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下空間呈現在蘇昊面前。
巖壁上地面上，有許多發光的石頭，驅散黑暗，地面上還長着一叢叢半人多高的水草。
水草通紅，彷彿被鮮血浸染，隨着暗流搖擺。
蘇昊眸光一凝，想到腹黑小丫頭提到過的一種大藥。
龍血草。
真龍在巢穴內蛻變，流淌出的血液滲入地面，滋生出的一種大藥，能強化神魂和肉身。
真龍。
本就罕見。
受真龍之血滋養而生成的龍血草，愈發罕見。
蘇昊更是從未見過龍血草，所以不確定眼前這一叢叢紅色的水草是不是龍血草。
而這些年凡是他遇到過的天材地寶，或散發出令他垂涎的香氣，或很奇特，此時所看到的水草並無異常之處。
興許是普通水草。
蘇昊想罷，繼續向前，深入這巨大水下空間，小心翼翼感知周圍一切，剛纔那旋渦令他心有餘悸。
這充滿水的地下空間寂靜無聲。
一根又一根石柱矗立。
每根石柱都伸入最高處的黑暗之中。
蘇昊來到一根石柱前，目光順着石柱向前移，近距離感受着石柱的高度與直徑，覺得自己很渺小。
這已不是石柱，而是一根石山。
天然生成，亦或人力所爲？
蘇昊心懷疑問，凝望這根石山足足三分鐘，找不出答案，索性繞過這根石山，繼續往裏走。
一根……兩根……五根……十三根……蘇昊邊走邊默數，當他數到十四時，忽然皺眉，略顯意外。
這第十四根“石山”比另外十三根都粗。
蘇昊視線上移，臉色驟變，駭然倒退兩步，闖蕩這麼多年，遇險無數次，這廝第一次這麼失態。
這根石柱之所以格外粗，是因爲上面盤着一條龍，龍的鱗片幾乎石化，好似與石柱融爲一體。
若非這條龍睜開眼盯住蘇昊，蘇昊一定會琢磨這是不是石雕。
龍。
真有龍。
第一次看到龍的蘇昊，心裏波瀾起伏，後退，避免觸怒這條龍。
盤繞在石柱上的龍，卻未展露威壓或迸發出多麼令人恐懼的氣勢，它無聲無息，一動不動。
不親眼看到這條龍，絕對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不動最好。
蘇昊巴不得這條龍一直不動，退後十幾丈，轉身就走。
“我什麼都沒做，你爲什麼要走？”
突兀話音令蘇昊身子一僵，遍體生寒，看樣子這條龍不想讓他走。
“你如果離開，我會很失望。”
龍再次發聲，蒼老的聲音帶着淡淡傷感。
蘇昊只好轉身，再次面對這條龍。
“你是怎麼來到這裏？”
龍沒張嘴，只是盯着蘇昊，蒼老的聲音卻在這偌大空間迴盪。
“說來話長……”
蘇昊苦笑。
“說吧，我不會嫌你囉嗦。”
蘇昊沒轍，開口講述入神域以來的遭遇。
龍很認真的聽着。
想離開龍巢的蘇昊，長話短說，很快講完。
“完了？”
龍意猶未盡問蘇昊。
蘇昊心虛點頭。
“你講故事的能力太差，我給你講講我自己。”老龍一句話搞得蘇昊哭笑不得，此時此刻，他哪有心情聽故事。
老龍不管蘇昊想不想聽，昂頭凝望遠處，追憶過去，道：“有些事情，太久遠了，想不起來了，你提到無極宮，那我就從我的主人說起吧。”
“您的主人？”
蘇昊詫異凝視老龍。
老龍道：“無極天尊，便是我的主人。”
蘇昊大喫一驚，無極天尊，比神皇還要早出現一個紀元，難不成眼前這龍歷經三個紀元，活了幾百萬歲？
可能嗎？
蘇昊懷疑老龍的話。
老龍不在意蘇昊怎麼想，它記起什麼，說什麼，雖然它講述的很多事情不完整，但足以去除蘇昊心中的懷疑。
這龍，真活了幾百萬歲。
蘇昊暗自驚歎。
“主人走後，我就再也沒離開這裏。”
老龍追憶完往事，低頭瞧蘇昊。
“無極天尊爲什麼放棄一切離開神域？”
蘇昊問老龍。
老龍道：“主人說，他得去阻止毀滅一切的大禍降臨，必須放棄一切，這裏也不是什麼神域，而是陽間，神族那狂妄小子統御萬族後才把陽間改稱爲神域。”
“狂妄小子……神皇？”
蘇昊下意識問老龍。
“是他，他是主人最年幼的弟子，主人離開時，他不滿十歲，後來他修出天尊大道，開創一個時代。”
老龍提及傳說中的神皇，毫無敬意。
蘇昊由此猜測老龍的修爲多半不弱於傳說中的神皇，道：“既然修出天尊大道，怎會隕落？”
“與我主人臨走時所說的大禍有關，主人終究沒完能完全擋住強敵，恐怕再也回不來了。”老龍言語中帶着傷感，碩達的腦袋緩緩耷拉下去。
這就說完了？
蘇昊無語。
老龍閉上雙眼，傷感使他失去跟蘇昊聊下去的興趣。
蘇昊不得不轉身往出走。
“你可以帶走一些龍血草，明天這個時候，再來陪我說話。”老龍還算厚道，沒讓蘇昊白白陪聊。
蘇昊轉過身朝高高在上的老龍行禮致謝。
閉着眼的老龍不再搭理蘇昊，像睡着了。
蘇昊行禮後悄然離去，看到出口周圍一叢叢紅色水草，這玩意還真是龍血草，神域罕見的大藥。
拿一根？
蘇昊覺得一根屬實有點少，可他還是隻拔一根龍血草，放入戒指空間，走了出去。
龍巢深處，盤繞着巨大石柱的老龍睜開眼，意味深長呢喃：“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