裏，拿別人的命較勁兒，賭輸贏。
杜軍這場子每年吸金過億，注碼之大，抽成之高，外人實難揣測。
安全，後臺硬，拳場興盛的最大原因。
今夜在這場子佔一席之地，皆非等閒，假如杜軍這場子突發火災，衆人葬身火海，毫不誇張的說，大半個南方的地下秩序絕對亂成一鍋粥。
即將展開的比賽，不只是拳手間你死我活的廝殺，也是兩個男人的對賭，輸贏決定巨大利益如何分配。
拳場入口處，五六個穿着黑西裝的彪悍漢子查驗入場者的短信邀請碼，同時確認是否是本人手機。
不計生死的黑拳比賽，不是誰想看就能看。
有頭有臉的大佬，走貴賓通道，無需接受查驗。
等待查驗短信邀請碼的人，越聚越多。
黑壓壓的人羣中，莉莉頗不耐煩拽了拽男友的手，問：“這麼慢，得等多久啊？”
黃毛小聲解釋：“這種拳賽會死人的，不是誰想看就能看，所以看場子的人才會查得這麼嚴，等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要不是我在黑三角的朋友幫忙，咱倆根本沒資格被邀請。”
莉莉撇嘴，半信半疑，舉目四顧，恰巧瞅見排在後面的蘇昊。
“他……他也來了！”
“誰？”
“咱們的目標，在最後面。”
莉莉說話時黃毛已鎖定蘇昊，去帝景苑門口踩點蹲守十幾次，他已記住蘇昊樣貌，此刻一眼認出蘇昊。
“果真的是他。”
黃毛冷笑。
莉莉不無憂慮道：“他身邊跟着一個大塊兒頭青年，你說，是不是他的保鏢？”
“就一傻叉或是神經病。”
黃毛這是在說寧巨虎。
不止黃毛一人覺得寧巨虎腦子有問題。
揹着弓箭的寧巨虎吸引不少人的目光，這些人都認爲寧巨虎腦子有問題。
寧巨虎察覺到人們在嘲笑他、鄙夷他，渾身不自在，低下頭。
蘇昊瞥一眼寧巨虎，道：“只要一會兒你在擂臺上擊敗對手，他們都會敬畏你。”
寧巨虎嗯了一聲。
杜軍原本安排蘇昊寧巨虎從貴賓通道直接進入拳場，但蘇昊不想太高調太惹人注目，纔在這裏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