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旭端着一碗補氣補血的黑米五仁粥，坐在牀邊，微笑凝視於若曦。
睡了一覺的於若曦，完全不曉得蘇旭什麼時候來的，慌忙坐起來，抹了抹嘴角、眼角，怕睡着時流口水或有了眼屎。
無論男女，越是面對喜歡的人，越怕出糗。
於若曦亦如此。
“我都幫你擦過了。”
蘇旭笑意玩味。
“啊？”
於若曦頓時面紅耳赤。
“逗你呢，喝粥。”
蘇旭笑着盛一勺粥，喂向於若曦。
“早知道你這麼壞，我就……”
“就不喜歡我了？”
蘇旭笑着問於若曦。
於若曦沒吱聲，乖乖喝粥，然後問蘇旭“如果那天晚上，我死了，你會怎樣？”
“我會殺盡該殺之人，守着你的墓，孤老終生。”蘇旭笑了笑，又道：“那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怎麼辦？”
“陪你死。”
於若曦自然而然說出三個字。
蘇旭愣了一下，對他而言，於若曦這簡短且直白的回答勝過千言萬語。
“傻丫頭。”
蘇旭習慣性輕撫於若曦臉頰。
接下來一個星期，蘇旭天天來於家，陪於若曦幾個鐘頭，直到於若曦傷好，他才返回川大。
於若曦並未隨蘇旭回川大。
於若曦遠在京城的姥姥，突發腦溢血，住院治療，只得暫時和蘇旭分別，隨着她母親去京城。
蘇旭與於若曦約好，週末在京城見。
週五晚上。
蘇旭收拾行囊去川都國際機場，隨行的，還有一哥們兒，這哥們兒是川大生物工程大三學生，名叫王揚，綽號老炮。
老炮從小習武，得知蘇旭功夫了得，三天前找蘇旭切磋，結果輸的心服口服，和蘇旭成爲朋友。
恰好老炮要回京城祭奠母親。
兩人便同行。
老炮還訂了兩張頭等艙機票。
認識幾天就請蘇旭做頭等艙，可見老炮家境不一般。
客機穿過雲層，平穩飛行，波音737屬於支線客機，頭等艙兩排，共八個座位。
第一排左側，蘇旭推起舷窗的遮光板，望向漂浮機身下方的潔白雲層，微微皺眉，每次坐飛機，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覺令他不舒服。
比蘇旭還要帥一點的老炮，瞥一眼蘇旭，綻露邪魅笑容，道：“你身手那麼厲害，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你恐高。”
蘇旭笑道：“談不上恐高。”
“不恐高，難道怕死？”
老炮故意調侃蘇旭。
“誰不怕死？”
蘇旭笑着反問老炮，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認同好死不如賴活着，但視死如歸的人何嘗不是被逼無奈。
頭等艙僅有的兩個美女目不轉睛凝視蘇旭、老炮，彷彿欣賞精美藝術品，惹得幾個老爺們不爽。
分發早餐的空姐聽兩個氣質不差的青年很晦氣的談論生死，怕影響旅客心情，禮貌一笑，道：“咱們華國民航班機世界上最安全，保持世界最長的安全飛行記錄，兩位先生無需擔心，祝你們有個好的心情，旅途愉快。”
老炮漫不經心瞥一眼空姐。
小老百姓視爲天人的空姐，對老炮而言，稀鬆平常，二三流明星難入他的法眼，豈會施捨多餘熱情給空姐。
國內支線航班空姐着實一般，向來把審視美女當成享受的蘇旭沒多瞧，從前方書報夾抽出一份報紙，默默翻閱，“三十多行省一把手大換血”的標題引起他注意。
老炮側頭注視標題，緩緩道：“趙師道蓄勢三年，終於要重新洗牌，如果一切順利，他的權威會遠勝前兩任，可以比肩二十年前的李公。”
蘇旭自嘲笑道：“這層面洗牌跟我沒關係，看看熱鬧罷了。”
“現在沒關係，不意味以後也沒關係。”
老炮話中有話。
蘇旭搖頭淺笑，不露鋒芒。
從川都到京城，飛機飛兩個半小時，空姐一見傾心，美女乘客投懷送抱，這類YY小說纔有的橋段並未上演，蘇旭、老炮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樓才九點多。
蘇旭沒和於若曦說坐幾點的飛機，想給心愛女人一個驚喜。
蘇旭、老炮剛邁過機場大廳的門檻，一個綠色身影直撲而來，快如狡兔地一記迴旋踢格外華麗，精準且犀利。
老炮擡手，輕描淡寫擋下足可踢碎厚木板的霸道招式，無奈笑道：“虎妞，還這麼野呀，小心以後找不着婆家。”
淡淡少女幽香鑽入蘇旭鼻孔。
蘇旭凝神細瞅，老炮面前站着位英姿颯爽的女軍官。
這女軍官眉清目秀年紀不大，應該二十二三歲，但肩膀上的軍銜着實驚人，兩槓兩星，中校，二十多歲的女中校軍官，比他的軍銜還高一級，未免太驚世駭俗，沒背景沒能力絕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高度。
“老孃嫁不嫁人關你鳥事兒，鹹喫蘿蔔淡操心，以爲你讀了三年大學不被酒色掏空身子，精盡人亡，也得把功夫荒廢，沒想到還成。”女軍官大大咧咧道，無視周邊人詫異驚駭像看外星人死的眼光。
老炮面子掛不住，家族中唯一對他另眼相看的表妹仍是以前的性子，不好意思地朝蘇旭笑了笑，介紹道：“我表妹丫丫，不過家裏人都叫她虎妞，從小和部隊裏口無遮攔的大佬爺們廝混，養成這性子，沒嚇着吧？”
蘇旭笑着搖頭，表面不動聲色，心裏感慨，這妞的言談舉止和文靜相貌差距也太大了些，果然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以後哪個男人娶了這妞，夠喝一壺的。
虎妞打量蘇旭幾眼，很爺們的甩了下頭髮，道：“樣子不寒磣，小身板可以，和我這個長的比女人水靈的哥哥走一起，儼然是一對兒好基友。”
蘇旭苦笑，不知該怎麼說，長這麼大從未遇上如此彪悍的妞，虎妞，人如其名。
老炮尷尬地擺擺手，拽着虎妞往停車場走，蘇旭默默相隨，想想於若曦的溫柔，不禁慶幸。
三人坐進外形霸氣的猛士越野車。
虎妞發動車子，猛打方向盤，猛士越野車粗獷車身疾速倒出車位來了個異常華麗的挑頭轉彎，霸道車技令偌大停車場無數老爺們汗顏，巨大慣性把後座毫無防備的蘇旭甩的緊貼車門。
牛叉的女人！
蘇旭在心裏唏噓，下意識抓緊車門把手。
虎妞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蘇旭貌似心有餘悸，微微撇嘴，心想：她哥所謂的高人，就這德性？